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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不對。 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剛才上車也是這樣,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何聿秀覺得這小子現在學會怎么拿捏他了,這讓他覺得危機四起,有種被人捏住尾巴的感覺,他看著那份報紙,回過神來,臉上那點窘色退下,換上一點懶散的、漫不經心的笑,“我還以為許少爺會讓給我呢,好歹我也算你半個老師?!?/br> “老師?”許紹清看他,合上報紙,“何先生還肯教我畫畫?” 何聿秀上下打量了眼他,“嘖嘖”兩聲,眼里帶了些調笑,“嗯…天賦是差了點兒,筆墨功夫也糟糕得很,不過要是學會尊師重道,我倒還可以考慮考慮?” “尊師重道?!?/br> 許紹清看著他,眸色深沉,他重復了下這四個字,喉結滾了滾,聲音倒像是略微沙啞了些,“何先生倒是說說,怎么才算尊師呢?” 何聿秀聞聲斂了笑,接道:“那自然是…不做忤逆師長的事,不說忤逆師長的話,老師說的話乖乖聽著,老師不讓你做的事,最好不要做?!?/br> “比如?!?/br> “比如老師想看你那份報紙,你要是敬老師,就該雙手捧著奉上來?!?/br> 話音剛落,一份報紙就遞到了自己跟前,許紹清看著他,“何先生為了看份報紙,真是煞費苦心?!?/br> 何聿秀哼了聲沒說話,心里卻頗為得意,“嘩啦”一聲,展開那張報紙看著。 許紹清冷不丁又問:“為人師者,不能只要求學生尊師,不為學生解惑吧?!?/br> 何聿秀頓了頓,咂摸出那么一絲不祥的感覺,心里“咯噔”一下,果然,下一秒,許紹清說:“做學生拿出誠意來,做老師的也該有所表示?!?/br> “表示?” 小陳只覺得坐在車里,出了一頭冷汗。 他握緊了方向盤,心里默默念叨著:不該聽的別聽,不該看的別看。 然而心里這么念叨著,耳朵卻是關不住。 車子走的很平穩,許紹清那只手,搭在了何聿秀的手背,何聿秀手指上還沾著車玻璃水汽上的那點涼,冷不丁被人這樣親昵的握住,幾乎要推開車門跳出車去。 許紹清湊得極近,近到何聿秀猛地撞上那雙眼,臉上的慌張都無處可藏。 許紹清低低地問他,眼睛看了眼他嘴唇,問:“可以嗎?” 何聿秀霎時臉紅了一片,以為對方要親他,“你說什么鬼話?!這是在車上!” 小陳到底也是個大人了,聞聲心顫了顫,一個不留神,軋上了老樹根。 許紹清笑了聲,車子一晃,鼻尖險些蹭到他的鼻尖,他壓低了聲音,“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何聿秀:“……” “難不成何先生想要我親你?” 何聿秀色厲內荏,說出來的話自己都覺得蒼白,“胡說!” 怕了怕了。 有生之年沒想到會碰上這么號人物。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要是許紹清給他搞硬來那套,他興許還能拿出幾分惡毒的反抗出來,然而對方就那么笑盈盈地看著他, 問他可以嗎? 書畫圈子里多有好男色的, 他自認不是其中之一。但看著許紹清那張臉,他張了張嘴,搜刮良久,竟找不出一句話來敷衍。 許紹清說:“你臉紅了?!?/br> 何聿秀忍無可忍,說:“滾!” 許紹清說:“師者要有師德,怎么能不為學生解惑還罵人呢?!?/br> 何聿秀:“……” 他覺得這一趟車坐得憋屈極了。 作者有話說: 隔壁那篇完結啦,之后專心更這篇,好久沒更了orz,快從日更選手變成月更選手了,見諒見諒哈,趕出來一點兒,明天再更。 下 不再理會許紹清,何聿秀拿起那份報紙看著。 這一看不要緊,卻發現許紹清車上放著的這份,竟不是自家報紙,卻是一份《民報》。 他正想打趣幾句,目光掃過報紙,卻死死定在了一處,他先是愣了愣,接著忍不住皺了皺眉,念出了聲: “往日威風盡散,身為警局中人,蘇某人卻中飽私囊,枉顧仁義道德……直至撤職當日,其仍不悔改,實乃華界之恥…” 字字如刀,何聿秀讀完此篇,頓了頓,卻聽見耳邊傳來許紹清的聲音,“知道這寫的是誰么?” 何聿秀眼睛瞥到那蘇某人的名字,心里一沉,問道:“蘇學靈?” 許紹清道:“正是?!?/br> 何聿秀心下疑惑:“她怎么…” “收人賄賂,據說金額得有這個數?!?/br> 許紹清豎起一根手指頭,朝著他晃了晃。 何聿秀皺起眉,又細看了眼那報紙,“怎么可能…” 許紹清看他,“你不信?” 何聿秀確實不信,他腦子里忽然閃過那日蘇學靈提審他的時候說過的話。 “走進這件審訊室的人,沒有幾個人承認自己做過壞事的,我不會冤枉好人,但我更不愿意放過一個壞人,今日有人殺了一個人,被我漏放出去,明日他殺了十個人的時候,人命該算在誰的頭上呢?” 說實話,那時他的確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想想卻無可厚非,嫉惡如仇,不外如是,畢竟這警察也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之事。 能說出這等話的人,又怎么會利用職務之便,做出這等坑蒙拐騙、貪污受賄之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