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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回家嗎?”蘇鶴然聽出了修渡要過夜,攥著對方衣服的手不自覺收緊,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除夕家家團圓,修渡本來該在家陪伴著他的父母,但卻出現在了這里,還說要陪他過年。 這對于蘇鶴然來說有點不真實。 “我爸媽去和朋友們瘋玩了,沒人管我?!毙薅傻皖^親人,“蘇神,愿意收留我嗎?” 腰上傳來奇怪的力道,蘇鶴然一些記憶被迫勾起,驚得心中旖旎散盡,連忙退出對方的懷抱。 面紅耳赤結巴道:“別不正經……快點做飯,我餓了?!?/br> …… 修渡來時已經不早了,再加上蘇鶴然好奇鬧騰了半天,兩人的飯菜花了兩個小時才做好。 修渡從做飯起到吃飯一直喋喋不休: “別碰刀,只準在旁邊看,離油鍋遠一點,來站在我身后?!?/br> “把這個端出去,千萬要戴隔熱手套,你會戴吧,算了我來吧?!?/br> “好好拿筷子,不準挑食啊,多吃點rou,你太瘦了,還有菜,菜也多吃點,小刺猬要營養均衡?!?/br> “乖,再吃點主食,吃飽才有力氣打游戲,再吃點獎勵小甜品?!?/br> 曾經的星野tv十大兇神榜首,為了哄蘇鶴然多吃一口廢盡口水心機。 電視中播放著的春晚成了背景音,蘇鶴然看著滿桌自己愛吃的菜,眼眶突然有點熱,埋頭吃飯的動作越來越慢。 修渡注意到了他的異常,關心問:“怎么了?哪道菜咸了嗎?不好吃就不要吃了,挑喜歡的吃……” 他沒說完,蘇鶴然打斷了他,忍顫聲說:“我沒想到你會來?!?/br> 雖然聲音很小,但修渡聽到了。 他夾菜的手頓在了空中。 “我很多年沒過過年了?!碧K鶴然淡淡地扒拉著碗里的飯,笑了一聲說:“每年最有儀式感的事情就是給小然買一身衣服,它還不怎么愛穿?!?/br> 這短促的笑聲有點牽強地掩蓋著他話里的真實意圖。 自從被蘇佑心趕出家門后,過年就從他的人生必做事項中劃除。 一個人活下去都難了,誰還過年。 團圓在他心中早就逐漸沒了概念,他以為自己并不會在意,但修渡今天的所作所為,讓他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也讓他不得不承認,過去他都裝的。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強心臟,他的感情很脆弱,他也會羨慕。 羨慕別人過年可以吃團圓飯,羨慕小情侶們可以在馬路上踩雪,羨慕沒結婚的人可以一直有壓歲錢等等。 這些他得不到,所以才說不想要。 修渡的到來讓他感受到了偏愛。 周身的刺不知不覺就軟化下來,這種難過的情緒讓他產生了從未有過的感覺。 歸屬感。 他在修渡身上找到了歸屬感。 修渡放下筷子伸手沉穩說:“過來,到我這兒來?!?/br> 蘇鶴然抬頭對上修渡不容置疑的眼神,起身挪著步子站了過去。 修渡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撩起小刺猬的劉海露出額頭,近距離凝視著他的瞳孔,柔聲問:“還想吃點什么嘛,我喂你?” 蘇鶴然一愣,眼眶里打轉的淚水沒有繃住。 他以為修渡會談心,會講道理。 但修渡只關心他有沒有吃飽。 看著小刺猬委屈的樣子,修渡心底軟成了一片,心疼將人緊緊抱在懷里,吻去了他臉頰上的淚痕。 “寶貝,有什么新年愿望?”他低聲說:“到了許愿的時間?!?/br> 蘇鶴然忍著哭腔,環著修渡的脖頸,驚訝問:“新年還能許愿?” 他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習俗。 “快點想?!毙薅煽戳艘谎郾?,“只剩三十秒了?!?/br> 還有三十秒,就到了新的一年。 急迫感催促下,蘇鶴然心底只冒出了一句話:希望和修渡永遠有下一年。 但他還沒開口,新年的鐘聲就被敲響。 同一秒——修渡珍重地吻了他。 狹長的眼眸中情意盡顯,在逐漸激烈的爆竹聲中,修渡用只有彼此才能聽見的耳語說:“你的愿望實現了?!?/br> “我愛你,蘇鶴然?!?/br> * 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遮掩著有情人的推搡,在狹隘的浴室中,蘇鶴然的臉貼在了霧氣朦朧的瓷磚上。 一個兇巴巴的人咬著他的耳朵,胸膛壓在他的后背。 蘇鶴然身上紅了一片又一片。 身后的人沙啞著嗓音,耳語問:“男朋友不能給你洗澡嗎?” 蘇鶴然沒答,但牛奶味的沐浴露被擠了出來,他轉身,泛紅的雙眼無聲控訴。 “沒答就是默認?!毙薅赡脒^他的嘴唇,“勾人的時候就該想到代價?!?/br> “唔……”蘇鶴然徹底失語。 要是知道這人會發狂,他說什么都不會主動獻吻,還是三次。 …… 修渡最終還是沒做什么,新年伊始,他不想小刺猬早早睡著留他一人守歲。 可蘇鶴然報復心極重,惦記著浴室里受的苦,剛得了自由就不管不顧地摁著他在床上一頓揉捏。 等筋疲力盡,鬧劇才徹底結束。 看著懷里氣喘吁吁的人,修渡心滿意足道:“被家暴也值了?!?/br> 雖然小刺猬剛才兇得很,但現在像只小貓一樣窩在他懷里打滾,剛才那頓打也就不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