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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試一試,偷偷藏匿的喜歡,有朝一日到底能不能迎來歡喜。 “喲,今天是刮了多大的風啊,總算是把您吹來了?!辈胚M門就聽到藍桉的陰陽怪氣。 自那次之后,兩人經常在微信上聊天,早已熟識。 “我一個理科生自然是回答不了這種問題的,要不然你查查天氣預報?!?/br> 藍桉把手里的藍貓放進籠子里,瞥了她一眼,“你跟我過來?!?/br> 其實在微信上藍桉就已經簡單介紹過救助站的情況了,她也知道宋清然不會是一時興起,但還是又給她介紹了一下她以后將要負責的工作。 “工資的話肯定不可能是高薪,但勉強維持溫飽還是足夠的?!?/br> 宋清然詫然,“我還以為是沒有工資的?!?/br> 畢竟他們這個機構是算公益類型的,經常還要倒貼錢,哪來的閑錢發工資。 像是預料到她會驚訝,藍桉不暇思索就給出了答案,“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我們這個救助站的負責人換成一個姓鹿的了嗎?” 宋清然點頭,她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藍桉就跟她提過,后來在微信上她又跟她提了一次。叫鹿明森,是個大學老師。然后平時也會自己做投資,反正就是挺有錢的,所以就接收了這個救助站。 “他說救助動物之前首先要做的是凝聚人心,如果連自己的生活保障都不能得到保證,那又哪來的閑心去做這些事呢?” 的確,救助站比上次她來接小六月的時候多了兩個人。 她說了笑了笑,說不上來是嘲諷,但眼里的情緒也沒表現出有多認可。過了一陣,久到宋清然以為她應該不會再繼續說這事兒了,她才又開口。 “也對,有了腳踏實地的溫飽,才能高談理想抱負?!?/br> 宋清然看不懂她的情緒,出聲問道:“那你為什么會選擇來這里做這個呢?” 名校畢業,專業知識過硬,隨便去一個寵物醫院肯定都能應聘成功,擁有高薪。所以,為什么要選擇過這樣的人生呢? “因為有很多人,是不如動物的?!?/br>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看宋清然,而是轉頭看了那些待在籠子里過得無比愜意的貓咪們。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禽獸不如成了罵人的話,但其實真的有好多人是不如它們的。 “那你呢?” 宋清然想了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就是藍桉說的那種人。因為如果不是因為有了那筆稿費,她應該也是不會選擇辭職的。 可是細想一番,又好像不是。 到底也還是沒給出答案。 自那天之后,宋清然正式開始到那兒上班。 其實每天做的都是一些瑣事,學習怎么給貓咪洗澡,如何安撫它們的情緒等等,有時候會忙到天黑,手腕上甚至偶爾會有抓痕,經常累得回家倒頭就睡。 有次回家看宋老師,吃完飯去洗碗,沒注意手上的傷口不小心碰到了水,疼得她齜牙咧嘴的,忍不住驚呼出聲。宋老師來不及放下手里的書急急忙忙就跑進廚房,看到后笑罵了句活該。 說她這是自討苦吃瞎折騰。 宋清然也笑,一群志趣相投的人在一起做喜歡的事,快樂總是要多于辛酸的。 救助站的一個同事去市醫院切了闌尾,宋清然作為代表買了點東西去看她。 好吧,主要是她跟何以隨好些天沒見面了。思念難捱,她想來看看他。倆人都在忙,每次不是他在手術室,就是宋清然出去抓貓了。 她看望好同事就去了何以隨的辦公室,沒找到人,臉上的失落驟然浮現。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上次跟她吐槽何以隨的那個小護士,“哎,你是來找何主任的嗎?” 宋清然點頭說是。 “他這會兒剛下手術室,估計等會兒就會過來了?!?/br> 宋清然見她兩手空空,心想她這會兒應該也不忙,于是開口詢問,“你們何主任最近很忙嗎?” “外科都這樣,不過這段時間的確很忙,我聽她們值班的人說何主任最近離開醫院的時候幾乎都是凌晨了,有時候干脆不回家了,就睡在他辦公室的那張床?!?/br> “好的,謝謝你了?!?/br> 那人走后,宋清然又退了回去,看著那張明顯與男人身形不符的床,萬千情緒被織成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堵在胸口。 有過那么一瞬的歡喜。 這些天他們幾乎每天也都在聯系,只不過兩人永遠都是不同頻道,她會在晚上工作結束之后,一個人坐在陽臺那里乘涼的時候給何以隨發消息。 給他發白天拍到的好看的云彩,小區里抓到的流浪貓咪,還有各種好吃又稀奇古怪的美食。 而他每次回復的時候都是第二天早上。 她明白他的用意,不想讓她擔心。 可歡喜過后,是更為濃郁的悵然。 來電鈴聲響起,她接了起來。 “喂,藍桉?!?/br> “好,那我現在回來?!?/br> 她接著電話就出了門,注意力放在對方說的話上,絲毫沒聽到走廊上江北梔呼喊她名字的聲音。 何以隨揉著太陽xue走進辦公室,陽光傾灑整個辦公室,桌上放著杯牛奶。明晃的光線處,熱騰騰的熱氣清晰可見。 不知道又是誰無事獻殷勤,他不想把精力分散到這些瑣碎的無聊之事,沒再對此投入多余的視線,他徑直走到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