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重生靠養首輔暴富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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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小之輩?!眳s只見顧言扶起蕓娘, 目光眺望遠處, 隨即號令即下, “叫人都棄馬,上山!” 楊望一愣, 一下沒明白這位年輕監察使要做些什么,他目光冷冽, 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話里透著化不開的寒氣, “攻寨?!?/br> 楊望恍然大悟, 對啊,對方光埋伏就出動了千人,那寨子里肯定剩下的沒幾人。 一行人趁著夜色上了山, 悄然無息中,這場危機中的被動方與主動方悄悄發生了改變。 隊伍走到山頂,果然一路上只殺了幾個夜間巡游放哨的, 暢通無阻。等到這幾百號的精兵憑空出現在寨子口時,如一片平靜的湖水,忽然被喚醒, 這寨子里的青壯都出去了, 只留了些老弱婦孺, 一時間哭喊聲四起。 “大人!有人從后面跑了” 顧言望著這座山寨, 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話音冷冷地飄散在風中, “讓他們去通風報信,派人伏擊在半山腰處,若有民兵趕回來,一個不留?!?/br> 而在這同一片漆黑的夜空中,不遠處埋伏在半山腰的人等了許久,也不見人影,其中一人對王左桂道: “大哥,是不是那些官兵發現了什么?!?/br> 有人在旁反駁道:“怎么可能,咱們早兩日就伏擊在這里了,一點風聲都沒走,連甘肅王爺那邊都不知道,他們怎么會知曉?” 王左桂看了一眼山下,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從旁邊的人手中接過一個酒袋,倒了口酒,一抹下巴, “有什么好擔心的,他發現了又怎樣,朝廷派來的人,不過是個掉書袋,真是可笑,三邊總督付廷這么些年都奈何不了我,派個乳臭未干的年輕后生就想剿我的兵……” “就是,做夢!” 他的話剛說完,周圍的人就哄笑了起來,不過很快,就有人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山。 “大,大哥……” “又怎么了,報喪呢?!?/br> 王左桂不耐地起身,神色多少有些疲憊,自從有了山頭,這幾年沒怎么親自帶兵打仗,這么連夜打一回伏擊,身子都有些吃不消。 “寨子里著火了!” 眾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望向那不遠處的山頭,只見那nongnong黑煙燒得渾身發寒,明明沒有天亮,卻照亮了半邊天,像是舌頭都僵在了原地,沒人再能出聲,只覺得眼前一黑,他們,他們妻兒老少可都在那里。 “大哥!大哥!不好了?!?/br> 幾個人從山下跑上來,渾身都是血,王左桂看向來人,眼睛都直了, “那個朝廷來的官帶著人,打到了寨子里,人,人全被抓了!” ----------------------------- 蕓娘舉起水囊,給那受傷的護衛喂了口水,他抿了抿嘴,目光閃爍, “多,多謝夫人,今日沒有夫人,我也活不下來,只可憐我那幾個弟兄?!?/br> “別想那么多?!?/br> 蕓娘拍了拍他的肩膀, “活著就好,死過一回你就知道了,這世上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的事?!?