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初戀退婚之后 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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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名的排名浮動,老師是不會找學生的。 下滑這么多,距離高考又只有兩個月,嚇得各科老師都連夜找她談心。 徐青桃渾渾噩噩聽了一圈,聽得腦袋都快爆炸了。 她那時候雖然看著乖巧,但到底是十幾歲的叛逆年紀,被老師輪流叫辦公室,多少也有點郁悶。 于是不管老師問什么,她都不說話,只說下次注意。 直到班主任最后一次找她,憂心忡忡地懷疑:“徐青桃,你是不是早戀了?” 如同一道炸雷。 在她耳旁炸開。 可她的聲音卻冷靜:“沒有啊?!?/br>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有。 早戀是有錢有閑心的學生的消遣,她想平平安安的讀完高中都已經是困難。 只不過班主任的話就像是魔咒一般圍繞在她耳邊。 徐青桃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教室的,在看到她后桌同學的桌面上堆滿了試卷的時候,心跳聲一下子放到了最大。 徐青桃之前記得知乎上有一個問答。 [你人生中做過最勇敢的事情是什么?] 她只寫了兩個。 一件是讀書的時候冒著被開除的風險逃課。 一件是實習的時候冒著被辭退的風險求婚。 其實在這兩件之前,她還做過一件事。 堪稱是她學生時代里面,第一件出格的大事。 班主任找她談心的那個下午,教室里爆發出一陣驚呼。 偷偷帶著手機的同學圍繞在一起,對著網站新出來的新聞吃驚。 那時候微博還沒有那么普及。 眾人看新聞還是習慣用手機網頁。 整一張版面上都只報道了一件事。 恒嘉集團董事長陳裕生及夫人文惠的葬禮將于下午六點舉行。 同學們討論八卦了一周的謎題終于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徐青桃聽到班里有人說:“難怪陳時嶼沒來上學了,原來是參加葬禮?!?/br> 也有人唏噓: “好可憐誒?!?/br> 徐青桃透過縫隙,悄悄的看到了手機屏幕。 那一刻,一切的語言都失去了表達的作用。 新聞上只有簡單的一張照片,是在葬禮現場拍攝的。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同學會發出“可憐”的唏噓。 那照片里黑壓壓一片,陳時嶼站在里面,臉色蒼白如紙,看不清表情。 大雨將傾,沒有人為他撐一把傘。 明明是站在人群之間。 可徐青桃卻莫名覺得,天地間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沒有那一瞬間的沖動有現在這么強烈。 想要站在他身邊,想要陪著他。 徐青桃那時候一定是因為用腦過度,導致她做出了這個不理智的決定。 晚自習前,誰也沒注意到她拿上了書桌里早就準備好的雨傘,消失在教室的后門。 陳裕生夫婦舉辦葬禮的地方就在市中心。 有名的都不用去百度搜。 有時候徐青桃也慶幸陳時嶼家里挺有錢的,連他們家的老宅在百度地圖上都是標志性建筑。 小姑娘憑借著沖動就這么跑來了葬禮現場。 路途中被大雨一澆才清醒的腦袋,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尷尬的事情。 簡直就像是,自作多情。 莫名其妙想要跑來安慰一個同班的男同學。 徐青桃在老宅的門口慢吞吞站了一會兒。 才慢慢地轉身回學校。 就在她離開的一瞬間,忽然就這么,聽到了少年的聲音。 “徐青桃?” 仿佛是,極為難以置信。 徐青桃茫然了一秒,抬起頭尋著聲音看過去。 陳時嶼穿了一件黑色的西裝,里面是白色的襯衫,可她卻覺得,他的臉色比襯衫還要蒼白。 不知道多久沒有休息,少年的眼下有著淺淺的青色。 盡管已經強撐著精神站在這里,可只要一眼就看得出,他仿佛就像一塊已經遍布裂紋的玻璃,風一吹就能碎成無數片。 那是別人的玻璃。 是她不敢觸碰的寶石。 夜里的風雨更大。 除了叫她的名字之外,兩人之間就這么猛地沉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青桃才又聽到他的聲音。 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間的嗓音,干啞低沉:“你怎么在這里?” 總不能說是來看他的。 徐青桃垂著眼睫,顯得有點自作多情。 她悶悶地撒了個無傷大雅的謊言:“我就是路過這里?!?/br> 可她撒謊的技術實在有待提高。 一個本該上晚自習的學生,怎么才可能路過到市中心。 由于是第一次撒謊,她說完,雪白的臉頰就泛起粉色。 好在夜色里也看不出什么,徐青桃抬頭才注意到,陳時嶼站在雨里沒撐傘。 雖然現在的雨已經變成小雨,織起一片雨霧。 可站久了,陳時嶼的發尾依然濕漉漉的,身上都是水汽。 徐青桃下意識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傘分了他一半。 面對面時,能更直觀的看出少年的崩潰與絕望,他瞳色原本是黑曜石一般閃耀的,此刻卻看不到一絲光點。 他很高。 她需要墊腳打傘,才能堪堪遮住他的一半。 她只見過陳時嶼在學校里意氣風發的模樣。 從來沒見過他如此脆弱,像是被什么東西打碎了一樣。 安慰的話到嘴邊,一句都擠不出來。 徐青桃憋了半天,只怯生生地開口:“你,你怎么下雨天也不打傘呀?!?/br> 南方小島的口音。 軟糯甘甜。 是和他母親有著同一個故鄉的口音。 多日一來強裝的堅強和鎮定,在這一秒盡數瓦解。 少年的眼眶死死地盯著,然后紅了一圈,眼中浮現出根根分明的紅色血絲。 他閉上眼,仿佛是尋找救贖和依靠一樣。 光潔的額頭抵在她肩頸,少年像被折斷的松柏樹,卸下渾身的力氣,僅僅依靠著她瘦弱的肩膀支撐。 沒有人說話。 徐青桃有點招架不住他的重量,努力的平衡自己的身體。 接著感覺到肩膀上一陣溫熱,是他的眼淚。 極為壓抑著自己的哽咽,嘶啞著嗓音: “徐青桃,我沒有家了?!?/br> 陳時嶼對她而言,是總愛欺負她的后桌。 她還年輕,不明白那種針對于她一個人的欺負是什么意思。 可在他說話的那一秒。 徐青桃忽然感覺,他們的距離好像沒有那么遙遠。 他和她一樣。 是被遺忘在人間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