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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只好避開風頭,免得再去綢緞莊的時候遇上那漠南狗皮膏藥。 聞姒總覺得,他能向沒見幾面的女人求親,大概也是個多情的浪子。 碰見這種情況,干脆晾上他幾天,等那人失去興趣,慢慢也就不了了之了。 聞姒這么想著,這幾日便正好在家做了幾件小孩兒的衣裳。 這幾件衣裳是給織娘的兒子做的,雖然人家是小太子定不會缺少用度,但總歸是些千金難買的心意。 早晨一過,時至晌午,日頭越發毒辣。 聞姒做了一上午的針線活頓生困倦,便讓喻安安先自己玩兒,她躲在院子里的藤蘿架下睡晌午覺。 喻安安雖說是個調皮的孩子,但十分懂事,母親睡著了,她便不再擾著母親,獨自在院落里看螞蟻。 忽然,高高的院墻上一道黑影縱身躍下,腳步很輕地落在喻安安的身邊。 喻安安抬頭,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視線。 小丫頭瞇眼瞧了瞧,扯出一個暖洋洋的笑容。 “爹爹!” 她怕吵醒母親,雖然很興奮,但還是壓低著聲音。 小丫頭悄悄地問:“爹爹為什么要翻墻進來呀?為何不走正門?” 千年的寒冰仿佛一瞬間消融不見,蕭子玦挨著女兒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女兒頭頂立起來的一撮頭發。 “娘親生爹爹氣了,看到爹爹會心煩的,所以爹爹只能翻墻進來?!?/br> “哦,原來攝政王也是怕娘親的!”小丫很自豪的模樣,“還是娘親最厲害?!闭f完,又目不轉睛地繼續看地上地螞蟻。 蕭子玦若有所思,旋即溫柔一笑,他女兒說得沒錯,聞姒的確厲害,他真是拿聞姒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讓小丫頭自己玩,輕身走到藤蘿架下。 聞姒側臥在椅榻上睡得正酣,陽光穿過藤蘿葉星星點點地落在她的身上,襯的女子像是睡熟的仙子。 似乎是被光斑晃了眼,聞姒微微皺起眉頭,輕輕動了動身子,但還是沒有避開那片陽光。 忽然,一片陰影落在了聞姒的眉眼之上。 是蕭子玦用手替她遮住了驕陽,女子的表情變得柔和,繼而又酣睡下去。 蕭子玦不止一次地想為榻上的女人遮風擋雨。 他想,也許是報應吧,所以就算他現在悔悟了,還是失去了保護這個女人的資格。 許是手抬得太久了,牽動了男人背上的箭傷??赡腥酥皇前櫫税櫭?,還是沒有將手放下,待到這片陽光不再直射,蕭子玦才挪開了手。 他在聞姒額頭留下一吻,回到院落的圍墻處。 喻雙雙眨著大眼睛:“爹爹你要走了嗎?” 蕭子玦彎下腰,溫聲道:“爹爹今日來看娘親的事情,是我們的秘密好不好?” 小丫頭不懂為何爹爹不想讓娘親知道,可還是十分認真的點點頭,一副信守承諾的模樣。 “嗯!這是雙雙和爹爹的秘密!” 蕭子玦再度躍上院墻,墨色的衣袂翩躚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轉瞬消失不見。 就在此時,聞姒緩緩睜開雙眼,盯著院墻高處,若有所思。 …… 三日后,便到了雙喜之宴。 雙雙頭回進宮,興奮得緊,時不時掀開轎簾巴望著外邊的街景。 “娘親,舅舅,還有多久到皇宮呀?” 今日喻安和身著官袍,比往日多了幾分穩重。 聞姒也是盛裝打扮,一襲華麗的紅色曳地長裙,更顯出她的嬌柔嫵媚。 “好了,雙雙,一會到了宮里可不準這樣沒有規矩?!甭勬Φ?,“宮里不比家里,在家娘親教你道東西可不準忘了?!?/br> “嗯!雙雙記得!”小丫頭做了幾個標準的行禮動作之后,邀功似地問,“娘親、舅舅,你們看我做得對嗎?” 聞姒淺笑,喻安和掐了掐小丫頭的臉道:“就數你最聰明?!?/br> 今日這場雙喜宴甚至比當年太皇太后壽誕那次還要熱鬧,畢竟有漠南王的參與,整個宴會的規格比以往提升了幾個檔次。 到了太極殿,幾人找到自己的位置便坐好了。 喻安和雖是新科狀元,但畢竟是新上任的庶吉士,位置相對靠后。 不多時,帝后和蕭子玦以及漠南王也一同到了場。 皇帝皇后坐在太極殿中央,左右兩側分別是蕭子玦和漠南王。 蕭子玦一襲四爪飄金蟒袍,他墨發高豎,廣袖一拂,冷眸掃下大殿,便不怒自威。 而坐在他對面的漠南王帶著一張銀質的半面面具,嘴角微微勾起,一襲紅衣似火,顯得十分神秘。 “娘親,那個人就是傳說中的漠南王嗎?”小丫頭伸了伸脖子向那邊看去,奇怪地問:“他好奇怪呀,為什么一直戴著面具?” “噓,雙雙乖,雙喜宴就要開始了?!?/br> 聞姒并不關注什么漠南王,她的眼睛下意識向蕭子玦那邊望去,不曾想正撞上了男人的目光。 自從進入無極殿以來,蕭子玦便一眼看見了聞姒的身影。 眼前人是心上人,就算坐在那邊昏暗的角落里,蕭子玦還是一眼捕捉到了聞姒的身影。 聞姒愣愣地看了他須臾,旋即移開視線。 如今他是攝政王了,是有攝政王妃的,可是為什么慕青青沒坐在男人的身側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