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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真乖!”秦鴦拍了拍他的手臂,“小降你帶著小芩進去坐,我在外面接應一下,有位老朋友今天剛回國,借著機會見個面?!?/br> 許子芩身體一哆嗦,頻頻后退,差點撞到路過的行人。白降冷冷地靠過去,拽住他的手腕,一只手輕輕地撥動叮當環,清脆的聲音能讓他暫時冷靜。 傅叔明顯有特權,日料店外排了長長一隊,他進門后就打了個電話,和上次在海底撈一樣,然后就有穿著和服的服務生邀請他們脫鞋進去用餐。 木柜上標了數字,服務生示意把鞋放在專屬的包廂對應的位置,木柜的兩側還有專門的日本牌子的除臭噴霧,用來噴鞋。 許子芩和白降在服務生的指點下脫鞋,秦鴦的聲音飄了過來。 聽語氣像是王之之。 “愛琴海好玩吧?我們在日料店呢,沒事兒,我高中同學李勛。這不是從大阪回國正好和安南的公司談業務,就約吃個飯……放心,小芩以前跟我去過大阪,他認識……” 許子芩放鞋的手一震,運動鞋「啪」一下落在地上,面色蒼白,許子芩慌亂之中用不太嫻熟的日語說了一聲:“對……對不起?!?/br> 服務生微微鞠躬:“我是中國人,聽得懂漢語,沒事吧?” 許子芩驚魂未甫,喘了好幾口氣,手一直死死地抓住白降的胳膊,他的手臂已經被拽紅,也沒有抱怨一句。 許子芩好不容易積累的勇氣在聽到對方是大阪來的那一刻,徹底挫敗了。 服務生引兩人進門,許子芩顫顫巍巍地,帶著恐懼和懇求:“哥……我……” “別怕?!卑捉祲旱吐曇?,撫著他的發絲,“我在?!?/br> 第43章 ——這就是成長—— 雅致小巧的包廂內置了一棵半人高的櫻花樹。服務生把推門拉開,躬身迎白降和許子芩進門后,在榻榻米前跪坐,等待客人點菜。 許子芩不愛生食,傅叔便單獨給他點了草莓鵝肝,rou松壽司和一份壽喜鍋。 白降和小少爺吃的一樣,至于給秦鴦和李勛點了什么,許子芩也沒聽,一直發呆。 房內焚了淡香,不似沉檀龍麝中的任意一種,倒像是四棄香,飄著一股清爽的果香,不俗卻雅致,許子芩低頭玩手機時,女服務生送來鵝肝和壽司,他悻悻然把眼皮撩起來,神色慌張地覷了兩眼。 每次包廂外有人走動,亦或是有服務生端茶倒水,他都會惶恐地握住面前的青梅酒。 忽地,只覺腿邊一股溫熱,白降把腳丫子湊到許子芩的腳邊,兩人腳掌相對,偶爾會微微抖動,似是在玩鬧,以緩解他的焦慮和不安。 李勛推門進來時,服務生正在上三文魚和河豚生魚片,秦鴦很忙,剛進門又接到電話,說了兩句抱歉后,去了長廊。 “傅總?!崩顒缀透蛋材衔帐?,“縉秦金融在大阪的總公司投了好幾家動漫株式會社,單動漫衍生品去年一年就高達120億日元的收益,果然眼光獨到長遠?!?/br> 傅叔笑著給他倒了青梅酒:“相中了好的腳本師,火起來只不過是時間問題。像這回跟你們大阪的出口貿易公司合作,我同樣信心滿滿,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我投的錢從來都是滾了好幾倍才回來的?!?/br> 兩人碰杯預祝合作順利后,李勛斜睨了眼低頭看手機的許子芩,原本正對小少爺的位置的他,微微挪動身軀,往他身旁一靠。 許子芩手指摳著玻璃杯,掌心冒汗。 白降突然起身:“小芩,我和你換個位置吧,一會兒從你這邊上壽喜鍋,容易燙?!?/br> 許子芩懵了一下,忙把頭仰了起來,點了頭,手腳利索地和他交換位置。 李勛打量了許子芩身邊的白降,目光里盡是狐疑和陌生。 “這是小芩的哥哥,商晚的另一個孩子?!备凳搴芏澲?,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三言兩語就把許子芩和白降的關系交代清楚,還不讓人誤解。 畢竟,許商晚當年拋妻棄子的丑聞,秦鴦的親朋好友都有所耳聞,不光彩的事,自然不會多問。 白降蹲坐下故意把身體側了個角度,擋住李勛的視線眸光。 從李勛進門和傅叔聊天,再到他打量自己,任何細微動作都被白降精準捕捉,每次李勛話畢都會習慣性地喝酒,而手指微揚遮擋的目光都在往許子芩臉上瞥,甚至還會借著搭話冠冕堂皇地盯著他看好一會兒。 八歲的許子芩粉嘟嘟的可愛極了,如今十八歲,身體骨架長開了,卻仍稚氣未脫,挺直的鼻梁把眼眉修飾的更加立體精美,全身上下完美身材比例,活像個白胚瓷娃娃。 “還沒吃呢?”秦鴦掛了電話進門,“咖啡廳設計師說原先設計的吧臺后面的框架太小,油畫裝裱不進去,至少還要加長半米?!?/br> 白降夾壽司時還會細看好幾眼,確保里頭沒有什么半生不熟的東西,才敢放在許子芩的盤子里。 而許子芩嚼了兩口后,臉上不悲不喜,看上去情緒不高,像個假人。 “小芩?!鼻伉劷o許子芩夾了塊鵝肝,“我剛打電話,但另一只耳朵可聽得真真切切的,你這孩子也不叫人,你李勛叔叔回國前還惦記著你呢,還給你帶了禮物!” 許子芩神色微變,也不說話,只是禮貌性地仰頭朝李勛笑,繼而低下頭接著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