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什么都能捏嗎？”紀堯問。

    “什么都可以?！辈ＡЧし坏慕哟藛T笑著說：“如果您有喜歡的花樣，也可以自己試著做做，我們這里有非吹工藝的游客體驗項目?！?/br>
    旁聽的蔣衡瞬間就猜出了紀堯的心思，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在紀堯回答之前伸手摟住了他的肩膀。

    “麻煩了?！笔Y衡對接待人員說：“要兩個位置?！?/br>
    “你又知道了？”紀堯反問道。

    “你說呢?！笔Y衡微微垂下頭，湊近他耳邊跟他咬耳朵：“不用有壓力，不管你做出的是什么東西，我都承認它是狐貍?！?/br>
    紀堯被他氣笑了，忍不住掙開他的手，不服氣地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

    “不用?！奔o堯說：“說不定我天賦異稟呢?！?/br>
    比起陶藝之類的手工制品，玻璃顯然更難cao作一些。不過好在紀堯拿慣了手術刀，手穩得令玻璃師傅都連連贊嘆。

    蔣衡沒有他那么好的穩定性，上手試了試，就干脆地決定不為難自己，只親手做了兩只玻璃杯。

    紀堯那邊的進度比他慢一些，但也還算順利，蔣衡去看了他一眼，見他正專心致志地忙活，就干脆沒打擾他，自己放下東西，去售賣區又轉了一圈。

    小樽的玻璃工藝品都還不錯，蔣衡買了幾份伴手禮給蕭桐，寫好了賀卡交由店員轉寄，然后又給正在裝修的新家選了幾盞玻璃燈。

    等他再次回到體驗區的時候，紀堯的狐貍已經完工，正在等著冷卻完畢，蔣衡探身過去看了一眼，意外地發現居然做出來的成品還不錯。

    “好看嗎？”紀堯說：“我覺得還挺像的?！?/br>
    “是很像，也比之前那個好看?！笔Y衡笑著說：“不過玻璃材質是不是太危險了，萬一碎了呢？”

    這個問題紀堯一點都不擔心，他對蔣衡有一種出奇的信任，好像東西只要到了他手里，就一定會被妥善保管一樣。

    “你會保護好它的?！奔o堯說。

    蔣衡聞言撥動了一下已經稍顯冷卻的掛墜，無奈地笑了笑。

    “壞了?！笔Y衡說：“被你發現了?！?/br>
    他說著從兜里掏出自己的鑰匙串，把上面那只飽經滄桑的小狐貍小心地摘下來，換成了新的這個。

    “舊的那個不給我？”紀堯問。

    “不給?！笔Y衡笑著直起腰，說道：“都是我的?！?/br>
    從玻璃工坊出來后，外面的雪下得越來越大，紀堯跟蔣衡走在運河邊上，忽然想起他很多年前跟蔣衡看過的一場日本舊電影。

    紀堯本人對意識流的文藝片不太感冒，但由于蔣衡很喜歡各式各類的舊電影，所以在當年分手前，他也陪著蔣衡看了不少。

    那部日本電影的名字紀堯已經記不清了，只依稀電影那種懷舊灰調的底色，還有北海道標志性的大雪。

    那一天紀堯中午跟組會應酬喝多了，于是下午不用去學校，偷得浮生半日閑，跟蔣衡一起在家里窩了一個下午。

    老電影的質感豐富且細膩，可惜那天紀堯看到一半就頭腦發暈，劇情什么都沒記住，只記得電影的配樂很好聽。

    “我們之前看過的那部電影，是不是就在這拍的？”紀堯忽然問：“叫什么名字來著？”

    蔣衡從來不會被這種問題問住，他聞言抿了抿唇，挑了挑眉，揶揄地笑了。

    紀堯還納悶他笑什么，就覺得蔣衡在兜里捏了捏他的手，笑道：“叫《情書》?！?/br>
    紀堯：“……”

    這個答案顯然有討要表白的嫌疑，紀堯干咳一聲，誠懇道：“我說我真不記得，你相信嗎？”

    “當然相信?！笔Y衡說：“你那天喝多了，剛看了半個小時電影就迷糊，枕著我的肩膀一個勁兒往下倒，還不肯回屋睡覺。別說你了，我也什么劇情都沒記住?！?/br>
    這段記憶對紀堯來講全然陌生，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天那個昏暗的下午，一時間卻只能模糊地想起音響里帶著些許雜音的電影配樂。

    但他沒有糾結這段“控訴”的真實性，只是在兜里捏了捏蔣衡的手。

    “是嗎？”紀堯說：“那等回家之后，我們再看一遍電影好了?！?/br>
    第89章 “在這冷靜完了，不得和好嗎？”

    從北海道回家之后，蔣衡才驚訝地發現，他們家那盆“穩重有余”的小茉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悄無聲息地發了芽。

    他們只出去了一個禮拜，但花盆里的嫩芽已經長得有半掌高，綠瑩瑩的小葉子舒展著，順著陽臺風微微打晃。

    蔣衡好奇地拎起旁邊的小水壺噴了兩下，水霧落在葉片上，不一會就凝成了水珠。

    “發芽了？”換完衣服的紀堯從背后過來，蹲在蔣衡身邊，跟他頭對頭地看著盆里的小東西，狐疑道：“不會是草吧？”

    也不怪紀堯懷疑，畢竟他之前精心伺候這小東西那么長時間，它半點動靜也沒有，結果他和蔣衡前腳一走，它居然后腳就發芽了。

    “不可能吧?！笔Y衡說：“這都是篩過的土，怎么會有草籽呢?！?/br>
    蔣衡說著掏出手機，二話不說地拍了張照片給花店老板：“我問問就知道了?！?/br>
    花店老板的回復來得很快，蔣衡一目十行地看完他發來的注意事項，這才哭笑不得地把手機遞給了紀堯。

    “這是紫茉莉?！笔Y衡說：“不是普通意義上那個茉莉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