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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宴的神色有些凝重了:“你先說?!?/br> “是朋友送的生日禮物,”沈欲掐著掌心,艱難地補充道,“我知道這個很貴不該收,但他的家境太好了,這就是他正常的消費水平。我……沒拒絕成功……” 如果拋開朋友這層假身份,這倒的確全都是實話。以傅深的經濟實力,這塊表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么。而沈欲當時也確實是拒絕了,可耐不住傅深錢多到沒處花,稀松平常地用一句“不是特別貴的款式”堵住了他的嘴。 沈欲把掌心掐得生疼,被愧疚和心虛壓垮,只說了這一段話就滿面通紅,再也抬不起頭。 好在“朋友送的”這種答案要比沈心宴先前害怕的好上千倍萬倍,所以哪怕沈欲的表現拙劣不堪,她也仍然松了口氣,并沒有去深究。 75. 沈欲回到傅深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黑了。 他剛在宿舍逃過一劫,愧疚和心虛的浪潮還未完全褪下,沒多大的興致做別的事,干脆趁著傅深回來前洗了個澡,窩在沙發里心不在焉地看起了電影。 但還沒等他看完,傅深就回來了。 沈欲的電影是用投影儀看的,沒開燈,就縮在光線昏暗的沙發里當木頭人。而且說是說在看,其實內容壓根沒進腦子,影片都過半了,他愣是什么劇情也回想不起來。 傅深可能是為了不破壞看電影的氣氛,進來換鞋時也沒打開客廳的主燈,只借著玄關處不太明亮的燈光,在那里發出了一些窸窸窣窣的響聲。 這響聲拐過玄關轉角傳到沈欲的耳朵里,讓他察覺到傅深應該是把什么東西放上了玄關柜。于是他趁著傅深換鞋的間隙走過去,把主燈按開,先是問候了一句“傅先生,您回來了”,然后習慣性地看向了玄關柜,想如同以往那樣把東西接過來。 可是這一次,視線只在玄關柜上落了一秒,沈欲的動作就倏忽頓住了——傅深捧了一束玫瑰回來,是精心包扎好的,中間帶著張卡片的,最適合表白的紅玫瑰。 是送給他的嗎,還是……送給別人的? 沈欲在這兩個可能性里搖擺了一下。最后,第一個可能性因為一句“可你只是被包養的模特”灰飛煙滅,只剩下第二個,像是野火燎原一般,瘋狂地在他心上席卷。 大概是看他半天沒動作,傅深在旁邊打趣似地問:“平時都愿意幫我拿,今天不愿意了?” 沈欲倏忽垂下眼,邊伸手邊說:“沒有,愿意……” 他其實很想若無其事地把那束玫瑰捧進去,可是他竭盡全力了仍然做不到。 他難過得連指尖都在顫。手臂也仿佛是有千斤重,沉得他幾乎快要抬不起來。 甚至于傅深都發現了他的反常,皺著眉握住了他的手腕:“沈欲?!?/br> 很奇怪,放在以往,這樣的時刻傅深通常都會對他問上一句怎么了,但今天傅深沒有,今天傅深只是皺著眉,深深地看著他,不太確定地問他:“你這是……在難過?” 沈欲單手捧著那束玫瑰,盯著自己被傅深握住手腕的左手,覺得自己應該是不大正常了。不然這種差點就要徹底丟盡臉面的時刻,怎么還會有心情注意這樣的細枝末節,甚至還因此生出了一些不合時宜的雀躍,以及……一絲隱隱的奢望。 “沒有,”他強行把那些癡心妄想的情緒壓下去,扯出了一個牽強的笑,說,“玫瑰過了一晚就沒那么新鮮了,您不抓緊時間去把它送掉嗎?” 他自以為他裝得沒有破綻了,誰承想傅深盯著他看了許久,竟是忽然笑了:“我剛剛是不是做錯順序了?是不是應該先把花給你,然后再換鞋?” 迷蒙的燈光下,沈欲滿目震驚地抬眼,右手指尖下意識地掐住了掌心觸碰到的包花紙。 他聽見傅深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說:“這束玫瑰,我本來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想追求你,希望你能換個身份陪在我身邊。你想讓我去送給誰啊我的祖宗?” 沈欲無聲地動了動唇,愣成了一個傻子。 “沈欲,”傅深看著這個傻子說,“我很喜歡你?!?/br> 他其實本來是想慢慢追求,沒想這么快討要答案的。但沈欲剛剛的難過實在太明顯,讓他忽然發現自己的計劃好像完全沒必要。所以他臨時加快了進度,語調認真地問道:“要換成男朋友的身份陪在我身邊嗎?” 第26章 76. 仍在播放的電影,再次關燈的客廳,擁吻時的神志不清,和對視間的熾熱感情。沈欲忽然有些失憶了。他跨坐在傅深的懷里,忽然忘了自己剛剛是如何回答的。究竟是好,還是要,還是一句茫然失措的傅先生。 他攀住傅深的肩,接納著傅深的進入,在戰栗里胡亂猜測道,應該是一句茫然失措的傅先生吧。畢竟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自己這場荒誕的暗戀竟然能成真。 ………… 77. 沈欲睡了個十足的好覺,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雙人床的另一半空空蕩蕩,沒有傅深的人影。沈欲盯著那半邊床鋪,不知為何,忽然就有點懷疑。 昨晚聽到的告白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是夢吧…… 半晌,他翻了個身,平躺在床上直愣愣地看向天花板,讓記憶慢慢清晰起來?;撕靡粫翰沤K于敢確認——不是夢,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