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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諤問小璟:“撞哪兒了?” 小璟摁著右腹,抿唇咬牙,答不上話,明顯傷的不輕。 “一,茶樓規定,滿五千以上,下一次才能賒賬?!毙ぶ@甩甩手腕,活動開臂膀,“二,碰女人,別地兒不清楚,擱我這兒是大忌,你們得有點心理準備?!?/br> “三,特別不巧?!毙ぶ@肩峰凸起,朝對方三人懶散的抬眼,右手攥拳,暴出的青筋從手背一路順向大臂,“我今兒心情本來很好,但現在真的很糟?!?/br> 其中一人不多廢話,拿下巴頦瞧人,挑釁的上前,看樣子是想正面硬碰硬。肖諤微微側身蓄力,曲肘,勁兒全使在拳峰,不瞄骨頭,專盯最不扛痛的腋下軟rou,在觸到時換成蠻力,一記漂亮的斜上勾拳。 “媽的,打擾老子過節包粽子?!?/br> 方桌在地面拉出一道聒耳的噪音,被擊中的人踉蹌著倒下,另外兩個跳著腳,橫眉怒目,張牙舞爪的撲過來。肖諤反手一抄,抓起長凳朝向一人腦門,作勢嚇唬完,直搗下腹,表情兇悍,動作兇猛。 “老子正表白呢,你們丫挺會挑時間啊?!?/br> 謝瑩瑩用胳膊肘杵杵陸小昭,問:“肖爺嘟囔啥呢?” 陸小昭學著肖諤的樣子原地揮拳,像只撲騰在水里的小奶狗:“難道這招式還有口訣?” 神經抽痛,不嚴重,頂多皮膚淤青,肖諤判斷完對方傷勢,轉向下一個人,抬腳橫掃,小腿肌rou繃出凌厲的弧形,嚴格把控受傷程度,不用鞋底,受力點在踝骨,突出的關節撞上對方額角,搞定。 “誤了老子談戀愛,你們他媽擔待得起嗎?” 謝瑩瑩“哇哦”的鼓了鼓掌:“肖爺帥的哦?!?/br> 陸小昭拿出“肖諤弟弟”的氣勢,湊上前叉著腰,沖地上的人嚷道:“交錢,滾蛋!” 還真是打算吃霸王餐的主,身上窮的叮當響,三百塊的茶錢,專程找人送了一趟。陸小昭記賬趕人,按肖諤的囑咐,準備帶小璟去社區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門外傳來驚天動地的引擎聲,謝瑩瑩擺正桌椅一扭頭,剛才那位耍帥的早跑沒影兒了。 陽光依舊濃烈,四合院里的草木被曬出一股淡淡的清香。肖諤熱出一身汗,露著膀子踏進東廂房的臥室,心里的躁意在文祺淺淺的呼吸中緩慢沉寂。 肖諤蹲下身,視線與床鋪齊平,五指撩開文祺的劉海,發際線汗津津的,他小心的用指腹抹蹭干凈。 文祺的眼睫像兩把小扇子,軟塌塌的蓋著眼睛,肖諤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起身去搬椅子,桌上的小瓷碗里放著半顆熱騰騰的粽子。 還是一人一半。 肖諤看一眼文祺,咬一口粽子,吞下肚后,湊到他耳邊,悄聲說:“我吃完了?!?/br> 文祺眼皮微動,沒醒,只是往床邊挪了挪身子。 第三十八章 正文038 茶樓一層正對舞臺的雅間門口,貼了一副對聯,“琴瑟雅樂喜迎天外客,丹桂芝蘭盼來月中人”,是肖老爺子的手筆。這里是尹月芳的新娘房。 正堂三十多副桌椅鋪上緞面綢布,繡著金“囍”,白瓷餐具,瑪瑙糖盒,細節一絲不茍。頭頂火紅的紗幔,燈籠高掛,“和雅”匾額周圍繞一圈大紅色的繡球花。 賓客就位,陸小昭幫陸然系好襯衫袖口,往他兜里塞一根“中華”喜煙。 “只準抽一根,沾沾喜?!标懶≌涯笾绲氖?。 陸然點頭,掐掐陸小昭的臉:“今天敞開了吃,專挑貴的,機靈點兒?!?/br> 司儀走上舞臺,看眼表,沖門口身著瑞獸紫金禮袍的老人家點點頭。 “吉時已到!”高亢的嗓音,是劇團里的老生,鬢角白了,面色卻精神。鞭炮聲起,鑼鼓震天,沿街站的兩排人齊齊望向街口,一輛老爺車緩緩停在高聳的牌樓前。方銘禮穿一身長袍馬褂,立領,盤扣,金色繡紋在陽光下熠熠發亮,他被隊里的兄弟們你推我搡,朝茶樓方向快步走來。 文祺揚著下頜,唐裝領口束著脖頸,他皺眉,覺得緊。肖諤匪夷所思半天,取衣服時明明試的合身,才短短幾天怎么就…… 長胖了?肖諤一愣,左右撥著文祺的身子,上下細致的過一遍眼,笑的比新郎官還開心:“脫了脫了,不穿了,找件紅的隨便湊合一下就行?!?/br> 文祺揪起衣擺,拇指摩挲繁復的云紋:“浪費?!?/br> “你要是能長胖十斤?!毙ぶ@扽直袖筒,和文祺一樣的衣服,只是大了兩個碼,“我開家唐裝店都行?!?/br> 門外一派奢華紅火的氣象,喧鬧聲灌耳,文祺湊到欄桿前向下望去,人頭攢動,都看著自己腳底的方向。他俯身,視線越過“和雅”牌匾,尹月芳已經被哄搡著擁出來,邁火盆,跨馬鞍,由剛才那位“老生”攙扶著,站上伸向舞臺的紅毯。 陸然扛著攝像機一路跟拍,陸小昭和小璟時不時跳腳,往空中撒一捧月季花瓣。 舞臺正前方的“天地桌”上,放著大斗、尺子、剪子、鏡子、算盤和桿秤,稱“六證”,象征男方的家底兒和對女方的赤誠忠心,新人將在此叩拜天地。 尹月芳身上的秀禾服也出自孫大媽之手,四十九天的工期,光是鸞鳳圖就繡了兩周。滿頭金飾璀璨生輝,中間插著肖諤送的那枚羊脂玉簪。 文祺的目光跟隨尹月芳的身影,看兩人于“天地桌”前牽手,一同步上臺階,在親友的見證下三拜六叩首,一番煽情的告白,禮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