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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劉勝在前面開著車:“好的,那山莊那邊訂的餐需要退嗎?” “你看著辦?!?/br> 陳晚意后知后覺,扭頭:“觀湖樓不是吃飯的嗎?” “不然呢?” 陳晚意閉嘴了,剛想說這人良心發現了帶他去吃東西,這會兒看著他的冷臉,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肯定是他自己餓了。 觀湖樓早餐只接待VIP,陳晚意第一次來,他十八歲出國求學,二十二歲回國,回國至今也才一年,在國外養成的咖啡胃還沒調整過來,剛想開口點杯手磨咖啡,方聽瀾先開口了:“讓部長看著配餐,另外給這位先生一杯咖啡?!?/br> “好的先生?!狈丈鷽]多問,禮貌的退出包間,這種高檔餐廳部長都會記下VIP客人喜好,會按用餐人數配餐。 待服務生離開,包間突然安靜下來,方聽瀾又在看報表,陳晚意有點無聊,盯著他的臉看,越看越覺得他不像沈立昂,他的眉眼更深邃,此刻他雙眉微蹙,雙唇緊抿,神情倍顯冷俊。 冷不丁的他開口:“看什么?” 陳晚意說:“你不是在看報表嗎?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方聽瀾斜了他一眼,繼續看報表,陳晚意很不解,“你工作這么忙,待在家里處理工作不是更好嗎?為什么要拉我出來?!?/br> “在沈立昂結婚前我負責看著你,放心,等他的婚禮結束你也就自由了,我也自由了?!?/br> 陳晚意不說話了,甚至不明白沈立昂為什么對他這么防備,他向沈立昂表白過,說過希望跟他永遠在一起,可沈立昂并沒給過他明確的答復,只是溫柔的吻了吻他的額頭,像長輩一樣告訴他:“等你長大了就不會這么想了?!?/br> 細細想來一切都是陳晚意一廂情愿,他從沒過給陳晚意任何承諾,最多是給了陳晚意他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錯覺,嚴格說來他們連單方面“分手”都算不上,畢竟在局中的只有陳晚意一人。 方聽瀾繼續在他傷口撒鹽:“尋死覓活那套小孩子的把戲不要再用了,他根本不在乎,我也只會覺得你幼稚?!?/br> “我!我沒有尋死覓活,那是個意外!我看見一只小貓掛在天橋邊,我只是過去想把貓抱上來,我沒有想跳下去……” 那是被分手的第六天,陳晚意下班晚,沒開車,一個人慢慢往回走,走到天橋聽到小貓的叫聲,四下查看,一只小貓掛在天橋欄桿外,陳晚意只得翻過欄桿去救小貓,小貓被他放到欄桿內眨眼跑掉了,陳晚意卻被困在欄桿外翻不回去。 好巧不巧方聽瀾駕車經過,沖上去二話不說把他拉了下來,劈頭蓋臉對他一通教育,然后讓司機把他送回了家,從頭到尾沒聽陳晚意解釋。 “不用跟我解釋,我對你的事不感興趣,生命只有一次,下次你可沒這么走運能剛好碰到我?!?/br> 你不想聽我還不想說呢,分手是難過,但還沒到想死的地步,只是這么多年習慣有秘密跟他分享,有好吃的惦記著他,累了想到身后有他,那感覺就像是睡覺時背靠著墻,突然一下子背后的墻沒有了,一時間沒能調整過來。 陳晚意頭一次吃這么奇怪的早餐,咖啡配蝦餃和一品蒸,他喝著咖啡,盯著方聽瀾的粥,方聽瀾吃東西很安靜,他的指骨修長,皮膚白到透血管,雪白的骨瓷湯勺在他手中跟著他的動作從碗里移到唇邊。 陳晚意就這么一直盯著,視線隨他的動作跟到唇邊,猝不及防的,方聽瀾抬眸將他的視線抓了個正著,陳晚意輕咳一聲,低頭攪咖啡,不是他常喝的味道,不夠香,不夠醇,他家里的咖啡豆都是從印度尼西亞空運過來的,外面的根本沒法比,但他還是喝了幾口。 方聽瀾顯然沒錯過他皺眉的小細節,放下勺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按下服務鈴叫來服務生:“粥再來一碗,加蟹黃?!?/br> “我沒有想吃?!?/br> “嗯?!?/br> “嗯?嗯是什么意思?你點了你自己吃嗎?” “給你點的,咖啡不想喝別喝了,嬌生慣養的?!?/br> 你才嬌生慣養,習慣,習慣懂不懂,但陳晚意沒說出口,跟他說話太費勁了,吃就吃吧,看起來還挺好吃的,嘗嘗也好。 等粥的時候方聽瀾告訴陳晚意,這家店是他朋友開的,他也有股份,今天為他點菜的部長是朋友的朋友,都是熟人。 第二碗是部長親自送進包間的,陳晚意在部長將粥放在他面前時隨手往托盤里放了兩張百元人民幣,部長尷尬的看向方聽瀾,對陳晚意說:“先生,方總是月結帳單,不必現付?!?/br> 陳晚意很自然地說:“我知道啊,這也不夠付啊,這是小費?!?/br> “先生,我們有規定不能收小費,謝謝,麻煩您收起來?!?/br> 陳晚意愣了下收起錢,“抱歉,我不知道?!?/br> 部長笑著說沒關系,指著粥介紹說蟹用的是陽澄湖大閘蟹,粥用得是泰國油粘加上黑龍江的香米一起熬制的,陳晚意吃了兩口。 部長一臉期待地問:“怎么樣?” 陳晚意按他的口味點評:“不怎么樣,咖啡不醇,蟹黃沒過油,而且蒸的時候火候過了點,粥煮太過了,要剛剛好出一層米油最好?!?/br> 方聽瀾哼一聲,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嘴巴倒是挺叼,這點他倒是教的不錯?!?/br> “這還用人教嗎?我家的阿姨都比這里做的好?!?/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