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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白無故就多得了兩項工作。 前段時間有一次也是這樣的。傅深把原本要運轉給何霽清的一個拍攝通告送到了他手上,他去了,然后在不久之后,品牌方再次聯系容姐,想叫他去拍攝旗下另一個副牌的產品畫冊。連面試都不用,談妥價格就直接簽了合同。 漫無邊際的思緒中有敲門聲響了兩下,化妝師緊接著推門而入。沈欲無意識地摸了摸手腕的疤,忽然就無比詭異地想,怎么跟買一送一似的,被包養這種齷齪事總不會還能給人帶來事業運。 52. 拍攝進行得很順,原定是七點結束,但真正實施起來,七點零八分沈欲就已經回到傅深家里了。 傅深今晚要出席一個商業酒會,不會回來吃飯,沈欲晚上吃的是泡面——平常傅深在家的時候他總是換著花樣的做飯,因為怕傅深吃膩,甚至還會特意去學新菜,但只要傅深不在,他自己其實吃什么都行,泡面就可以直接打發。 吃完以后,他收拾完泡面桶又洗完澡,為了等傅深回來,先是擼了會兒貓,接著又看了會兒視頻,最后由于有些犯困,窩在沙發上打開了已經許久沒碰過的消消樂。 可能是因為太久沒登錄,消消樂送了他一個小時的無限體力。這一小時用掉四十多分鐘的時候,他聽到有人開門,是傅深終于回來了——自己進來的,旁邊沒有助理的身影,眼神也依然清明,應該是沒有喝醉。 游戲里的小動物因為他上一步動作觸發了連鎖反應,“unbelievable”的游戲音效和他的一句“傅先生您回來了”同時響起。 傅深確實很清醒,還能聽出游戲音效,先打趣后詢問地說道:“技術不錯。怎么還沒睡,在等我?” 沈欲嗯了一聲,倏地把手機屏幕按滅,走上前替傅深掛好剛摘下的領帶,耳尖微紅地問:“……您喝酒了嗎,我去給您泡杯蜂蜜水吧?” “不用麻煩,沒喝多少,”傅深說,“都讓你別等我了怎么還等,萬一我不回來你打算等我一晚上?” “……”沈欲怔了一下,顯得有點無措。 “以后真的要等就先給我打個電話問問我回不回來,”傅深看出了他的無措,語調溫和地解釋說,“這種酒會我不一定會回來住,可能直接就跟著我爸走了,你這樣容易白等一趟?!?/br> 沈欲有些磕巴地道了聲好,不知為何,耳尖徹底紅了。 第18章 53. 第二天是周六,沈欲原本應該是不用出門的。但由于傅深在家,吃過午飯后,他還是選擇尋了個借口,出門逃去了宿舍——無關愛意的包養關系太令人難堪,他那些若影若現的變質情感又太令人惶恐,比起在坦誠相對的床上,衣冠齊楚的白天才更讓他覺得無措。 他走進宿舍,陷入沙發,因為回到自己的空間,不自覺地放松了些許。 這屋子有快兩個月沒住人了,地上落了不少浮灰。沈欲環顧一周,窩在沙發上掙扎片刻,認命地從陽臺上拿來了掃帚。 把整間屋子都清掃一遍后,他沒事做,坐到桌子前隨手翻了幾頁書,又翻了翻從前畫下的那疊練習稿。當然說是說一疊,但他的練習強度其實并不算太高,主要是時間跨度夠長,從冬天一直畫到了夏天。 這練習是他自己要做的,目的是為自己的將來考慮,實現自己當初沒跟沈心宴說出口的打算——模特的工作只能吃青春飯,等攢下一些錢,經濟狀況不再那么拮據,他想回學校上學,學服裝設計。 他幼時本來就在畫室學過,畫畫這件事對他來說并沒有那么陌生。只不過因為太多年沒碰,如今重新撿起畫筆,手不是特別穩。所以從今年二月份起,他時不時就會畫一張畫找找手感,希望將來去備考畫室時能夠省去復健這一步,分出一些精力來兼顧文化課。 泛音提供的宿舍讓他省下了不少房租,沈欲年初的時候粗略算了算,照過去這一年多的存錢速度,他明年應該就可以從泛音離職,安心地去集訓備考。 可他怎么都沒能料到,沈心宴竟會突然出意外。 沈欲垂眼,看向當初被他隨手夾進這疊畫稿的檢驗報告單,又看向一邊的筆筒,終于發現自己今天壓根就沉不下心來好好畫畫。只得放下畫稿,有些頹唐地伏上了桌面。 好苦,他盯著對面的住宅樓,悵然若失地想,來的路上應該買包糖,或者買杯奶茶的。 jiejie啊,你要在醫院睡到什么時候。 54. 今年的夏天好像格外長,都九月初了還有雷陣雨。 沈欲傍晚離開宿舍樓的那一秒,看著天邊密布的烏云,其實有些后悔中午出門時沒看天氣預報。以致于因為沒把豆花一起帶過來,現在想用它當借口都還要再跑一趟。 他回到傅深家,抱起豆花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傅深商量:“傅先生,我今天晚上帶豆花回宿舍去睡吧?豆花怕打雷,雷雨天得跟我一塊兒睡,留在您這里我怕它打擾到您睡覺?!?/br> 傅深把視線瞥向豆花,倏忽一下就笑了:“要不你先猜猜,它最近為什么不怕我了?” 豆花確實是不怕傅深了。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眼下這樣近距離的交流,它被沈欲抱在懷里,看見傅深都沒有任何反應。這種情況放在以前它絕對會緊張。 轉折點是在沈欲去申城拍攝的那幾天。沈欲去之前它還對傅深存有敵意,回來后莫名其妙就發現這股敵意消失了。雖然還是跟傅深不太親近,但看得出來態度已經明顯轉變,至少不會再對著傅深炸起滿身的毛,或是收斂起飛機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