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玲瓏殺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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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容景衍的以權壓人,池靖安不卑不亢的與之四目相對,他傲然挺直了背骨面向謝太后再度下跪,行了一禮。 容景衍一向與池家不對付,尤其是眼前的池靖安。 “池將軍大可以試試?!?/br> 第81章 、御殿 謝殊稱病一連在府中歇了數日, 宮里宦侍送至他榻前的文書卷帛,卻是一日也未曾停過。 眼下朝局混沌,綾華長公主與端王劍拔弩張, 謝太后一雙親生兒女之間的皇位爭奪僵持不下,群臣不敢妄議天家,反倒暗中授意自家命婦時時出入壽康宮請安,畢竟無論最終結果如何, 太后終歸還是太后。 御殿前早已圍了重兵守衛, 傅翊對外宣稱病重, 命不久矣, 實則殿內空空如也,連個太醫問診的脈案都拿不出來, 容景衍只潦草應付著, 甚至不愿多費工夫粉飾遮掩。 顧泠朝行至御殿門前觀望了片刻, 久不見宮人進出, 那些身著兵甲的守衛嚴陣以待,為首將領的佩劍上還沾染了些許血痕。 每日皆有言官來此以死相諫,試圖得見陛下一面,秉明朝堂亂勢??扇菥把苁窒碌膶㈩I常年浴血沙場,平日里最是瞧不起這些畏縮在后方嘰喳不止的文官,如此手起刀落的來上一下, 不帶絲毫猶豫。 偏生這些因上諫而死于非命的言官家眷, 被特地囑咐了秘不發喪, 故而日復一日累積下來, 喪命在御前的官宦已多至二三十人。 “哼, 謝殊不在, 容景衍竟如此胡來, 也不怕折了傅珵的帝數!” 攏枝提著食盒想要扮作婢女蒙混進去一探究竟的念頭被徹底打消,一連三個時辰都不見有宮人進出,看來他們守著的是一座空殿無疑了。 “皇上僅是對外宣稱養病,暫且擱置朝政,想必來此窺探圣顏的多是些對謝家容家暗生不滿之徒,趁此機會一箭雙雕排除異己,倒是合乎他慣常的做事手筆?!?/br> 顧泠朝扯了攏枝的袖緣,將人帶到不遠處一座拱門后的陰影處。容景衍之所以壓下官員的死訊,叫他們秘不發喪大抵是為了鎖餌,引更多的魚入甕,好將他們一網打盡。省的將來還要勻出力氣,同這幫迂腐文人周旋。 邊關相伴數年,她實在是太過于了解這個男人,容景衍與謝殊最大的不同之處在于他對大燕皇室的恨意深入骨髓。 良臣難為,容家歷經三朝帝王忌憚,令人心寒的從來不是敵軍的寒刃,而是主上的君要臣死! “前幾日容景衍調了大批禁軍去了謝府值守,想來清禾一時半會兒還脫不了身?!?/br> 謝殊遇刺一事瞞的極好,外頭甚至隱有謝殊辭官隱于山水的傳言流出,一番掩人耳目的混淆視聽,群臣又紛紛將目光集中到了殺伐果斷的容景衍與徐徐圖之的池靖安身上。 時至新歲,按照大燕舊例,帝君終是要在百姓跟前露面,向上蒼祈福禱告,以求得大燕來年風調雨順。 可依著如今的態勢,容景衍這般不加遮掩的肆無忌憚,有心人皆可以從中看出御殿內的端倪,反倒是生怕旁人不會起疑心似的。 “容景衍背后究竟打著什么算盤?” 顧泠朝方思忖了片刻功夫,身后巡邏的兵士已然站到了她們身后。 “你們兩個小宮婢,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做什么?” 兵衛在四周來回巡視著,每隔半個時辰相互交替一回,哪怕一絲的風吹草動都能被覺察。 冷瞥了眼抵在自己脖頸前的長戈,顧泠朝肘間一推,從容的將攏枝護在身后。 “我是奉了你家將軍之令,前來往御殿內送些東西?!?/br> “一派胡言,御殿內根本什么都沒……” 那將領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言語戛然而止,鋒利的眼刀將這兩個女人由上自下打量了個遍,最終落在攏枝手上提著的食盒上。 “里頭裝了什么,打開——” 前方傳來兩道威嚴的聲音,顧泠朝輕哂,這將領表面雖看起來兇神惡煞,但腦子卻不大好使的樣子,險些被人輕易套出話來。 “你笑什么?何人派你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寒刃又朝著她的頸部逼近了幾分,兵卒將她們團團圍住,在肅靜的御殿周邊引起一陣sao動。 “將這二人帶下去,交由將軍親自發落審問?!?/br> 遠遠瞧見殿前玉階處又來了幾個穿著官服的身影,將領猛一揮手,留了兩個小兵將她們押去了前方的一座偏殿。 容景衍這幾日皆留在宮中值守,內廷空置,既沒有妃嬪亦沒有皇帝,倒像是他在邊關那會兒臨時安營扎下的大帳。 案牘上疊了小山似的奏疏,都在朝臣們彈劾他居功自傲、專權跋扈,蔑視皇家威嚴。 顧泠朝被人推進來時,男人正隨手拿起其中一本,看著上面無中生有的一套構陷說辭,若有所思的細細品鑒著。 聽到大門外的響動,容景衍輕瞬了瞬目,看來今日送來的‘細作’頗為眼熟。 “將軍,這個宮婢說是奉了您的命令,前去御殿內給陛下送些東西?!?/br> 兵士立時將從這兩個宮婢手中扣下的食盒,恭敬的送至容景衍面前打開,復又一臉的輕蔑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顧泠朝,這點拙劣的小伎倆,連他都唬不住,又豈能瞞過他們將軍。 紫檀八寶玲瓏屜內分了三層,一經揭開肴香四溢,一碟燒鹿筋配一碗油辣冬筍尖,還有紅煨魚翅、臘味合蒸,最后一屜只放了兩壺杏花汾酒。 兵士瞬間愣住不由咽了咽口水,那食盒籠屜之外還隔了一重小隙,用以存放熄了火的暖炭。難怪盡管外面天寒地凍的,自己方一揭盒蓋,里頭便有騰騰熱氣撲面而來。 “是我喚她來的,你下去吧!” 容景衍垂眸掃了眼其中菜色,望向顧泠朝的神色愈發復雜,這女人前些日子還躲自己的緊,今日又為何一反常態的湊到跟前來無事獻殷勤! 那兵士臨走前特地偷瞄了眼品相因著方才的sao動,而有些折損的佳肴,心下頓時了然一片,小宮婢心思藏的深著哩。 這哪里是沖著御殿去的,分明是奔著自他將軍來的,也不知她是從何處摸清了將軍的喜好忌口,竟意外的得了待見。 “我去御殿尋你,他們懷疑我是細作,不過也算是變相的尋著了!” 顧泠朝淡然抬手理了理方才被扯出皺痕的袖闊,眸光輕掃過案臺上的那堆奏疏,這男人睚眥必報,小心眼的很,近來‘消失’在朝野的言官,想必都被他…… “哦?那日在謝府,泠娘對我可不是這般溫良恭順的態度?!?/br> 男人俯身,單手扣住她的下頜,指尖發力,不多時便留下了一道鮮明曖昧的指痕。 顧泠朝咬著瓣唇別過臉去,吞下嘴邊溢出的細碎靡音,余光落在跪在身后的攏枝身上。 “放她離開,我們之間的事情,無需旁人插手?!?/br> 容景衍沉了臉,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她倒是挺護短,生怕自己為難了這小丫頭片子去。 “她jiejie既效忠于我,我身為將領,自然不會做出令屬下寒心的事情?!?/br> 提及窕枝,顧泠朝的神色瞬間一暗,若非窕枝臨陣倒戈謝殊那頭,將黑羽令交了出去,傅翊雖身處劣勢,也決計不會敗北的如此之快。 他們既這般費盡心思的隱蔽行事,無非是在畏懼著八方諸侯,恐兵戈四起造成內憂外患的局面。 攏枝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她對容景衍真真是半點好印象也不剩了,見他提及窕枝,她的腳底更似生了根一般,站在原處遲遲不愿離去。 “攏枝聽話,先回綾華殿下那里去,沈大監定會護你周全?!?/br> 顧泠朝竭力鎮定著聲音勸慰道,男人盯著她倏爾咋顯慌亂的神色,忽而笑了兩聲,當著攏枝的面直接撈著她的腰摁坐到了自己膝蓋上。 始料未及的一聲驚呼后,顧泠朝連忙伸手撐住了他的肩穩住身形。 “沈堯安都自身難保了,如何能護這孩子無恙?