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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渡……”蘇鶴然語結。 他從未聽過修渡這種央求的語氣。 心像是破了個大洞。 寄人籬下獨立慣了,沒有安全感不敢隨便依賴任何人已經刻在了蘇鶴然的骨子上,不這樣他也沒法好好活到今天。 在今天前他并不覺得這多委屈。 他怕連累,怕打擾和麻煩到任何人,因為他沒有后盾。 沒人能在他惹是生非的時候來救場。 所以他反復強調,可以自己解決。 他確實在忍,畢竟曾經把沙一彼當朋友,被背刺任誰都不會開心。 但修渡說,不用忍。 蘇鶴然熱意往眼眶撲,他像個樹懶一樣纏著人,主動地親了親對方眼睛,聲音已經帶了哭腔說:“以后不準不理我!” 他今天真的害怕。 他以為修渡嫌他惹是生非。 直白的喜愛傳來。 修渡心疼壞了,用一個抱小孩的姿勢將蘇鶴然抱住,輕輕地順著他的后背滿足說:“好,有我在?!?/br> 后知后覺自己太兇,哄人道:“哥哥在這兒,哥哥錯了,小鶴乖?!?/br> “嗯?!碧K鶴然應道。 可下一瞬—— 抬頭驚訝道:“等等,你說什么?” 修渡笑了聲重復:“小鶴乖,哥哥在這兒?!?/br> 蘇鶴然腦袋嗡的一聲。 記憶如泉水般上涌,曾經也有人這么哄著他,同樣的姿勢,語調,甚至連勾起的笑都有幾分類似。 蘇鶴然突然想起。 修渡作為金主時,說過他叫阿琛。 在他的愕然下,修渡伸手打開了那個蘇鶴然好奇過幾秒鎖著的抽屜。 上面的鎖已經消失,修渡從里面拿出一個小鐵盒擺在了蘇鶴然面前。 修渡低聲說:“打開看看?!?/br> 沒人注意到他背后的手緊張到顫抖。 一股強烈的預感沖撞著蘇鶴然,他忍住了凌亂的呼吸,修長潤凈的手指撥開了鐵盒的蓋子。 里面亂糟糟放著一堆小東西。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個相框。 一張照片規規矩矩收藏在里面。 照片上兩個男孩在槐樹下,笑容燦爛地相擁。 看著熟悉的面容和場景,蘇鶴然感覺心臟被敲了一下。 他遲鈍一秒繼續飛快往下翻,是一條劣質的情侶項鏈,上面已經銹跡斑斑; 再往下,是稚嫩歪扭的折紙; 最后是一張塑封的卡片,卡片上鉛筆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阿琛。 鐵盒里存放的東西勾起遙遠的記憶,蘇鶴然仿佛想起自己握著筆頭的樣子。 他乍然抬頭看著修渡。 關于修渡的點點滴滴在腦海里回放:不吃辣,微弱的潔癖,略有強迫癥的房間,固執地喜歡黑色,戴眼鏡…… 最后記憶落在了曾經和開視頻提到辣條好友時,醉酒的修渡說:“我是他?!?/br> 修渡俊逸的面容和一位男孩重疊。 那是他第一個想留住卻沒留住的人。 蘇鶴然腦袋嗡的一聲,眼眶一下就紅了,一切的一切仿佛全在告訴他真相,可他從來沒注意。 甚至到現在都很難將兩個人聯系在一起。 “鶴然……”修渡像個認錯的小孩坐在他面前,之前低沉的氣壓恍然不見。 蘇鶴然手都在抖,語氣平靜得可怕:“為什么不說?” 修渡:“因為不敢?!?/br> 這四個字用了他全部力氣。 “不敢?”蘇鶴然不信。 “對,不敢?!毙薅晒钠鹩職馕兆×诵〈题氖?,卻也只敢捏著指尖,藏下眼中可怕得占有欲,盡量無害道:“因為我太喜歡你,我怕你知道我是阿琛后不喜歡我?!?/br> 小時候的阿琛答應了小鶴永不分離。 但某天小鶴買雪糕回來時,阿琛永遠地離開了他的生活。 “我更不想拿過去來圈你?!?/br> 修渡又悄然靠近了蘇鶴然一些。 “那你現在……”提到諾言,蘇鶴然努力克制著眼中的洶涌,“那你現在怎么又敢了?” 修渡深情注視著眼前的人。 蘇鶴然從他眼底捕捉到了極度的偏執。 “因為現在,我想拿過去圈住你?!?/br> 一句話暴露了修渡所有的陰暗。 小時候他因家中爭權被父母安置到捐助過的福利院,從那時起,他骨子里的叛逆就開始瘋漲,可在爆發前,有一只柔軟的小手牽住了他。 在那之后,那份偏執轉移到了那個叫小鶴的雪白的小團子身上。 之后過去好多年,那點可憐的回憶被他小心鎖在了小小的鐵盒里支撐著他脆弱的感情,仿佛這樣就能忘記。 但某天小鶴又出現在了他的生活里。 塵封的心思被激起,他迫切地以獵物的身份出場,放低警惕侵入對方的領地。 表面的溫柔金主背后藏著的是步步為營目的性極強占有欲爆表的瘋子。 這里面全是私心,所以他不敢說。 他不是以前那個單純的阿琛,他怕小刺猬不喜歡他。 修渡一點點侵占著蘇鶴然的領地,貪婪地攬住了他的腰,占有欲在對方潛意識的順從下得到滿足。 繼續耳語道:“我身邊沒人相信你的存在,全世界都覺得我編了個小鶴出來,就連我自己都被那群醫生治得幾度懷疑,但這些藏了十四年的東西全是證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