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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他眼珠子一轉,還是決定為自己的好友補救一句:“再說,霍哥送你的東西,就沒有差的?!?/br> 別的他不知道,但是送禮物方面,霍城還是足夠大方的。雖然說不上千挑萬選,但好歹也算是稍微用了心的,和其他那些富家子弟送小情人的東西根本不是一個手筆。 蘇聞禹微微一笑,“抱歉,我不太懂車?!?/br> 盛煜川:“……”我想說的可不是這個! “所以知道是我出的,你還買嗎?”他冷不丁發問。 “買,當然買,不過我也需要考慮一下,畢竟價錢對我來說不算小數目,你先把車給我留著?!笔㈧洗ㄕ伊藗€有點蹩腳的理由,梗著脖子應下來。 他已經看出蘇聞禹這回決不是鬧一鬧脾氣這么簡單,這會兒腦瓜子嗡嗡的,像團漿糊。但他還記得要留一手,想先把人穩住,然后再去找霍城慢慢商量。 “考慮多久?”蘇聞禹卻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他的打算,笑得意味深長:“煜川,我們雖然關系不錯,但親兄弟也要明算賬,而且我想要盡快出手,總不能折在手里?!?/br> “一天?!笔㈧洗ㄚs緊做出保證,比出一根手指頭,“最多一天,我一定給你個準話?!?/br> 然后,他就趕緊跑來找霍城拿主意了,把這些事稍微修飾美化了一下,而后全部轉述給了霍城。 霍城一邊聽一邊把玩著桌上的饕餮擺件,修長手指用力摩挲著上面的紋路,臉色愈發難看。 “車他為什么要賣?不喜歡?” 盛煜川撓撓頭:“應該不會,他只說沒必要,用不上,那反正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折現賣錢?!?/br> 霍城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胸腔有點不暢:“他很缺錢?” 他知道蘇聞禹有一份插畫師的工作,平時沒事也愛動手畫點什么,但他也一直覺得賺的那仨瓜倆棗大概率不夠花。 畢竟玩藝術費錢,當藝術家燒錢,他收藏的那些世界名畫的作者從前幾乎個個都生活潦倒,所以說不準就得到年紀一大把甚至去世才能混出名堂,而眼下蘇聞禹顯然不符合這個條件。 再者他朋友那個工作室聽著規模也不大,人手又短缺,收入估計算不上太穩定。 不過無所謂,反正霍城有錢,有足夠多的錢,蘇聞禹就算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畫出什么名堂,又有什么關系,反正自己可以養著他,又不是養不起。 他甚至覺得蘇聞禹不用工作也可以,畫畫這種事,當個愛好就行了,不必這么上心,有時候趕稿還要連著熬夜,白天精神萎靡,這都沒必要的。 所以霍城堅持要給蘇聞禹錢,這事就交給了身邊最信得過的江特助,每個月固定往蘇聞禹賬上打錢,比發工資還準時。 如果蘇聞禹連車都賣了,那么說不定…… 霍城眸色一閃,剛拿起桌面上的手機,結果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江特助的電話居然正好打進來了。 “喂?!彼杆俳悠?,低低的聲音照舊有磁性,卻比往日失了幾分沉穩。 不過那頭的江特助也急,所以根本沒聽出來有什么不對:“霍總,我匯款的時候發現,蘇先生的賬戶已經被注銷了,這邊商行直接做了掛賬處理,我想請問一下您是什么情況?” 霍城呼吸一窒。 他忽然就覺得頭頂的吊燈太亮了,兩側的格燈又太暗了,明暗交雜晃得他眼睛有點疼。 蘇聞禹注銷了賬戶。 他想做什么? 那邊的江特助沒等到具體的答復,沒膽子開口催,更不敢掛電話,只好小心翼翼地繼續問:“霍總,之前的匯款已經退回,以后再匯我是用哪個……” “暫時不用管?!被舫浅谅曊f。 然后他掛斷了電話。 說實話,這一系列的cao作,很像攜款潛逃。 但蘇聞禹跟在他身邊,絕不是為了他的錢。這一點霍城打以前就很清楚,更從不懷疑。 他甚至盡可能地想要花他自己賺的錢——雖然霍城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而現在,一個根本不圖錢的人,突然轉了性子,連車都匆匆變賣拿去折現,賬戶銷毀直接斷聯。 這無疑是一個有點危險的信號。 直到這一刻,霍城才終于意識到,蘇聞禹好像確實有點不一樣了。 不是在鬧脾氣,不是遲來的叛逆期。 他好像,是已經單方面地做出了某種決定。 可是到底因為什么呢?因為什么他才有了這樣的改變? 像從前那樣和諧融洽地相處,不好嗎? 明明他離開的那天,兩人還一起逗弄鸚鵡,他買了蘇聞禹一直想要的鳥,約定好以后教它說話,走的時候兩人甚至擁有過片刻炙熱的親近。 他記得蘇聞禹給自己整理領結時的溫度,記得他被親吻時柔順的模樣,記得他乖巧地說“知道了” 所以從下午離開到第二天回家,在那么短短的二十多個小時里,究竟哪里出了問題? 霍城伏在桌前,禁不住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他低下頭,開始想,開始思考,開始像平時攻克難題一樣一件件縷清楚這些天發生的事,想要從中找到一點征兆,更試圖尋求解決的辦法。 這種時候,盛煜川當然不敢打擾他,連手里捧著的格雷伯爵茶都不喝了。 他想把茶放下,結果就是因為太小心,雪白的梅森瓷杯正好磕碰到了盤中瓷勺的柄端,兩相撞擊,反而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