不若與你jiejie一同留在宮里,眼下求得一方平安實非易事!” 男人眸光掃向案牘上的奏疏,危險的瞇了一瞇。 攏枝到底剛及笄不久,頭一回面對這般逼人的氣勢,顫抖著向后畏縮了兩步。 容景衍一手攬著顧泠朝的腰,一邊掰過她的臉對上自己的沉沉黑眸。 “泠娘,你說呢?” 顧泠朝貝齒咬在唇上涔出了點點血珠,垂在身下的手上拇指扣過食指,暗自打了一個‘快走’的手勢。 ‘嘭——’一聲巨響,伴隨在凌亂的腳步聲后,外間槅門驟然緊閉,室內僅剩下容景衍和顧泠朝兩人四目相對。 容景衍攜著她的臂膀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落在她肩上的力道極重,像是在宣泄某種不滿似的,湊近她耳邊沉聲道: “泠娘,我娶你好不好?嗯?” 看著他眼底清明,不似在開玩笑的樣子,顧泠朝細嫩的手被他的大手包裹著緩緩摩挲,憐惜而又隱忍。 見顧泠朝沉默不語,他下一刻不知怎么的又低下頭在她耳廓上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嘶—’一聲嬌呼,瞬間激起他體內蟄伏已久的獸性。 “天家被這些文臣混淆視聽,殘害忠良,我父兄的債合該由你來償,不是么?” 容景衍驟然丟開她的手,隨手拿起一封奏疏攤開在她的面前,上頭所言或有事實,卻過于捏造是非,以懇切之心,言子虛烏有之事,言辭真切、憂國憂民乍一看竟真會叫人信上幾分。 “這些人……因何如此?” 顧泠朝一時語塞,轉而一想不過是些官場排擠同僚的手段罷了,文臣執筆欺上瞞下,黨同伐異,致使武將離心,與圣上不睦。 “泠娘還未回答我,愿是不愿?” 顧泠朝無奈,依他咄咄逼人的態度,不問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我愿與不愿,此刻在你眼中尚有區別么?” 于是她干脆破罐破摔,順著他的話往下推敲了幾分。 容景衍圈著她的腰將她反轉過身來相對而坐,冷白的長指拂過細白脖頸上的青色經絡,嘴角露出一絲淺不可察的笑意。 “泠娘,還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br> 第82章 、庶妹 謝府內, 孟清禾單手托腮,一頁一頁的翻看著賬簿,尋常進出收支一向是極少過她手的。自謝殊借著養傷之名搬去東廂后, 管事每日都會捧著三五本賬目往南苑這邊送,得了誰的吩咐,不言自明。 “有勞少夫人多費些心神了?!?/br> 老管事被屋內低沉的氛圍壓的喘不過氣起來,又匆匆交代了賬目上的幾樣細要, 便戰戰兢兢的轉身離開了。 孟清禾擱下細毫, 隨手一掃, 把厚厚一疊賬簿撥到一旁。謝殊這回倒是言出必行, 陸陸續續的扔了不少中饋瑣事過來。 就連府中那些暗地里瞧不上她庶出身份的婆子,近日來對她也是畢恭畢敬, 儼然是將她看做當家主母巴結上了。 “謝殊既允了主子在府內的自由, 那咱們私底下吩咐采買婆子悄悄將消息送出, 不是更為便捷?” 幼晴立在一旁握著方硯在墨盤內輕研, 如今她們諜司余下的寥寥熟人,以沈堯安和顧泠朝為首都盡數效命于綾華殿下,只孟清禾舉棋未定,始終未曾真正表態過。 “幼晴,不必急于一時,綾華殿下最大的暗子, 從來不在我們?!?/br> 孟清禾取過案臺架側的渾玉二五珠算盤, 指節微曲, 輕撥其上玉珠, 泠翠清響, 隨手撥珠, 便成答數。 細細校著賬上名目核查了一番后, 又依著錯漏處勾圈畫描。孟清禾一派cao作行云流水,珠動數出,皆在執掌,不到兩個時辰,就理完了今日送來的賬簿。 “容景衍近來動作愈發大了些,此事想必謝殊尚不知情,他與天家有仇,光憑謝殊一人是壓不住的?!?/br> 孟清禾取了錦帕在銅盆內凈手,武將終究不及文臣顧慮周到,面面俱全無可摘指,這也正是她那日雖傷及謝殊卻倏爾停手的緣由,眾叛親離的滋味,總要一點一點的還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