/br> 這一路走回來頗為不易,雖然她那引敵出來的法子起了作用,可想到后來護衛和那幾名死士廝殺時的慘烈,蕓娘也是心有余悸,她坐在塊石頭上,垂著腦袋,只見一個陰影落在眼前,蕓娘猛地抬頭,撞進一雙無波瀾的眼里,仿佛和這半邊夜色融為一體。 顧言瞥了眼她一身血色,似乎想開口說些什么,可這時只聽人報; “報!伏擊大獲全勝,那些民兵見到人后就四散而逃,剩下的主力全部生擒?!?/br> 蕓娘見顧言斂起神色,瞟了她一眼,轉身走到寨門前,遠遠就見楊將軍帶著一群人走了過來,他們大多都是一身粗布衣衫,身上的裝備也是五花八門,顯然是起義造反的雜牌軍。 “快走!別?;^!” 楊望見到顧言,單膝向下一跪, “末將請罪,那王左桂交戰中狡猾多端,仗著熟悉地形,有兩個人護著朝北邊跑了?!?/br> 楊望說完,略微抬起眼,火光映著面前那張白璧無瑕的臉上,似沒有什么表情,楊望卻不敢吭聲。 經此一役,他知道眼前這位大人,別看喜怒不形于色,卻絕對是個謀略在腹的狠角色,聽聞他早年全家被牽連太子案,愣是一路從流放中挺回來,難怪年紀輕輕便已是裕王的心腹,若是假以時日,以這般魄力,必是個手握權柄的大人物。 只聽他冷然道:“這算是功過相抵,但沒有下次?!?/br> “謝大人?!睏钔闪丝跉?,他看了眼身后,“大人,這些民兵怎么辦?他們都說愿意受降,要不要帶到宜君……” “我不是說了,不招撫,不受降,就地處決?!?/br> 楊望一怔,聲音都在顫抖, “大人,這,這殺降不大好吧,傳出去怕是……” 自古以來,殺降就沒幾個好名聲的,這位大人可是個文臣,手段這般狠厲,他想做什么? “你敢保證王左桂不會卷土再來嗎?” 楊望一愣,看著面前的人,只聽那金石般的聲音在風中回蕩, “我就是要讓他們這些流民知道,只要我顧言在這西北一日,他們若是再敢反,便是死路一條?!?/br> 天色從昏暝轉到透亮,蕓娘回到了馬車上,腦袋一歪,就開始打盹。 一閉上眼睛,昨天晚上的一幕幕就浮現在她的眼前,說不害怕是假的,可當時到底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等到脫了險,那些廝殺鮮血四濺的場面才鋪天蓋地而來。 這外面的世界比她想得寬廣,也遠比她前世在院子里見到的勾心斗角來的殘酷。 迷迷糊糊間,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一陣風吹了進來,似乎一個人影帶著涼風坐在她身側,緊接著有個溫熱的帕子拂過她臉頰,替她擦去沾染上的血腥味,那聲音帶著些寒氣落在耳邊, “怎么想著自己跑回來送信?!?/br> “我會騎馬,旁人送不如我送的安心?!?/br> 蕓娘還有些迷迷糊糊,帶著些鼻音道: “本來一路無事,走得好好的,結果半路上突然遇到人埋伏?!?/br> “埋伏?” 顧言眉頭一皺,手中的帕子停了下來。 蕓娘又想到那血rou相搏的場面,歪著腦袋嘆了口氣,迷糊間感覺他視線集中在她身上,車外似有人敲了敲門,他又要走了,她心里沒來得有些失落,可又說不出為什么失落。 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溫柔的氣息,在她臉上輕輕一吻。: “都累成這樣了,還胡思亂想,好好休息,待到延綏了我好好陪你?!?/br> -------------------------- 車駛進宜君,這次縣主薄早早就迎在門邊,心里可沒有了半分輕視之意,誰不知道這位是個閻王爺,在前面把王左桂的民兵殺了個片甲不留,可沒想到對方壓根沒吃他接風洗塵的這一套,就在宜君休整了一日,沖著延綏城便去了,不到半月,這一行人便抵達了延綏城邊。 