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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疼,越愛。 謝堯倒在臨時建起來的斗牛場上,指縫之間沾染灰塵,一兩顆沙礫黏在皮膚上,他眼睛睜開一半,眼神勾纏在齊康身上。 再多一點。 他沒有辦法拒絕齊康的主動,他已經不想思考,只想伸手將人抱緊,慢慢地把接吻的主動權拿回來。 齊康不會親吻,牙齒磕碰到rou的感覺不太好受。 “你滾吧?!?/br> 水澤木蘭的香味從鼻尖抽離,他看著齊康起身,逆光之中表情難以分辨。 “現在的我不愛你?!?/br> “什么?”謝堯微微抬起頭,疑惑地問道。 不愛的人不會親吻。 他的舌頭下意識地拂過嘴唇,將血珠卷進溫熱的口腔,然后消失。 “等到第二次公演結束我會退出比賽一陣子,等那之后你再來找我?!?/br> 謝堯的腦子“嗡”地一聲陷入空白,他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怎么突然決定要退出比賽了?!?/br> 他在來時的路上想了一大堆勸說人離開《CHAOS》賽場的說辭,卻沒料到齊康自己先一步說出了要退賽的決定。 “只是暫時退出罷了?!?/br> 齊康點了點左耳,“最近開始疼了,解決掉這個問題我再回來?!?/br> “不要回來了?!?/br> 謝堯抓住齊康的手,他擔憂地說道:“只要你還參加比賽,莊天明就能一直想出辦法折磨你,我不想再看見上次劇組的場面?!?/br> “別得寸進尺了,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你沒有名分?!?/br> 齊康冷漠地拎起利劍,準備轉身離開,他沉聲對謝堯說道:“回去排練你自己的舞臺,我剛才對你說的話只是告知,不是商量?!?/br> 謝堯望著齊康的背影發怔。 事情再一次脫離他的想象,重生之后就沒有一件事情能夠按照他的意愿進行,每一次他只能束手無策地站在旁邊,仿佛在他和齊康的故事里,他僅僅是一個無關重要的剪影。 一直跟著,一直看著,一直愛著,卻什么也做不了。 “為什么你所有的事情都不肯跟我說呢?” 怒火自小腹升起,燒得身體到處發疼,謝堯仰天大喊:“你明明知道我出現在這里的原因,為什么不能聽一聽我的話,避開那個結局呢?” 齊康身形一頓。 因為我不愛你,因為王燃喜歡你。 他的手指抓緊了利劍的劍柄,繼續往斗牛場場外走。 “齊康,丟掉我對你來說是一件這么輕易的事情嗎?” 是的。 齊康在心底回答。 夢境里的相處顯得太過美好,他在失去陪伴多年的弟弟之后獲得了另一個人的偏愛。兩個時空下的謝堯都沒有變化,這個人從始至終都只選他一個人。 謝堯就是一只趁虛而入的狐貍,他捧著滿滿當當的真心敲開了門,環視屋內的一地狼藉,他滿不在乎地把真心揮灑。 ——“我要住進這里面?!?/br> 謝堯自說自話地搬了一把椅子,帶了一個睡袋,從此扎根在了他的心房。 按照謝堯講述的故事線,自己拋棄謝堯的原因是出于守護他,而在這個時間上,拋棄他的原因也同樣出自于守護。 守護王燃。 “你是在嫉妒王燃嗎?” “不是說好再也不丟下我了嗎?”謝堯的聲音變得遙遠。 準確來說沒有丟下你,哪一個都是我。 “叮,叮,叮?!?/br> 齊康好像聽見了金屬飾品掉落在地面的聲音,他看了一眼胸口,又摸了摸口袋,忽然發現父親的婚戒不在自己的身上。 謝堯不會氣到把東西扔了吧? 齊康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走過陰影遮蓋的地方,在轉角處遇到了莊天明。 面容妖嬈的男人被薄荷味的煙霧包裹,他把女士香煙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腳。 “你和謝堯在一起了?” “不關你的事?!?/br> “為什么在這里接吻,這里到處都是攝像機,你發瘋了嗎?”莊天明眼眶發紅,他伸手揪住齊康的衛衣衣領,把人摁在墻邊。 齊康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平靜,他露出譏諷的笑容,“看起來瘋的是你吧?!?/br> 他低頭,細細觀察莊天明的臉,從童年時候的記憶里翻出莊響的模樣,將兩個人的形象一點一點蓋在一起。 眼睛是像的,都裝著令人作嘔的惡意。 齊康雖然已經決定在第二次公演舞臺結束之后接受手術,但他覺得還是從莊天明里嘴里問出他行動的原因。 他是放棄了找到那個男人,可不能讓王燃蒙在鼓里,這小子人傻,哪天謝堯護不住他被人玩死了,都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齊康瞇起眼睛,“你,和莊響是什么關系?!?/br> “你覺得是什么關系呢?”莊天明湊近反問道。 兩個人的距離近到齊康低頭的幅度再大一點就能吻到莊天明的臉。 “父子嗎?” “可是很奇怪,如果那個人還活著,他不可能讓你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情,而且你知道的太多了?!?/br> 齊康側臉,在莊天明的耳朵旁邊說道:“那個劇本,你是不是故意少些了后面的劇情?!?/br> 莊天明挑眉,“哦?” “我第一次認識人體器官,實際上的老師是我的父親啊。那個男人解刨了我父親的尸體,拿走了他的心臟,最后叫醒我,教我認器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