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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行的第三天,費近當導游,一行外地人逛獅子林。 費近同學興致高漲,手上抱著一臺佳能微單,無論逛到園林哪一處都要拍照,他和黃丹一個愛拍,一個愛被拍,搭配得死死的。 八成是昨天兩人去陽澄湖吃了螃蟹,又四處逛了影視基地,變得熟絡了,連打罵聲都消停了。 最直觀的體現在于黃丹不愿意在許子芩后頭轉悠了,隔三差五地就在花花草草,水榭樓臺前擺各種pose,讓費近給她拍古風vlog。 “我會pr,回去導出來給你剪古風大片?!辟M近調出微單里的視頻回放。 黃丹瞥了一眼,心里美滋滋,裝作一副拒人于千里的表情:“拍的還不錯,以前學過?” 費近去推車邊買飲料,遞了一瓶給她:“沒,就跟著網上的教程瞎弄,現在視頻網站短視頻平臺扎推的up主教攝影,隨便偷師,略懂皮毛?!?/br> “可以??!”黃丹灌了一口美年達,“構圖,光影,和色彩的搭配挺漂亮的?!?/br> 不遠處,許子芩在湖心亭里小憩,趴在長椅上喂錦鯉。 昨晚通宵,今天不到九點就被叫起來頂著烈日暴曬逛園林,小少爺完全打不起興致,每到一處景點參觀,就想找地趴著,不想動彈。 費近買了許子芩愛喝的元氣森林,許子芩就喝了一口,悻悻然把飲料遞給白降擰上瓶蓋。 費近同學體察細致入微,一早出門打車就看出來許子芩萎靡不振,如今沒走一小時更是如無脊椎軟體動物似的,見一個地兒趴一個地兒,跟蝸牛一樣,恨不得有人背著他逛。 這境況他著實擔憂,趁著給白降送飲料時,問話:“誒,你弟怎么一天天魂不守舍的,剛來蘇州在高鐵上睡得死去活來,第二天肚子不舒服在床上攤了一天,今天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他連起個身都像是要了他半條命似的,真沒事吧?他身體這么差嗎?” 白降:…… 亭子里,許子芩正興致勃勃地廣撒魚食,絲毫沒察覺有人在diss他。 白降看得入了迷,被費近察覺出眼神不對勁時,他這才清了清嗓子,義正辭嚴道:“沒,沒事兒啊,你表姑有跟你說過不合時宜的話嗎?” “不合時宜,比如呢?降哥?!辟M近搭完話,黃丹又在招呼拍照。 也是,費近大嘴巴的功力和王子芥有得一拼。表姑要是走露了風聲,這人絕對要拽著自己和許子芩去小黑屋興師問罪。 獅子林的石舫,屋頂呈弧扇形,屋艙分為上下二屋。中間有樓梯相互勾連打通,行人穿梭其中,倒有些趣味。 外形精巧逼真的石舫,引白降回望好幾眼,他剛轉身打算抄小徑約許子芩去細看,走至一半,手機一震。 是一個未知來電。 白降點了掛斷,沒多久,電話又打了進來。 他沒有接陌生人電話的習慣,在育才時,他經常不小心就招惹到市面上不三不四的混混,因此各種威逼利誘的電話和短信跟如同家常便飯,他見慣不慣,也就不在乎了。 電話來來回回打了五次,第六次電話悄然而至時,他找了個僻靜無人又能望見許子芩喂魚的地方,耐著性子點了接聽。 “哪位?”白降冷著臉道。 亭內,許子芩也接到了電話,同樣是陌生來電,他都沒怎么想,就接了。 “許老板嗎?” 是個年輕的男人聲音,對他格外客氣,連「老板」都用上了,許子芩還是頭一回聽到這個稱謂用到自己頭上,不免洋洋得意。 不過,男人的音色特殊,綿綿沙沙的,帶著一股天然的慵懶氣質。 他一耳朵就辨認出來了,是上次三元大街奶茶店的麒麟臂紅毛老板。 “許老板啊,我是上回奶茶店的老板,你留了電話給我的。裝修按照你的要求如期竣工了,機器該修的修,該買的買,全完事了。 你什么時間有空來看看,什么不滿意的地方盡管提,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辦得妥妥當當的?!?/br> 黃毛炮語連珠,歡愉喜悅溢于言表。 費近說的沒錯,就算是每個月四萬的租金,他還能撈上不少的油水,要不然也不會累死累活完,給他打個電話,都能樂開了花。 許子芩暗暗把自己罵了一遍。 如今錢匯出去了,合同也簽了,反悔來不及,吃了啞巴虧也只能往肚子里咽:“知道了,老板,我記得你家店面樓上還有一套兩居的房子也在出租是吧?” 對面沒了聲音,片刻后馬上開腔,像又尋到了商機。 他的語氣像傍上了許子芩這一個金主,分分鐘能閉著眼睛撈錢一樣:“沒錯,兩居都是南北朝向的,采光特別好,夏天房內也不回潮,還有一個露天陽臺,養花燒烤都行,特別適合你們學生在外面租房子住。而且離你們學校也近,走路20分鐘不到。樓下開店,樓上睡覺,多方便啊?!?/br> 老板推銷的口吻聽得許子芩心里挺憋屈,八成上一回沒有費勁在,許子芩就已經原價租了。 這回自己親自和老板談出租,對面甭提多高興了。 “多少錢一個月?”許子芩捻了魚食,撒在池子里。 錦鯉蜂擁而至,魚食被吃得干干凈凈。 “誠心租,看在老顧客的面上,五千一個月,水電物業全免?!?/br> “能減點嗎?”許子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