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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槐序運氣不太行,第二場戲本來該拍一場室內的戲,結果因為室內的景沒來得及搭好,臨時改成了一場海邊的。 第一場戲拍完,小瑟的藥買回來了,兩人躲在化妝間里把紅透了的創口貼撕下來。 小瑟眼眶都紅了:“島上的藥店繃帶賣完了,只有稍微大一點的創口貼,第二場戲要不跟李導說說換一天拍吧?” 蘇槐序強忍著痛,云淡風輕的說到:“沒事,又不痛,沒那么嬌氣?!?/br> “你這都有一根小手指那么長了,還這么深,”小瑟說著站起來,“不行,我得去跟李導說一聲?!?/br> “站住,”蘇槐序雖然成熟了很多,但固執的性格還是一點都沒變,他說不停就絕不會停,嚴肅的語氣頓時嚇住了小瑟,“你要是打算自作主張的話,我會考慮換個助理的?!?/br> 小瑟張了張嘴,不敢再動。 蘇槐序給自己涂了點藥,貼上了新的創口貼:“與其在這傻愣著,你不如出一趟島幫我買點繃帶回來?!?/br> 小瑟抿了抿唇,很低聲的說到:“好,我這就去?!?/br> 看著小瑟走遠了的背影,蘇槐序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默念了一句對不起。 這場海邊的戲算是蘇槐序和朱鈺鈺之間的第一場兩人都醒著的對手戲。 蘇槐序背著朱鈺鈺走在滿是砂礫的沙灘上,睜開眼的朱鈺鈺掙扎著想要從他的身上跳下來,結果因為身上沒有力氣,連累著蘇槐序一同摔在了地上,朱鈺鈺生了氣,結果生著生著就哭出聲來。蘇槐序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只敢手足無措的在旁邊守著他,等到太陽徹底落下的時候,朱鈺鈺才用腳踹了他一下,說:“我能住你家嗎?” 她自己還走不動路:“你能背我嗎?” 蘇槐序于是又起身把她背起來。 開始的時候都還挺順暢的,結果卡在了朱鈺鈺情緒的爆發上,她找不到那個感覺,于是卡了好幾次,因為是個一鏡到底,所以蘇槐序只能背著朱鈺鈺不停來回的走,最開始還能察覺到腳底的疼,后面蘇槐序已經疼得麻木了。 再來一遍的時候,蘇槐序剛背起來朱鈺鈺,就覺得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李暮商猛地站起來,臉色不耐:“你們倆怎么回事,今天大半的時間都要浪費在這上面嗎?!” “抱歉李導,”蘇槐序臉色有些發白的將朱鈺鈺背起來,說,“我們再來一遍吧?!?/br> 李暮商擰著眉頭,看了一眼蘇槐序說:“你臉色怎么這么白?” 他這句話剛剛落了尾音,朱鈺鈺就尖叫了一聲,說:“序哥,你怎么出血了?” 蘇槐序剛要擋一下腿,小腿肚子就被人給撈了起來,蘇槐序“嘶”的吸了口涼氣,抬眼對上了李暮商的視線。 李暮商臉色不渝的看著他的腳底,踩滿砂礫的掌心貼著兩個創口貼,露出一半的傷口。里面滲出來的血把另外兩個創口貼和腳底的砂礫都染紅了大半,看上去有些嚇人。 朱鈺鈺也驚了一下:“你什么時候受的傷?怎么也不說一聲???” 蘇槐序看著李暮商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虛。 李暮商伸出手把他腳底的砂礫擦掉了一些,蘇槐序沒攔住,只是心疼的望著他的白襯衫:“你的衣服……” 李暮商黑著臉說:“今天先到這里?!?/br> 朱鈺鈺“啊”了一聲。 蘇槐序說:“我沒事,不用管我。先把這場戲拍完吧,而且后面還有兩場鈺鈺的戲呢?!?/br> 李暮商一把將他打橫撈了起來,面無表情的往外走:“別人你倒是很關心,怎么不關心關心你自己?” 島上的衛生院非常的小,蘇槐序被李暮商抱進去的時候護士正在打瞌睡。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蘇槐序被李暮商強迫式的抱在懷里,心虛的根本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李暮商的氣壓也很低。 把蘇槐序放在長椅上,李暮商叩了叩桌面,把護士給嚇醒了。他冷著臉說:“處理一下傷口?!?/br> 護士先是有些生氣的抬起頭,看到這張臉愣了一下:“……你不是那個誰……” “傷口?!崩钅荷滩荒蜔┑卮驍嗨?,又重復了一遍。 護士的注意力這時才放到蘇槐序身上,看到他腳底的傷口,眉頭皺起來:“哎,怎么弄這樣了???很容易感染的知不知道?”說著拿著消毒的東西走過來。 蘇槐序疼木了的腳底被酒精一刺激又開始疼起來,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閉上了眼睛。 李暮商冷笑道:“現在知道疼了?” 蘇槐序不說話。 “我看你挺能堅持的么,來來回回拍了那么多場,也沒見你喊一聲疼啊?!崩钅荷逃贸爸S的口吻說到,“你要是把這個堅持勁兒放在讀書上,指不定現在博士都念出來了?!?/br> 蘇槐序終于忍不住了說到:“你能閉嘴嗎?” 李暮商坐在他身邊,又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護士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把傷口處理好了,說:“算你運氣好,剛剛才進來的繃帶就用上了?!彼榱艘谎劾钅荷?,又瞄了一眼蘇槐序,說,“最好一周都不要沾水,你這傷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千萬不要感染了?!?/br> “謝謝?!碧K槐序用手撐著墻想要站起來,腳底碰到冰冷的地面,才尷尬的想起來自己的鞋還在海邊。 他瞄了一眼李暮商,沒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