蕓娘坐在車里,掀起簾子看著車外寸草不生的農田,本來陜北就缺水,這下好了,還遇上災年,這邊地軍鎮徹底成了苦寒之地,路邊不少是衣不蔽體的窮苦農人,順著黃沙望去,不遠處修了好些烽燧墩臺,獵獵黃旗迎風飄揚,時刻提醒著這里的人城墻之外還有外敵在虎視眈眈。 “在下付廷恭迎監察顧大人,” 蕓娘正打量間,一聲底氣十足的長音傳入耳朵里,和他們在宜君匯合的小丫鬟打起簾子朝外望了望,回過頭道: “夫人,您看,那就是這延綏總督付大人,路上來的時候聽人說這邊防五個重鎮的守兵,都聽他指揮,可厲害著呢?!?/br> 蕓娘聞言,也朝外面看了一眼,出乎她的意料,這人挺著個大肚子,滿臉笑容,哪里有三邊總督的武將風范,連下馬都要人攙扶,氣喘吁吁半天,倒像是個弱不禁風的文官。 顧言坐在馬上,冷冷看向這人,付廷剛開始還堆著笑,后來被顧言冷眼看著,那笑漸漸僵在嘴邊,就是再厚的臉皮也笑不下去了,可他也明白這人對他沒好氣的原因是什么。 付廷想到前幾日顧言派人來請求增援,他回的那封拒絕的信,不由得沒什么底氣。 他眼神亂飄,他這不是不知道嘛,要知道這顧言這么彪悍,能把王左桂都給剿了,怎么著,他當時也得派個三瓜兩棗的兵去搶個功勞,上報朝廷。 “顧,顧大人這,這是何意???” 顧言騎著馬,目光冷冽。 “我就是看看,手握我戍邊萬千士卒,卻不肯發兵清繳民兵的三邊總督大人到底是何許人?!?/br> 付廷噎了下,他要有膽子打早就打了,何必等到現在。 不過早就聽說這顧言是個狠人,可沒想過確實是來勢洶洶,當著這么多人連一絲面子也不給他,可又奈他不得,畢竟這是朝廷派來的監察使,雖然明面上品級不高,實際上卻是天子近臣,裕王心腹。 付廷眼里閃過一絲不悅,轉瞬即逝,又堆起笑臉, “顧大人說得是,本官當時也沒多想,差點延誤戰機,今日我準備了接風酒宴,當自罰三杯,給大人賠罪?!?/br> 顧言看著他,眼神中讓人捉摸不透,付廷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這個顧言,真一點面子都不給? 可就在此時,馬上人的視線從他身上移開,語氣平淡: “那就有勞付大人了?!?/br> 付廷這才松了口氣,這官場上的事只要肯坐在一起喝兩杯酒,那有些話就好說了,剩下的,趁著這幾日顧言還不了解這里的情況,他得想些法子把這人拉攏過來。 而與此同時,延綏城的總督府里,總督夫人也正在接見一位意外來客。 總督夫人捧著茶盞,眼神不住地在面前人身上打轉兒,語氣里多是懷疑, “陸小姐,您說您是京城來的,可來我們延綏偏僻地方做些什么,這十天半月就跟那韃子打一場,上回都打到河套了,可不是你們京城那些千金小姐鬧著玩的?!?/br> 陸安歌捧著帕子,臉上始終掛著笑,溫婉可人, “這也是湊巧了,我家在這里有些田,按理說這點小事我不該跋山涉水來的,可一聽到鬧蝗災這里死了好些百姓,我母親放心不下別人,就讓我帶著些錢財過來,一是看看自己家的田,二是看能不能救濟下流離失所的貧農,也算是積德行善了?!?/br> 一聽這話,總督夫人發出一聲嘆息,態度也軟了下來, “誒呦,這是什么菩薩心腸喲,不愧是京城來的大戶人家?!?/br> 陸安歌略帶羞澀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些什么似的,抬頭向這位夫人問道: “我聽說,今日京城要派位監察使要來?!?/br> “你也知道?” 總督夫人有些意外,可眼睛一轉,想到昨日付廷與她抱怨這朝廷派來的這人怕是難纏,又抓緊帕子問道: “他在京城風評好嗎?這人好相處嗎?” “這個嘛……” 陸安歌手里絞著帕子,突然吞吞嗚嗚起來,那總督夫人不由得提了口氣, “到底是怎么了?陸小姐,你倒是說啊?!?/br> “這位顧大人是狀元出身,文曲星一樣的人物可是嘛……” ”可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