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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憂問:“怎么?” “不怎么?!鳖櫝鹛籼裘?,“挺符合你這一身……書卷氣的?!?/br> 心里想的卻是,這一身裝逼的氣質也不知道哪兒來的。 * 習憂帶著顧仇到了他們那桌晚輩席入座。 這張桌子坐得挺緊巴的,小到六七歲的小學生,大到習憂這樣十七八歲的高中生,十來個人,可以說是兩邊親戚朋友的后代大雜燴。 顧仇一過來,圍桌而坐的人自覺給他勻出一個空位來。 空位就挨著習憂。 顧仇剛一坐下,靠近習憂另一邊坐著的一個和他們一般大的男生突然碰了碰習憂的肩膀,聲音小小地問:“哥,這位是……?” 語氣聽著很乖,臉也白白凈凈的。顧仇朝著聲源瞥過去,目光不由得多逗留了兩秒。 別說,乍一看眉眼和習憂還有點像。 不過這個男生輪廓上圓潤一些,不像習憂面部的線條那般清晰凌厲。 顧仇用肩膀輕撞了習憂的胳膊一下:“親弟?” 習憂先回答了那個男生:“同學?!?/br> 之后才偏頭往顧仇這邊看了一眼,給了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是吧?!?/br> 顧仇呆愣了一下。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加個“吧”是什么意思? 顧仇不是八婆的人,和習憂也沒熟到有什么說什么的程度。他止了話,看向前面的儀式臺。 耳邊卻聽見習憂那個未完全落實親弟名分的男生說:“哥,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學校以外的地方見到你同學呢,替哥開心,哥交到朋友了呢?!?/br> 顧仇心說,他們也談不上是朋友。不過這話說出來掃面子,他干脆就沒吱聲。 習憂也沒吱聲。 顧仇半天沒聽到習憂說話,有點奇怪地側了側頭,就見那男生正看著自己。 目光對上,那男生還對他露出笑容。 顧仇面無表情地看回儀式臺。 臺上仇慶平正在致辭,對著紙稿讀著寫給十八年后的兒子的一封信。他的老婆抱著百日大的兒子,站在臺上一側,脈脈含情地注視著他。 一股沒來由的酸澀驀然涌上顧仇的鼻尖,他內心“cao”了一聲,下意識偏了下頭,想把這不請自來的垃圾情緒往下壓。 這一偏,正好對上習憂剛轉過來的視線。 習憂看著他:“怎么了?” 顧仇覺得自己面子上做得應該挺好,不至于上臉,便硬著頭皮說:“什么怎么了?” 習憂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眶示意:“你這兒,紅了?!?/br> caocaocao! 顧仇內心來了個臟話三連。 他向來是個弱不外顯的人,被習憂看到自己紅眼眶,覺得特跌面兒。但被親爹親媽兩邊搡著來參觀這么個蜇人眼球的親爸新家庭大型恩愛現場,顧仇心里多少憋了一股委屈。 他難得沒調動自身那“別管老子,老子不好惹”的氣焰把這不小心露了馬腳的狼狽蓋過去,而是問了個略顯延遲的問題:“你剛才怎么會出現在那兒?” 習憂這會兒挺配合他:“上廁所?!?/br> 顧仇問:“那是都聽到了?” “一半吧?!?/br> “都聽到也無所謂?!鳖櫝鹂粗_上舐犢情深的仇慶平,嘴角嘲諷地勾了勾,“這個場景,我們家錄像帶里有個一模一樣的,就是臺邊上站著的那對母子換了人?!?/br> 顧仇這話坦誠得有些突兀,習憂聽得一愣。 其實剛才看到顧仇坐在那桌親戚席上,又聽到桌上那撥嘴撩牙的女人口無遮攔地叭叭時,習憂已經猜了個大概。 開學那天顧仇說過他媽姓顧,他爸姓仇。 可這場百日宴的孩子他媽姓的卻是梅。 何種家庭關系一目了然。 習憂沒說話,畢竟是別人家的事,不予置評是最基本的素養。 沒想到顧仇說完剛才那句后,又用肩膀輕輕撞了撞習憂的胳膊。 習憂目光落回他身上,眼神發出詢問。 顧仇單手托著下巴,眼底五分嘲意五分好奇:“習神不是嘴挺毒的么,現在是你嘴我的好時機,怎么不說話了?” 習憂無語道:“你這是上趕著找罵?” “我這是等著你給我活絡下氣氛,轉移下注意力,有眼力見兒沒?” 這時有人轉了下桌上的轉盤,茶壺正好轉到習憂面前,他拿起茶壺,給自己倒了半杯茶,端起喝了一口后放下:“是有句話想說?!?/br> 顧仇挑了挑眉,洗耳恭聽。 習憂一只手搭著桌沿,身體微側看著顧仇,默了一會兒才說:“原來灰姑娘真的有個后媽?!?/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晚上和朋友去看脫口秀,摸魚提前更~ 第11章 顧仇心里奔騰而過一萬頭草泥馬。 但是面上他卻拿手背擋了下眼睛,笑了:“我日……” 顧仇笑起來沒聲音,但是肩部往上卻止不住地顫著,眉眼也變得生動。 笑了好一會兒,間隙里,他垂手看了習憂一眼,見他唇角微微提著,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止了笑后,桌底下,顧仇用腳腕蹬了下習憂的小腿肚:“這梗還能不能過去了?” 習憂被他蹬了個猝不及防,小腿反射性地彈了下。 冷面習憂哪有過這種愣愣的反應,當即臉垮了三分:“不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