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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運氣可真差,遇見一個死纏爛打,手段卑劣的……” 他語氣平淡,好像在說別人的事,可是,到了后面,聲音已經嘶啞得難以辨認。 徐弈棋聽不清楚,卻莫名覺得心口又沉又重。 “你自己不能讓我覺得快樂,也不讓別人做到嗎?” “霍城,你不可以這么自私啊?!?/br> 青年曾經的質問在此時此刻再次重重敲打著霍城的心房,一聲又一聲,讓他大腦又開始發出轟響。 對不起,我總是讓你不開心。 可是,那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我只是好像,做什么都不對。 霍城仿佛忽然就耗盡了全部的力氣,背靠著雪白的墻,僵直的身板緩緩下滑,視線凝聚在懸浮的虛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徐弈棋抿了抿唇,小心地覷了他一眼,卻登時就瞪大了雙眸。 他覺得自己一定眼花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看到傲慢的霍總,好像在背身的時候,掉下了眼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2-07 03:37:14~2022-02-08 03:38: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2471479 10瓶;阿走鴨鴨鴨、不理不理 5瓶;玄冥君 4瓶;木春與、超A哦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2章 “我不在乎?!?/br> 天花板上的吸頂燈散發出柔和的暖光,好像給屋內的一切陳設都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濾鏡。 徐弈棋剛剛說了一通假話,本來就心虛,看著眼前明顯狀態不對的男人更是覺得棘手得很,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敢在這種時候開口趕人,就怕刺激到他。 于是氣氛一下子僵住了。 漫長的沉默里,霍城的視線逐漸聚焦,似乎終于找回了一點精神,眼珠微微轉動,開始四下打量周圍的環境。 其實他曾經無數次路過蘇聞禹所在的小區,也不知多少次在這棟樓下默默觀望,看了很久很久透過窗子投射出來的燈光。 只是,一次都沒有機會真正進來這里。 他也幻想過,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自己會被蘇聞禹重新接受,然后,光明正大地踏入這個私人領域。 但沒想到,第一次上門,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下。 整個房子空間不大,卻很溫暖,從家具到擺設都充滿了田園的風味—— 和他們在燕郊新城的別墅一點不一樣。 客廳連通陽臺,落地窗沒關,能看見里面有一缸游動的魚,大小盆栽也生長得郁郁蔥蔥,估計來年就要開花結果……等等! 不知想到什么,霍城那雙黯淡無光的黑眸忽然亮了起來,猛地直起身子看向旁邊的徐弈棋,嘴唇上下開合,面上飛快地閃過一絲急色。 “他有說過,什么時候回來嗎?” 不過才一會兒沒開口,他的嗓子竟然就變得有些凝滯,沙啞未褪,好像含著過于guntang的執著。 徐弈棋頓覺不妙,猶豫了片刻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又加了一把火。 “聞禹以后都不會回來了?!?/br> 他滿臉認真,為了增加這話的可信度,還增添了不少細節:“他要效仿前輩,寄情山水,完成的作品可以通過郵寄往來拍賣行和畫廊,一點都不耽誤,所以沒必要再回燕城了?!?/br> 不料,霍城的面色絲毫未變,眼睛危險地一瞇,輕飄飄地說:“你手上拿著的是什么?” 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徐弈棋一愣。 隨后,他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那是一把家用的小型花灑。 “如果蘇聞禹真的不回來,就不會把鑰匙交給你,讓你幫忙照看家里的花草?!?/br> 霍城語氣篤定,英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看上去清冷漠然又不近人情,眸中的水色早已消失不見,剛才徐弈棋無意中窺見的那點短暫的脆弱,仿佛真的只是他眼花導致的錯覺。 “你在撒謊?!?/br> “……”徐弈棋不禁咬牙,心中暗嘆這人的敏銳,哪怕在這樣失魂落魄的情況下,依然能夠極力保持著頭腦,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輕易糊弄的。 可是蘇聞禹現在過得很好,他實在不愿意霍城為了求和千里迢迢追過去,也不愿意好友原本平靜的生活被再次打破,更不想讓他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事業因此受到任何影響。 所以再三權衡之下,徐弈棋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勸退霍城。 反正今天那么多話都說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都說清楚,就算蘇聞禹以后要怪他,他也認了。 “霍總,真要說起來,我和聞禹認識的時間比你長,對他的了解也比你多?!?/br> 徐弈棋語氣微頓,把手里的噴壺放到柜子上,抿了抿唇,繼續道:“他這個人呢,最知恩圖報了。上大學那會兒,我們幾個同學只不過幫了一點點小忙,他就總想著要報答,掏心掏肺地對我們好?!?/br> “你們認識的那陣子,正好是他最狼狽最脆弱也最失意的時候,你幫了他很多,所以他才投桃報李,一門心思地想對你好?!?/br> 這些話,他已經憋在心里好久,一直沒機會說,也沒膽子說。 可是這會兒,他實在忍不住了。 六年了,霍城這個人就像個驚天大坑,徐弈棋眼睜睜看著蘇聞禹一點一點陷進去,再一點一點掙扎著爬出來,從欣喜到失落,從疲憊到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