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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予還在做菜。 這混小子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么事兒似得,好像什么都沒有他手里這盤菜重要,他做的是紅燒rou,陳釗就愛這一口,一鍋紅燒rou出鍋,瞬間把陳釗的饞蟲勾出來了,謝予把紅燒rou盛出鍋,遞給陳釗,又開始炒青菜。 一頓菜炒完,謝予關火盛飯拿碗筷,還沒忘從冰箱里拿出來兩個罐子,一個冰啤一個可樂,倆人一起坐在了茶幾上,拿筷子吃飯,陳釗一邊吃著,一邊挑了一個最輕松的話題問:“小丑是什么時候找上來的?!?/br> 謝予塞了一口蔬菜,回:“今天凌晨三點十五分,在門口傳出來點動靜,我拉開門,沒看見任何人,就看見了這張紙條貼在門上?!?/br> 陳釗覺得嘴里的紅燒rou都不香了,在吃飯這個神圣的事情前真不該討論這些糟心的事兒,但是他對查案的好奇心又根本無法壓制,只好忍耐著,一邊吃一邊問:“時間記得這么清楚?你沒追出去嗎?!?/br> 謝予沒說話。 沒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刻的感覺,熱血涌上腦袋,他恨不得插上翅膀抓到小丑,但是又理智的克制住了。 說是克制,其實不如說是“吃一塹長一智”。 之前在王婷婷的案子上,謝予就因為沖動辦錯過事兒,他吃過一次教訓,下一次就記得了,絕不會再犯傻。 他不覺得小丑是真的想幫助他,此時,在暗處蹦跶的小丑就像是當日的百事通一樣,看上去好像算是正義的一方,但實際上,他看起來厲害神秘,是因為他腳下踩著鮮血淋漓的尸體,就算是勉強維持出正義的樣子,但渾身依舊溢著腐爛的血臭味兒。 相比于一個莫名其妙跳出來,以當年事情為要挾、拿人命當草芥的小丑,謝予更相信的,是坐在他眼前的人。 哪怕他眼前的人沒那么出色,并不算敏銳,在查案過程中忙活的團團轉也沒什么起色,但最起碼,他腳下踩著的正義是陳釗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哪怕光芒微弱,但依舊堅不可摧。 謝予垂下眼簾,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回了一句:“看了時間?!?/br> 跟陳釗混久了,他也知道時間是個很重要的因素。 陳釗緊繃的脊梁微微放松,他的肩膀上肌rou發達,緊繃起來的時候有一種近乎是驍勇的鋒銳,放松下來時又帶著一種長輩的厚重感,連帶著他的語氣都跟著溫和起來了,他說:“不錯?!?/br> 不知道是夸謝予主動和他講這件事,還是夸謝予看了時間。 說著,陳釗扒拉了兩口飯,又問:“怎么想的?” 謝予能在這種事情上和他坦誠討論,讓陳釗很欣慰,有一種自己養大的傻小子終于長腦袋了的感覺。 畢竟如果擱在十八歲,哦,不,十七歲零十一個月的陳釗的腦袋上,陳釗早就上當了,還是嗷嗚嗷嗚自己往里跳那種。 “我想?!敝x予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灌了一口可樂,然后抬起眼眸來,直視著陳釗,說:“你不覺得,我是個很好的誘餌嗎?” 陳釗咬著筷子的牙一顫,咬上了舌頭,疼的陳釗一個激靈。 “瘋了吧你?!标愥摪焉囝^上的血沫子吞下去,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一聲罵:“多大點小屁孩學這個?腦袋讓迪廳音箱震壞了?你當誘餌,我拿什么臉面對——” 陳釗一頓,謝銘的名字在舌尖打了個轉,又生生被陳釗拐了個彎兒,語調降了八度,但吐出來的字兒卻越發咬牙切齒了:“溫美?” 謝予繼續低著頭吃菜,看起來并不太在意陳釗的拒絕,甚至還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沒錯,許愿人還要拿命去許愿呢,我的命金貴,他不配?!?/br> 這個“他”,不知道說的是小丑還是那個殺了溫美的人。 陳釗心里一松,心說謝予沒被仇恨蒙蔽雙眼那真是太好了,結果下一秒,他就接到了手機那頭傳來的電話,他一接通,就聽見老狗的怒罵聲:“完他娘的蛋了,陳強出事兒了!剛送醫院去,差點兒就他娘的死了?!?/br> 陳釗:... 他快被仇恨蒙蔽雙眼了。 第24章 水蜜桃 ======================= 接到電話后,陳釗急匆匆的扒拉了兩口飯,扔下筷子,拿起啤酒就往外跑。 跑了兩步,陳釗又記起來什么,回頭把謝予給拎起來了。 “你跟我一道走?!标愥摤F在不放心謝予一個人在家,萬一這狗巴子讓人拐了他得去溫美墳前跪上三天三夜。 謝予倒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樣子,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碗,學著陳釗一樣,拿起了沒喝完的可樂,穿上衣服,跟著陳釗一起出了門。 從始至終,他們倆誰都沒提那個被燒了一半的紙條。 不管謝予之前有多少猶豫不決,有多少錯誤的想法,只要他最后肯坦白,陳釗就都能原諒他。 少年人前進的路途總是有很多岔路的,動搖也是難免的,謝予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就已經足夠了。 從陳家出來,陳釗帶著謝予去了醫院里。 醫院里,陳強還沒睡醒。 昨天晚上,不,準確的說是今天凌晨,當所有人都因為那個突如其來的小女孩鬧出來的烏龍而放松警惕,被轉移視線的時候,賓館里出事兒了。 電話里老狗說的不太清楚,總之就是陳強腦袋上被挨了一下,直接被打暈拖走了,拖走他的人被巡邏的刑警逮住了,人現在在警局,但陳強在醫院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