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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了身邊人,為了不讓他們擔心,這枷鎖戴著,他也認了。 他以為自己做得足夠好了。 直到剛才,收到趙柏志的短信,那個不好的預感在心里瘋長的時候,他忽而生出一種強烈的惱恨來。 憑什么? 就因為習憂是他的男朋友么? 也許這次趙柏志只是對習憂的手機動了一點小手腳。 那下一次呢,下一次趙柏志要是對習憂下手呢? 只要自己和趙柏志之間的恩怨不徹底解決,這種可能性就永遠存在。 * 也許是頭昏腦漲的加重讓人思緒在脆弱中變得沖動而易怒,也許少年的本質就是年少輕狂、無所畏懼……這一刻,顧仇不想盤算什么,也不想權衡什么,他覺得,破罐破摔有何不可。 今天不摔,有朝一日總要摔的。 與其提防著對方后面藏著什么暗招,不如迎上去接下當前這一招。 于是顧仇直截了當地在電話里問趙柏志:“你在哪?我過去找你?!?/br> 沒有多余的話,一切留著當面解決。 趙柏志給了他一個定位。 這個定位被他復制到了微信,又被他隨手轉發給了李培,怕李培看到定位云里霧里,顧仇還如實留了言。 再后來,他便進了巷子。 * 巷子里長風穿堂而過,顧仇感覺自己身上的熱意被吹散了幾分。 人也跟著冷靜了幾分。 少年大抵如此吧。 意氣一時,多變也是一時。 顧仇只是在那一瞬間,突然想起了習憂早上發給自己的那條消息。 他說他要趕回來陪自己上半節晚自習。 他們是要一起回家的。 自己現在要是進去了,萬一耽擱了呢? 萬一習憂找不到自己呢? 想到這個,顧仇轉身就打算往回走。 他其實沒有走很遠,抬眸便可見巷口處溫黃的燈火。 然而還是晚了,因為下一秒,他身后忽然伸出來一只手,將他拖拽進了深處的黑暗里。 * 習憂還沒跑到救護車跟前,老薛已經隨著醫務人員跟上了車。 車廂后門隨即被關上。 司機已經在發動車子了,看到前面的習憂:“讓讓,讓讓?!?/br> 習憂側身貼墻,車很快從他面前駛過。 他聽見了醫生爭分奪秒的叫喊聲,也聽見了除顫儀落下時,身體被彈起的聲音。 他站在原地恍神了兩秒,身體突然弓了下來,手撐著膝蓋深吸了一口氣。明明只跑了百米巷道的距離,他卻有種穿越了千里萬里的疲累。 他側頭看了眼救護車消失的方向,好一會兒,才進了旁邊那道高門檻的雙扇門。 進到院子,他聽見西廂房的方向有動靜。 習憂徑直走過去,然后就看到了—— 趙柏志被李培按在地上,李培一拳接著一拳,瘋狂地砸在他身上。 李培打人打紅了眼,已經不說話了,習憂過來,他也沒停。 趙柏志也不還手,任他打。 習憂熟視無睹地看著,只是問李培:“他干什么了?” 李培不說話,空氣中只有拳頭落在rou.體上、落在骨骼上發出的悶重聲響。 趙柏志的臉上噗呲出一條條的血箭。 習憂又問了一遍:“他干什么了?” 李培還是不說話。 習憂提高了音量,近乎吼:“你他媽的別打了!再打人死了,你進去?!” 拳風在半空中戛然而止,李培揪著趙柏志領子的另一只手將人重重往下一摜。 他抬起頭,看著習憂,眼眶血一樣的紅:“我就他媽的希望他死!今天如果顧仇要死,趙柏志最好死在顧仇前面,如果不死,趙柏志也給我下地獄!” 習憂冷硬地問:“所以他做了什么?” 接著又問:“你看到什么了?” 李培一言不發。 習憂:“說話?!?/br> 李培手往旁邊的木柜門上一撐,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習憂的領口,大吼:“吼我?你憑什么吼我?我讓你照顧好顧仇,你他媽照顧好他了么?你怎么給他當男朋友的?要我提醒你么?” “你這個男朋友上崗以后,顧仇都他媽醫院二進宮了!現在,你吼我,你配么?老子他媽的憑什么被你吼?!” 習憂面色冷峻,他單手扣住李培的手腕,將李培的手擰開,還是那句話:“我問你,看到什么了?” “別他媽問我!”李培一把掀開習憂擰手腕的手,“你等顧仇醒來去問他,看他愿不愿意告訴你?!?/br> 習憂低頭看著腳邊鼻青臉腫、血rou模糊的趙柏志:“那你說?!?/br> 趙柏志輕聲笑了笑,笑意被滿面的傷蓋得幾乎看不見,他說:“我沒干什么,我就是找他過來聊點兒事?!?/br> 他話音一落,李培一腳踹在他的心窩上。 就在李培第二腳要落下的時候,習憂及時扯了他一把,緊接著幾個警察進了門。 現場三人全被帶去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趙柏志表現得非常寬容大度,對李培施諸于他的暴力表示不追究。 在繳納完罰款后,李培就可以走了。 趙柏志暫時還不能。 由于報警人,也就是老薛在報警電話中指控趙柏志存在侵害受害人的舉措,導致受害人心臟病發生命垂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