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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之前許老師最后一場匯演我沒去,他現在已經不公開演出了。但他眼光很好,農思元靈氣很足,照這個勁頭下去,也許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br> 這家餐廳出名不止于它的浪漫名頭,更和農思元有關。 這個音樂家是個很隨性的人,但固定會于每周周六去拜訪他的老師,而后徒步回家,途經餐廳大概是八點左右,脫去外套穿著襯衫就能往鋼琴上坐,次次彈的曲數不定,盡興就走。 偶爾一首,偶爾五六,全看他心情。 周六便成了餐廳人最多的時候,甚至有人不惜來聽一場或許才持續幾分鐘的演唱會,提前幾個月預約定下位置。 沈聽瀾端著酒杯,往前一敬,“之前有人給過我匯演的紀念碟,還沒拆封,下次有機會給蔚先生帶來?!?/br> 蔚羌微微一笑,伸手讓兩杯相碰,發出當啷脆響。 紅酒晃上杯壁,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道淡粉的波紋。 唇抵上杯沿前,蔚羌推拒道:“心意領了,沈先生自己留著吧,它現在非常有收藏價值?!?/br> 沈聽瀾卻說:“放在我這里,它只能積灰成為普通的一枚光碟。但對于蔚先生來說不同,東西需要在懂它的人手里才算得上價值?!?/br> 蔚羌微微一頓,莞爾笑了,“就如紅酒?” “嗯?!?/br> 沈念筠聽得云里霧里,也端著杯子灌了一口,被酒氣沖得鼻子一酸。 她當下納悶,為什么這些人都愛喝酒?又澀又苦,不如果汁。 她不沾,也從沒見她哥沾過,今天倒是開了眼了,合著不是不喝,而是不在她面前喝。 她也從不知道她哥還懂音樂,竟也能在這個話題上和蔚二少聊上幾句。她一直以為她哥滿腦子除了工作就是開會,戴著藍牙耳機也全是聽匯報,沒想到還可能是在聽鋼琴曲。 想到她哥板著張臉像在生氣,實際上卻在欣賞舒緩的音樂,她差點起了層雞皮疙瘩。 實在不符人設。 一頓飯下來,沈念筠鼓著肚子,心滿意足。 蔚羌說坐久了去趟洗手間,轉身時手一揚,在不遠處待命的服務生便跟了上去。 這哪兒是去洗手間,分明是去結賬了。 沈聽瀾望著他的背影,身體放松下來,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e。 頭暈。 沈念筠在她哥面前從不收斂,說話前一開口先打了個小嗝,念在這還是公共場合,這才抬手半遮住嘴。 “哥,蔚二少人挺好的,為什么外面都那么說他啊?!?/br> 沈聽瀾略過紅酒杯,將剩下半杯涼透的檸檬水一口氣全喝了。 “怎么,吃了一頓飯你就愿意嫁了?” 沈念筠擺擺手,沒有分毫談婚論嫁時該有的羞澀,“先不說嫁不嫁的,我覺得和他當朋友處也挺好的,哥你覺得呢?” 沈聽瀾喉結動了動,似乎還覺得渴。 可杯子里已經空了,他又不會喝酒,沒什么拿酒解渴的說法,當下只能忍一忍,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口袋里的手機連續震了震,有人給他打電話。 他垂著眸掏出看了眼,是秘書發了幾次消息他不回,有些著急才選擇打來電話。 他掐斷電話,看著短信內容從提醒會議時間變成詢問是否要推遲,好不容易緩和下去的太陽xue又開始跳了。 “你們不合適?!?/br> 沈聽瀾在短信下回了句“推到明天”,頭抬也沒抬。 沈念筠沒察覺到她哥的不對勁,拿刀子去切碟子里那塊薩芭雍,隨口問:“為什么不合適?” 她把一份甜點分成三塊,取了個新碟子推到對面去,順勢又往他哥盤子里塞了一塊,“這個好吃,哥你嘗嘗?!?/br> 那邊蔚羌已經結賬回來了,沈聽瀾望過去時,對方原本平淡的笑容一揚,有些隨意的慵懶,又似乎有些隱隱勾人。 一中午時間,這是沈聽瀾在他臉上看見符合流言的神情了。 他嘴角一壓,“爸不了解你,我往后給你留意更好的?!?/br> 沈念筠剛一口薩芭雍塞進嘴里,聽到這話萬分激動,口齒都不清楚,“哥,晚上你回家了我給你捏捏肩!” 蔚羌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狀似不經意問:“什么更好的?” 沈念筠激動過后,突然一陣心虛,她總不能直接和蔚二少說,她哥要給她找個比他更好的未來老公吧。 不妥,不妥。 雖然激動,但是不妥。 她對蔚二少有好感,但好感現在只限于友誼了。 這人一笑起來都能讓她看傻了,要是以后站一塊兒那她不就是根蔫吧的草? 果然她哥說得對,他們不合適。 她哥真了解她。 沈念筠心里短短幾秒內狂風翻卷,胡亂想了一長串有的沒的。 “就是之前我看上了一條裙子,結果我爸買錯了?!?/br> 這時那位服務生也走了過來,手中托著一個精致的紙盒,交到蔚羌手中。 “雖然不知道沈小姐喜歡什么樣的裙子,但看樣子這家餐廳的小點心似乎還合胃口?!蔽登及押凶舆f去沈念筠面前,“沈小姐要是不介意,可以帶回家當下午茶用?!?/br> “不用不用,這怎么好意思?!鄙蚰铙奚眢w比嘴誠實得多,手已經穩穩接過。 沈聽瀾沒眼再看,領帶一理,起身離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