饑荒年代[末世]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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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芳一家想要拿回魚塘,但是他們并不肯拿糧食來換。而且,村里自從歌舞團那晚之后,就一直吵吵鬧鬧,各種掰扯不清,李秀芳整日在家里鬧家庭革/命。田生財自顧不暇,根本沒有辦法去管魚塘的事。 事情被任非凡料中了。歌舞團一開始確實是唱歌跳舞的,聽說為了表演效果,田正輝還從他家里的太陽能蓄電池里接了電線給舞臺提供電源。當晚迷離的燈光讓許多田家村的男人看花了眼。 到后半段快要結束的時候,歌舞團十幾個漂亮的女人在舞臺上一字排開。個個穿著暴露,妝容精致,年輕又凹/凸有致的軀體特別吸人眼球。主持人在一旁明碼開價,只要兩斤白米,就能把臺上的任何一個女人領回家里過一晚;只要給歌舞團200斤白米,就能帶走任何一個女人,以后都歸出大米的村民。 當下就有很多村民心動。李秀芳的丈夫田生財也給了兩斤大米要了一個女人。李秀芳阻止不及,當場就大鬧起來,要去撓那女人的臉。旁邊的男性村民紛紛幫忙攔阻,田生財得以成功將女人帶回了家。 為著這事,李秀芳一連半個月,都在家里鬧騰,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討什么魚塘。田生財那天嘗到了滋味,越發不耐煩李秀芳的霸橫粗魯,心心念念著歌舞團的人下次什么時候再來。李秀芳快氣瘋了,整天在家里摔打碗盆,打幾個孩子出氣,幾個孩子被母親打得多了,又聽田生財想要娶個新的老婆,紛紛向父親那邊倒戈,把李秀芳氣得嗆,天天在村頭巷尾喊著要上吊自殺。 村里有名的大齡光棍田家鑫,當晚也用兩百斤大米買了一個女人回去。田家鑫的父親田富對這個蠢兒子都快絕望了,都是被他媽慣的!第二天就把女人送去給了堂哥田富剛,換了一百五十斤大米回來。雖然損失了五十斤大米,可現在天氣冷,地里的作物不長,根本沒收成,多一個人家里就多一份負擔,能挽回一點損失是一點。 田富剛兩個女兒死了之后,家里就只剩下他和李雪梅,李雪梅整天在家里以淚洗臉,田富剛領了女人回來,她也不說他,只是每每看著田富剛哭。若是以前,田富剛還會感到內疚,可是家里剛剛死了人,田曉楚的死亡還把家里五百多包大米存糧弄不見了,家里是一團糟亂,李雪梅還當她是以前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闊家師奶,只知道哭,田富剛見了就生氣,恨不得上去扇她兩巴掌,哪里還會憐惜內疚?行事越加肆無忌憚,青天白日就拉著那個買來的女人在房間里翻云/覆雨。 李雪梅心里苦,又不愿意讓外人知道自己家的丑事,強撐著笑臉對外說那個女人是買回來干活的,關上家門就躲起來哭,嗚嗚咽咽的像是鬼哭聲,鬧得旁邊居住的村民都以為是田曉楚、田曉丹的冤魂回來了。 田家村好幾戶人家因為歌舞團的到來成了一鍋亂粥,但是更多的女人選擇了沉默,大多數當晚買了女人村民還是理智的,一夜風流之后就把人送了回去。 在田家村吵吵嚷嚷的時候,五十輛卡車,載著五百多個衣衫襤褸的男女,緩緩開進了田家村的路口。 車隊在山腳下的籃球場前面停下,十個背著槍的士兵跳下來,讓最近的一家住戶去把村長叫來。 卡車停下后,車上的五百多個男女陸續下了車。他們站在籃球場上,看著周圍的景色,神色既害怕又期待。 從昨天開始,大批北下的流民陸續涌進了縣城??h城能夠容納的數量有限,無法安置那么多臨時人口,短暫的會議商量過后,大佬們就把難民分流,給下面的鄉鎮硬性攤派了指標。鄉鎮又往下面的自然村攤派,給每條村子強/制性制定了接收的人數。 這五百多人,就是上面安置在田家村的流民。 在攜家帶口堆滿行李的人群里,三個分別背著一個背包的男人特別的顯眼。 這三個風塵仆仆的男人也隨著眾人跳下了卡車。