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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沒有渠道的時候,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把孩子教大了,但是當有這個渠道擺在他們臉上的時候,她們也很樂意去讓自己孩子學一份手藝。 因為有幾個人跟著一起,梁思思就能夠很是坦然的去了梅小煙家里,不用再考慮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一進門,梁思思就驚著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給梅小煙分過房子之后來到這所宅子,這宅子跟當初分給她的時候樣子完全不同。 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怕是會覺得這是兩座完全不相關的宅子。 到了大劉村以后,不少新村民都整了自己的宅子,梁思思也見過許多家,比如說吳三羊家,也就是把院子里雜草除一下,把原本主人的一些東西收拾一下,缺什么東西再買一些。 更過分的是她自己的宅子,現在他院子里的玉米越長越高了,已經比小狼還要高上一些,梁思思簡直不敢設想以后。 梅小煙則是另外一個極端,她的院子里不僅是干干凈凈的,還擺上了花盆,花盆里是有鮮花的,錯落有致的擺放著,顯得極其雅致。 從門口到堂屋,從堂屋到廚房,梅小煙都專門鋪出了一條路,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出來的石頭,看著極其有趣的。 院子里甚至還種上了一顆小樹苗,應當是桂花樹苗,原本這個院子里是有一棵大樹的,那是一棵槐樹。 梁思思進入這個院子,好像是回到了幾年前在梁宅的時候,而梅小煙,仍舊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發間簡單的插了一只白玉簪,但即便是最溫潤的白玉簪,插在她的頭頭上都有一股侵略的美。 梁思思收回自己的目光,這樣一直盯著人看,不太禮貌。 梅小煙家的門很少有人敲,她以為是錢氏來了,沒想到打開門看見了一群人,她挑挑眉,她并不喜歡太多人來她家里。 錢氏也就是糞堆娘,梅小煙覺得那個名字實在是太不符合她的審美,所以就叫她錢氏。 只是她想起了前兩天錢氏跟自己說的事情,很不情愿的把一堆人帶到了自己家里。 畢竟是自己答應過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件事還沒開始,她就隱隱覺得有些后悔了。 難道教孩子以后她還要常常面對這種情況嗎?想到就已經開始覺得難受了。 她冷著一張臉把人帶進自家的堂屋,家里的凳子正好夠用。 梁思思開了個頭:“這幾個人就是咱們村女孩子們的家長了,聽說你愿意教她們,就想著要帶她們來看看你?!?/br> 剩下的梁思思就不必開口了,她只負責牽線搭橋,老師與家長的事情,應該是他們自己解決。 梁思思愉悅地看著吳大花他們費盡心思地跟梅小煙拉近距離,附帶著說好話,而梅小煙那張冷著的臉,并沒有因為這些好話而軟化一點點。 吳大花原本是懷著憐愛之情來的,她在心中已經將梅姑娘定義成一個可憐的女子,在她的想法里,現在的梅小煙,雖然冷著一張臉,但其實只是一個貌美而又可憐的姑娘罷了。 貌美的姑娘獨自一人生活,肯定是要面對不同的惡意,在這樣的情況下,冷著一張臉,也只是她對外豎起的尖銳的矛而罷了。 因此,吳大花夸的一點都不累,就跟那刺猬一樣,刺猬豎起的刺,足夠尖銳吧,但是當你把它養熟,它們愿意向你露出它們柔軟的肚皮,你才會發現這其實只是一種可愛的小動物罷了。 吳大花雖然沒有養過刺猬,也沒有見識過刺猬的柔軟之處,但是她無師自通的在梅小煙身上找到了這種感覺。 她在試圖軟化梅小煙向外豎出的硬刺,她現在是當真的憐愛這個姑娘了,所以說這些夸獎的話,也不全是為了讓梅小煙同意教授他們的孩子。 梁思思卡在梅小煙覺得沒辦法在這樣的甜言蜜語中堅持下去的時候開口了:“好了好了,梅姑娘,你應當是知道我在教授咱們村的男孩子的,算得上是咱們村的夫子,您要是同意了這件事,那就是咱們村的第二個夫子,也就是唯一的一個女夫子了?!?/br> 而梅小煙只想早早度過這樣的折磨,聽梁思思這么說,幾乎是立馬就同意了:“可以,明天你們就可以讓那些女孩子們來我這里上課了,你們放心,我會好好教授她們刺繡的?!?/br> 說完以后就盯著梁思思,意思是讓梁思思趕快帶著這一群人走。 梁思思很努力的才讓自己忍住沒有笑出聲,同時又有一些遺憾,如果她們兩個沒有在這個時代遇見,一定能夠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吧。 梁思思施施然起身:“那就這樣說好了吧,我們就先不打擾梅姑娘了,我們先告辭?!?/br> 梅小煙點點頭,這就打算關門送客了。 她并非真的不懂禮數之人,如果她要是愿意,她也可以讓大家都覺得很開心,畢竟原來在樓里的時候,她學的做的都是這個。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已經擺脫了那個枷鎖,就只想隨心所欲的過日子,旁人的眼光如何,她是不在乎的。 人活一世,不過短短幾十年,她已經平白浪費了前十幾年,往后的這些時光,她是絕對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著的。 所以,村民們以前的冷待她不在乎,現在的夸獎她也不想聽。 別看在旁人看來,她整日里在家里是沒事情做的,但事實上她覺得她很忙,她的院子到現在都沒有收拾完,她還想要在院子里建一個小小的亭子,想要整出一個專門的屋子,用來放她的琴棋書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