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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很多年以后,寧一恒他爹悔不當初,常常懊惱的覺得,要是當時沒把那個長得挺漂亮的小男孩兒弄家里來當保姆,是不是寧一恒就不會彎了? 當然不可能。寧一恒覺得,就算沒有那個誰,他早晚也會靈魂覺醒。因為寧一恒身上自然地帶著一種引人矚目的耀眼光環,不管是男是女,寧一恒都能抓住他們的目光,引得眾人的追逐,當他還是個少年的時候,他就經常從一些同性的眼中看到愛慕,所以他早晚必定會被某個人給掰彎。 比如現在,這個叫做葉小北的小孩兒,正在用這樣一種憧憬的目光看著自己。 寧一恒仔細地看著這張奶氣的臉,有些惱怒地說:“你哄我呢,你看上去哪有十四?” “真的,我真的馬上就十四了?!比~小北著急地解釋,然后一把就抓住了寧一恒的袖口,眼神特別真誠。 寧一恒壓低了聲音,傲慢地說:“你拽著我干嘛?你是不是喜歡我?” 葉小北有點不明所以。他也算不小了,是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周圍的朋友們經常會在他的耳邊說,哪個哪個女孩兒漂亮,喜歡這個哪個的,也經常有女孩子給他說過喜歡他。他向來沒什么感覺,也搞不懂所謂的喜歡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情。 但他肯定的一點就是,他從來沒有聽誰說過,男的可以喜歡男的。 寧一恒仍然在看著他,眼里閃爍著一些戲謔的笑意,等著他的回答。葉小北雖然小,但長得還挺好看,他故意想逗葉小北玩玩,當然真的只是逗逗,他還沒那么喪心病狂,欺負到未成年頭上。 葉小北漸漸有點臉紅,覺得自己想太多。寧一恒說的肯定不會是那種喜歡,于是立即自動把這句話理解成了“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玩”。 “好!”葉小北真誠地點點頭,道,“哥哥,我想和你一塊兒玩?!?/br> 寧一恒聽完葉小北的回答,立刻就覺得沒意思,連最后一點逗弄的樂趣都沒了。他還是個小孩兒,心智都沒開,有什么好玩的?寧一恒不想再搭理他,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就走了,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忙碌來往的侍者之中。 “唉,哥哥!”葉小北被抱著一盆鮮花的侍者擋住了去路,然后再也看不見寧一恒,他只能一聲嘆息,沮喪地回頭走了出去。 葉林江已經沒有和剛才那個叫做“政委”的男人說話了,但他就在不遠處的一個餐桌前坐著,抽著煙,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見葉小北過來,也沒有搭理他。 葉小北走到葉林江的身邊坐下。他早已經習慣了葉林江的沉默寡言,乖乖地坐在他的身邊安靜了下來。 不一會兒,婚禮已經開始了,葉小北和葉林江落座在離舞臺很遠的地方。 動人的音樂在禮堂中響了起來,新郎新娘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出眾人物,他們實在是高貴迷人,在場的賓客們沒有不贊嘆的。 但此刻,葉小北的目光卻牢牢地被另一個人抓住。 寧一恒。 他作為伴郎出現,穿著干凈的白襯衫,端正的領結是剛才自己給他系上去的。 葉小北頓時又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兒,一見寧一恒就覺得走不動道,挪不開眼,心跳從剛才到現在就一直保持著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跳動。 “寧一恒……”葉小北輕聲呢喃他的名字,心里有一種尤其雀躍的感覺,但片刻之后,葉小北又覺得直呼其名不太禮貌,趕緊默默地加上一個詞,“寧一恒……哥哥?!?/br> 這一天的所有場景,寧一恒說的任何一句話,葉小北都牢牢地記在心里,不敢忘記,因為他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寧一恒了。 寧家是來自皇城根腳下的貴胄家庭,如今出現在這里,不過是因為他們祖上老家是這兒的,回來給女兒低調地辦一場婚禮,順便接濟一下八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否則也許以這些人這樣的身份,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見到寧家的人。 這些,都是在婚禮上聽其他人的閑談中知道的。 這夜回家之后,葉小北徹底地沮喪了,炎炎夏日他只覺得又冷清又難受。自己大概真的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寧一恒了?太難受了,葉小北甚至還沒有真正認識他…… “寧一恒……嗯,哥哥?!?/br> 葉小北在輕聲的呢喃中,帶著滿滿的遺憾,沉沉睡去。 可葉小北沒有想到的是,這不過第二天,他就再次見到了寧一恒,這大概就是逃也逃不掉的命運。 ☆、第10章 這是初夏,距離暑假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但葉小北并不十分期待假期,在學校至少還有人陪他說話,在家可要無聊的多。 葉小北的的家在當地風景區的半山上,葉林江在山上開發了一大片的度假別墅區,這里風景秀麗氣候宜人,在夏日是難得的避暑勝地。但同時,山上的日子也很冷清,葉林江常年不在家,葉小北經常都是一個人守著屋子。所以葉小北放學之后總是不太想回去,而是山下的體育館逛一圈,喂一下野貓。 而他就是在這里再次遇到了寧一恒。 傍晚,斜陽將落,葉小北一走進熙熙攘攘的籃球場,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耀眼奪目的寧一恒。 葉小北頓時便站住了腳,瞳孔迅速放大,世界上所有的聲音所有的人都黯淡了下去,葉小北只看到一個寧一恒。他沒穿上衣,半成熟的年輕軀體在落日的余暉中被染上了一層金色,他流暢的肌rou線條充滿了力量,他結實的雙手牢牢地抓著籃球,如同流云一樣飄逸的身形迅速地繞過一個個阻擋,他縱身一躍,籃筐發出巨大的撞擊聲,漂亮的灌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