其中一個男人左右眺望了一下,還算滿意周圍的環境,他向驚疑不定的田家村村民探聽了田原遠家魚塘所在的方位。而后,就帶著身后的兩個男人往北嶺走去。 因為不熟悉四周的路,帶路的男人還走錯方向拐到了田維家魚塘所在的山頭,等問清楚情況了,才知道田原遠的魚塘在對面,自己走錯了路。 “江哥,你說姓曾的,真的跟那個田原遠是兄弟?”跟在男人身后的一個清秀少年,壓低聲音問他旁邊的高壯青年。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江哥的眉頭皺著,顯然也起了疑。 “我看他八成是騙我們的?!鼻逍闵倌昶财沧?。 這姓曾的在路上信誓旦旦地保證只要他們護著他到了他兄弟家,就給他們一百斤大米,可哪有人連自己兄弟家在哪都不清楚的? 帶路的男人并不知道此時身后的兩人已經對他起了疑。他看著不遠處山坡上白色的風葉和高大的圍墻,心里狠狠地松了一大口氣,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半個月風餐露宿,總算是到了! 他回過頭,笑著對身后的兩人說道: “到了!” 第60章 任非凡正在喂坡下大門后面的狗狗,猛然聽到坡上狗狗沖著堤岸叫的吠聲,打開大門朝外一看,三個背著背包的男人正朝自家大鐵門走來,當下就閃身出去。母狗停下了吃食,動作靈敏地跟在他的身后。 之后任非凡把大鐵門一闔,擋在門前,大聲喝問那三個男人:“喂,站??!你們三個,哪里來的?來這里想干什么?” “你……”帶路男人眼前一亮,快走兩步,伸出手去握任非凡的手。任非凡眼疾手快,警覺地躲開了。 帶路男人第一次被人這樣對待,感到無比尷尬,勉強笑道:“你就是我兄弟田原遠吧?我叫曾梓黎,爸爸叫我來找你……” “放屁,誰是你兄弟!我爸早死了!”任非凡一聽,頓時就知道眼前這個攀親戚的家伙是誰了,只是知道男人的身份并沒有讓任非凡高興,反而讓他更加不悅。 “這里沒有你的兄弟,少攀親認戚!趕緊給我滾!”任非凡一點也不客氣地喝道。任何讓田原遠難過的人他都不想讓對方好過。 曾梓黎滿懷信心和期待地過來,卻被人這樣對待,心里憋火。他何時被人這樣呼呼喝喝地對待過?只是現在情勢不明,他不能意氣用事,便強忍著怒火問道:“那你是誰?田原遠呢?叫他出來!”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趕緊滾,不然我放狗咬人了!”任非凡拍拍母狗的腦袋,瞪著曾梓黎的目光不善。 曾梓黎站在原地不肯走,臉色難看。他好不容易才來到這里,怎么能不清不楚就被人趕走? 在遇到流民潮以前,曾梓黎還很樂觀,從他家坐火車到他爸戶籍所在地的縣城,不過8個小時,然而火車行駛到中途的時候,大雪降臨了。紛紛揚揚的雪花自空中落下,非常漂亮,卻成了一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催命符,氣溫降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裹上了所有能找上的衣物,依然冷得瑟瑟發抖,牙齒打顫。大雪冰封了去路,救援的隊伍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白茫茫的寒天雪地里,沒有食物,沒有保暖的衣物,連飛鳥都不見蹤影。乘客們在列車長和乘務員的帶領下,在冰天雪地里徒步行走,長長的隊伍蟻行在蒼茫的白色世界里,渺小得仿佛隨時會被漫天的大雪掩蓋。 好不容易出了大山,來到附近最近的一個小城市,卻一直滯留在當地。大雪中斷了交通,他們這些南下的乘客,車站只給出了等待這一個選項。有婦孺的大多選擇了留在當地,也有人選擇了轉乘其他交通工具,先到附近的城市,再找新的交通工具。 曾梓黎和一群年輕人一起,包了一輛面包車,去了最近的一個小鎮,原打算進去休息一晚,第二天再找新的交通工具,卻不料小鎮戒了嚴,根本就不允許他們進去,送他們過來的面包車把他們送到,轉頭就開走了。