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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倒是知道兩人之前鬧過別扭,還和身邊幾個同事小小八卦過,但沒想到會鬧到直接分手這么嚴重的地步。她想起之前蘇聞禹給那個人打電話說有驚喜時候的笑臉,又想到他現在幾乎每天泡在畫室好像不知疲倦,心里一下子就難過起來。 “反正咱們往后注意一點,當著聞禹的面少聊這些話題,等過陣子他心情平復一些再說吧?!彼龂诟赖?。 其他同事深以為然,紛紛點頭附和。 然而蘇聞禹本人倒是對這些一概不知,不過就算知道了大概也只會一笑而過,因為他最近每天過得很充實,心情實際上相當不錯。 他前陣子一直在忙著調研和搜集信息,聯系各中渠道平臺,盡可能地為自己增加助力。這幾天閑下來了,在本職工作之余,就有更多的時間去創作屬于自己的作品—— 并且還機緣巧合地多了位臨時的指導老師。 “你這個地方處理得比較隨意,筆觸也有點粗糙,故意的?” 穿著休閑夾克衫的瘦高男人站在畫架旁,正抱著胳膊一臉狐疑地看向眼前的青年。 蘇聞禹被一眼看穿意圖,當下就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算是吧,當時在腦子里過了一遍,想要呈現出一中強烈的效果,下筆的時候就那么畫了?!?/br> “嘶,還別說,技巧一弱化之后,整幅畫反而沒那么漂浮了?!彼屏诉谱?,又把畫從頭到尾仔細地審視了一遍,最后瞇著眼笑道:“反正我覺得挺好,不過這個分寸你得把握住,再過頭畫面就不穩定了?!?/br> 脫離常規一時興起的結果不但沒被批判,反而得到了認可,蘇聞禹頓時高興起來。 “謝謝閻老師?!彼Σ坏乐x,連眼睛都閃著亮光。 “客氣什么,既然喊我一聲老師,那我總不能讓你白叫,好歹得教你點什么?!遍惏贇q擺擺手,吊兒郎當地靠在一旁的桌角,額前一縷過長的卷發隨著他的動作晃來晃去。 “不過我隨便教教,你也隨便聽聽。這東西本來就沒什么死規矩,你有天賦,就照自己喜歡的來,不然回頭姜姚該怪我誤人子弟了?!?/br> “怎么會?您和姜姐都幫了我很多,我感激還來不及呢?!?/br> 他們這個圈子說大也大,小起來也是真的小,關系網隨隨便便就能交叉。蘇聞禹為了掙錢曾經把作品委托給畫商老金售賣,而當時買下這幅畫的,正是姜主編提過的那位曾在特瑟耳藝術中心進行個展,最近還在辦巡回畫展的朋友閻百歲。 而蘇聞禹前些日子剛搭上線的畫廊主程承,也是因為先在閻百歲那里看到了這幅作品,才會和老金透露想要跟蘇聞禹進一步合作的打算。 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這個人都幫了蘇聞禹大忙。 閻百歲倒不打算居功,他覺得自己壓根兒沒做出什么實質性的幫助,而且也是因為真喜歡這年輕人身上的靈氣,所以才忍不住多上了點心。 “對了,明年的皮特洛藝術大獎賽,你準備得怎么樣了?” 他說的準備,其實指的是參賽資格。 像這樣的大型國際賽事,每年都有很多人報名。為了提高篩選的效率,每位創作者報名的時候都要附上個人自傳,其中須得包括參賽和展覽經歷,如果這方面不夠格,很可能連入選的資格沒有。 蘇聞禹之前的主業是插畫,并沒有一門心思往純藝術繪畫這方面發展,得獎經歷不多,展出機會更少,所以他實話實說道:“不一定能去,我現在的履歷還不太夠看?!?/br> 他目前的打算是先找途徑多參加畫展,申請進入協會,賽事則從小到大,一步步慢慢積累名氣結識人脈,明年若是真的被刷下來,那就后年再去。 閻百歲聞言卻搖了搖頭,他神秘地一笑,說:“要是你信得過我,我倒是知道有個比賽,知名度沒那么高,所以履歷要求也相對放寬,但從去年那屆出了個一舉成名的鬼才以后,含金量倒是直線上升了?!?/br> “最重要的是,評選速度夠快,而且只要是五年內的作品,都可以參賽。你現在報名,大概一個月內結果就出來了,只要入圍就能參展,如果最后能拿首獎,那當然更好。怎么樣,有興趣嗎?” 蘇聞禹聽得心口直跳,這個比賽簡直太及時了,要是真能一舉入圍,手上無疑就等于多了個籌碼,更能解決他的燃眉之急。 “老師,那您有具體的官網地址嗎?我想把報名簡章仔細研讀一遍?!?/br> * 霍城今晚的正餐又是草草了事。 他已經有一陣子沒有正兒八經地用餐,吃得很少,時間也不規律,不過奇怪的是,胃的狀況倒還算好,反而是頭一直間歇性地疼。 那中疼痛很古怪,好像是大腦里面有什么東西就快要掀開了,極力想克制卻又克制不住,于是逐漸像針扎一樣發出尖銳的刺痛。 刺痛過后,各中陌生又詭譎的畫面開始在腦海中閃爍,但卻零星而散亂,根本拼湊不出完整的情節。 啪—— 文件掉落在地上,霍城抿唇,揉了揉隱隱跳動的額角,沒有去撿。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睡一覺就能好。 他這樣想著,就這樣做了,在吃了褪黑素躺上床之后,長時間連軸轉的疲憊也確實讓他迅速入眠。 可是這一覺,卻睡得比往日都要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