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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秦鴦還是放心不下,畢竟是從自己肚子里掉出來的一塊rou,哪里能交給其他人養活。而且,一個大男人,怎么懂得照顧小孩? “我來養吧?!鼻伉劚е鴭雰耗拥脑S子芩,眼里充滿了愛意和溫柔,“商晚和我爸達成了協議,以后我和他生活,能給孩子一個像模像樣的戶口。他跟著商晚姓許,你能接受嗎?” 傅安南看著懷里咿咿呀呀,可愛喜人的孩子,眼里不舍但也無能為力。 男人硬挺的眉峰微微一蹙,終究眼里還是垂下兩行熱淚。 他抹去了淚痕似是斬斷了牽掛:“商晚是我大學同學,為人敦厚老實,我信得過他,只要他一心一意地待孩子好,姓傅還是姓許,有什么關系?!?/br> 兩人達成協議。 傅安南定期可以以叔叔的身份來看望許子芩,給他捎禮物帶他出去玩,但為了不讓察覺出區別對待,每回給小少爺帶零食大禮包時,都會順帶上王子芥和秦子蘋的一份。 王子芥小時候老愛吃許子芩的醋,覺得他搶走了自己的寵愛,老是欺負他,愛跟他對著干,就把許子芩的零食搶得干干凈凈。 傅安南當然知道,這是小孩之間的玩鬧,可他又不忍心許子芩被人欺負了,只好偷偷摸摸重新買一份特大號的零食塞到他的被窩里。 等夜晚小少爺哭得回不上氣來,委屈巴巴地往床上一趴,看到滿被窩里藏著的零食,瞬間就元氣滿滿,抱著睡覺。 后來,許子芩初二那年暑假,傅安南因為擴展業務被傅盛委派出國,也就是出國期間,許商晚為秦驪頂罪,死在了元旦。 那夜,白降也從白露的只言片語里得知了許商晚就是個攀龍附鳳拋妻棄子的鳳凰男時,才一怒之下大鬧了許商晚的葬禮。 秦鴦才想起了許商晚同她掏心掏肺的一番話。 “如果我走了,看在這么多年我照顧小芩的份上,好好照顧小降好嗎?我對不起他,我想讓他好好長大,他怨我,怪我,我也無悔,只望他能成人、成才?!?/br> 秦鴦抱著他:“你放心,我和白露溝通過。高二之后,就把小降接到秦家來,跟小芩住一屋。你待小芩如親生,我也待小降一樣。從今往后,他們就是親兄弟,都是我的孩子?!?/br> 元旦前一日,許商晚帶著所有秦家工廠偷稅漏稅的罪名,畏罪自殺。從此,秦鴛整頓家業,開始洗白秦家工廠。 秦鴦在昏黃的路燈下躑躅,片刻后收到了李勛的短信。 “我到家了,早點睡?!?/br> “嗯?!鼻伉劵亓硕绦藕?,手機突然一震。 雖然從秦家破產,小芩決定和她一起生活后,過去的恩恩怨怨也緩緩翻篇,她不愿意再和傅安南有過多的牽扯。但他的電話響了又響,秦鴦還是沒忍住,接了。 “這么晚了,有事嗎?” 幽暗的燈光下,許子芩蜷縮在床頭的角落里,手上握著叮當環。 片刻后,他把彎曲的長腿伸直,平和地靠在U型枕上,仰望著天花板上閃爍的可調節燈。 有那么一瞬間,他出神了。 抬手時,兩個環從手腕沿著手臂往中間滑,最終在卡住的前一刻,碰撞在一起。 “叮!”清脆如同玉佩撞擊般悅耳。 他小心翼翼地抖動,晃得叮當作響,終究還是把沁出來的眼淚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透過幽暗淡藍色的光源,能清楚看到叮當環內側的兩只神仙魚周身在閃光。 如同鑲上了一層柔和但典雅的色彩。 白降在黃北子巷手工金屬飾品雕刻店的庭院里,在枝繁葉茂的老樟樹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脖間留下了一個淡淡的淺色唇印。 他說:“銅叮當環內側是鏤空雕的法國神仙魚,魚唇在倆環內側,只要倆環一碰撞,倆魚嘴唇就靠在一起,象征著熱戀中的我們,至死不渝?!?/br> “熱戀中的我們,至死不渝?!边@話許子芩覺得甚是諷刺,不禁悲從中來,手握銅環想把這物件從手腕上取下來。 只是,倆環像是量身定制的一般,完全貼合在了手腕上,使了大力氣手指節都被箍紅腫了,都拽不脫。 他無奈吁了口氣,把U型枕從脖間取下,后背輕飄飄地往下一滑,合上薄被單,蜷縮著入了眠。 “說吧,什么事?”秦鴦把雞尾酒一飲而盡,擱吧臺轉椅上一坐,余光打量著西裝革履的傅安南,“這一身可不合適逛酒吧?!?/br> 說罷,她指尖往吧臺一扣,朝正玩著雜耍的調酒師道:“Blue Margarita,謝謝?!?/br> 調酒師得了指令,往搖酒器里倒龍舌蘭和柑香酒,秦鴦看入了迷,還是傅安南手上的酒杯往她手肘上一磕,她才側身一望。 只見傅安南身后,兩名熱戀中的情侶正激情互啃,絲毫不避諱。 “離我們遠點謝謝?!备蛋材舷訔壍嘏牧伺暮蟊?,同秦鴦道,“你和李勛不合適?!?/br> “請我來酒吧,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 秦鴦冷冷一笑,把剛喝完的雞尾酒杯握在指尖繞著,還似有似無地晃動,“我和他不合適,跟你就合適嗎?” 傅安南的臉色有了明顯的變化,酒吧內的彩色球燈打在他臉上的各色光,讓他的此時嚴肅的神態看起來極其詭異,竟有一絲慎人。 他吸了口氣,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我知道,當年同學會上我和你酒后發生了關系,有了小芩。我們倆的人生軌跡都因此改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