進不了,回不去,他們只好背著背包繼續往前走,最后在一個小村莊里落了腳。 這樣兜兜轉轉,時而乘車,時而走路,時而遭遇戒嚴,時而允許通行,一路往南,往南方走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匯聚成了一股流民潮,最近的城市終于承受不住壓力,軍隊派出了一輛輛軍用運載卡車,按照流民們各自的目的地登記造冊,將他們運往了最近的縣城、鄉鎮。 原本預計不過一日的路程,硬是變成了長達半個月的流浪逃難,曾梓黎一路過來,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用了出去,三天來只吃過兩個饅頭,身上只剩下半瓶礦泉水,支撐著他的,只有路途的終點,他后爸田坤說的,他素未謀面的兄弟田原遠的家。 在曾梓黎的設想里,既然田原遠是當地人,那他家里肯定有溫熱的開水、干凈的衣物、柔軟溫暖的被鋪、熱氣騰騰的新鮮飯菜。 而這些,正是他現在最為需要和極為渴望得到的。 怎么可能被眼前這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鄉下人說幾句話就打發走??? 他身后的江哥和清秀少年對視一眼,江哥上前一步,高大健壯的身軀,如同挺拔的青竹一樣沉穩:“你好,這位先生,可以打擾你幾分鐘嗎?” 任非凡將視線移到他身上,這個男人身材高大,走路卻輕盈無聲,呼吸綿長,可見不簡單,很可能是練家子。再看他的外貌,五官立體,輪廓堅毅,氣質寬厚,態度不亢不卑,充滿了男子漢的氣概。 站在他身后一步之遙的少年,也是眉清目秀的相貌,雖然凍得臉青唇白,但也難掩俊秀。 因此,任非凡決定聽聽他想說什么。 “你說?!?/br> “是這樣的,這位先生在路上的時候,用一百斤大米雇傭我倆兄弟護送他過來,說是找一個叫田原遠的人,能否請你告訴我們一下,這里有沒有田原遠這個人?” “沒有!”任非凡想也不想就否認。 江哥的眉頭皺了皺,看來他們的一百斤大米打水漂了,他回頭看了看臉色蠟黃的清秀少年,少年凍得發紫的嘴唇,因為干裂已經起了一層白色的皮,他心里頗不是滋味,微微彎下腰,放低姿態地懇請:“我們已經很久沒喝過水了,想向您討兩碗水喝,行嗎?” 逃難的路上,想要找到干凈的水源并不容易,在下雪的地區還好,能吃雪解渴,可是到了溫暖的南方,找水就難了。車上的水都是需要錢買的,江哥和清秀少年身上的錢所剩無幾,不然也不會答應曾梓黎的雇傭。 任非凡眉毛一挑,喲,是個人物,他欣賞! “你倆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明哲,他是花安義?!苯髡懿恢廊畏欠矄栠@個有什么目的,現在有求于人,顧不上那么多了。 “行,你們等一下?!比畏欠查W進門里,落了鎖,往坡上房子走,打算用礦泉水瓶子裝兩大瓶開水送給江明哲他們。 “非凡,讓那兩個人留下來?!睆臉巧舷聛淼奶镌h說道。 “啥?”任非凡的手“吧嗒”一下捏緊了礦泉水瓶,“為什么?” “我們缺人手?!逼鋵嵦镌h是想讓那兩個人將來娶田梅梅和田茵茵。依照田茵茵和田梅梅在村里的名聲,想在附近找好人家嫁出去,難??!田原遠見到江明哲和花安義模樣周正,氣質也不差,就想到了兩個姑娘,只是這事八字還沒一撇,他得先觀察觀察他們的人品,看看他們怎么樣,才好介紹他們與兩個小姑娘認識。個中的緣由現在他卻不好對任非凡說出來,只好說他們人手不足,雖然這也是事實?!凹热凰麄兛媳辉骼韫蛡?,應該也肯用勞力換取食物?!?/br> 任非凡張了張嘴,想到北側那一大塊坡地,知道他說得有理,不情不愿地抱著兩個礦泉水瓶下去了。 聽了任非凡的邀請,江明哲和花安義對視一眼,他們南下而來,就是因為北方太冷了,想在南方找一個地方,好好開始新的生活?,F在他們人生地不熟的,能暫時有個落腳點再好不過了。 “工資怎么算?”該問清楚的還是得問清楚的,他們已經被人坑過一次了。 江明哲瞟了一眼旁邊眼神游移,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曾梓黎。 “你們幫我們干活,包吃住,一天一斤番薯絲、一斤玉米,吃的和我們一樣,如何?”任非凡很不爽??墒撬麄兇_實缺人,尤其北側的坡地開發之后,他和田原遠再加上一個寶松,已經忙不過來了。 江明哲有些遲疑:“我們要做多久?” “你們隨時都可以走,但工錢三天一結?!比畏欠舶筒坏盟麄儍蓚€趕緊走。 “可以,成交?!苯髡艽饝?。 “江哥,真要在這里干活???”花安義有些不安,他緊挨著江明哲的身邊,一只手牢牢地挽著江明哲的胳膊,眼神警惕地張望著,像是一只隨時會蹦起來逃跑的兔子一樣。 江明哲知他被之前路上遇到的事情嚇著了,有些心疼,主動回勾住他的手臂,輕聲道:“別怕,我觀察過了,他們應該不是騙我們的,你看,這個院子很大,這邊氣候暖和,能種東西,他們不缺吃的,就不會吃我們?!?/br> “我、我就是有點害怕?!被ò擦x臉色蒼白,他想起了以前看到的景象,“我會努力適應的,很快!” 說是不害怕,卻還是因為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噩夢般的記憶,難以自控地抖了抖。 江明哲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在前面帶路實質一字不漏把后面的對話聽進耳朵的任非凡:“……” 吃他們……臥槽嘞,外面居然有人吃人rou了! 還有,他長得很像殺/食人狂魔嗎? 魚塘增加了兩名工人,田原遠就把下面的小二層又收拾了一下,給這兩人住。好在之前大叔們住過,基本生活用具一應俱全,倒不用費多少功夫。 江明哲很有行動力的問任非凡拿了水盆和毛巾,打了水把床鋪家具抹了一遍?;ò擦x見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二層,緊張的神色明顯放松了許多,像是條小尾巴一樣跟在江明哲身后忙進忙出。 田原遠知道這兩個人今天剛剛到田家村,亟待休息,問了他們一些關于難民的情況和曾梓黎是怎么回事,就讓他們休息了。 “羊羊哥……”田原遠回到坡上的房子,一直等在門口的寶松就跑了過來,眼神有些驚慌地看著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田原遠有些不解。 “沒、沒什么!”寶松說完,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這孩子怎么了?”田原遠有些茫然。 “怕招了新的人干活,他會被我們趕走唄!”任非凡從屋里踱步出來,雙手插在褲兜里,大爺似的慨嘆。 “他還真以為我們收留他,是看中他的小身板能給我們干活的???”任非凡搖頭晃腦,“笨死了!還是我的徒弟呢!” “他還小,來這里的時間也不久,會那樣想很正常?!碧镌h推開任非凡進屋,“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么厚臉皮以為自己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么?” “我本來就很人見人愛,哪里厚臉皮了?” “好好……人見人愛先生,那個曾梓黎還在門外面沒走?” “走了?!?/br> “嗯……” “今晚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梅菜扣rou、紫菜蛋花湯、燜鴨rou!” “嗯……” “你答應的啊,燜鴨rou!” “呼呼~” 任非凡那個納悶啊,這幾天田原遠不知是什么回事,也不到他房間里睡了,天一黑就回他自己的房間關門睡覺。之前寶松還沒有來魚塘的時候,為了省電也為了方便取暖,他們都是一個房間睡的(雖然不同床),寶松來之后兩張床還拼在了一起,三個人一起睡(雖然寶松在中間),為什么這幾天田原遠不肯繼續在他房里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