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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呢?!崩纤味酥鑹匾贿呎f話,一邊伸出舌頭吐了吐喝進嘴里的葉沫,“一點味道都沒有,我還以為會比平時喝到的茶葉更純更入味兒呢?!?/br> 肖諤捧一把普洱鮮葉,指尖捏起一小撮就往嘴里頭送,老宋拉著臉站在他旁邊郁悶的戳戳他肩膀:“小肖爺,不苦???” “甜的?!毙ぶ@把手伸到他面前,抬高半分,笑的狡邪,“嘗嘗?” 老宋半信半疑揪起幾片兒放入口中,咂吧兩下舌尖,臉色大變,猛灌了半瓶礦泉水,喪眉耷眼道:“這也太他媽難吃了!” 單純的陸小昭還以為普洱鮮葉真是甜的,伸過去的手被陸然一把拍掉,茫然的看著五官全往一處湊的老宋。 肖諤上前抱住徐老,與他不舍的道別。 赤紅晚霞鋪了半邊天空,大切緩緩駛離園區,穿行在蜿蜒的無量山間。肖諤放下車窗,手腕枕在窗沿兒,放松蜷曲的食指與中指間夾著燃了半根的煙。 陸然檢查了一下背包里的石料,抬頭問肖諤:“他們怎么驗貨?” 煙灰被風吹散,肖諤瞇眼舒了口氣,將煙頭用紙巾包好,扔到垃圾袋里:“現場切片?!?/br> “會所里還有水切機呢?行家啊?!崩纤我粋€左打輪,陸小昭一腦袋栽進陸然懷中,觸電似的坐直身子,瞪圓眼睛盯著遠處泥濘陡峭的山路。 陸然扭頭瞧見陸小昭有些不自在的樣子,戳兩下他腰上的軟rou,陸小昭側彎身子不好意思的沖他哥笑,肩頭被一只大手攬住,順著力道,果紅的臉頰貼上一片溫暖結實的胸膛。 耳邊的聲音又輕又柔:“乖,睡會兒吧?!?/br> 陸小昭中途醒來過一次,開車的人換成了肖諤。他喝了點水吃了兩口面包,抬眼望向綴滿薄澈星辰的月夜,靠著車門又把腦袋低了下去。 再抬起時,熹微晨光將道路兩旁充滿異域風情的建筑淋成淺淺的淡金色,樹冠蒼郁而豐茂,瑞麗到了。 老宋在手機地圖上一通亂點:“先找家旅館休息一下,吃口早飯再干活兒。跟‘陳生會所’約的幾點?” “十點?!毙ぶ@答的漫不經心,眼神掃過一排排低矮的樓房,側打輪,將車開上輔路。 “中緬街附近有家民宿客棧,環境不錯,就那兒吧?!崩纤味ê梦恢?,示意他調轉車頭,“出來往西幾公里不遠就是‘陳生會所’,交通也便利?!?/br> “嗯?!毙ぶ@應道。 等辦理好入住,四個人開了間最大的客房,不到五百塊,還帶個小花園,假山盆景外加池塘游魚,周圍的植被散著nongnong綠意,陸小昭興奮的拿出手機,趕忙拍下眼前這片水光瀲滟的景色。 老宋第一個洗澡,屋里僅剩肖諤和陸然。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椅上,周遭安靜,陸然看向肖諤,肖諤卻沒看他:“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十指交握,右手拇指被搓出一道鮮明的紅印,肖諤很隨意的笑一聲,語氣淡然:“我想留在這里?!?/br> 陸然早就猜到他的決定,沒說話,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肖諤身體后傾靠向椅背,伸了個懶腰,臉上帶幾分痞氣,翹著二郎腿道:“爺爺和茶樓就交給你了?!?/br> “這甩手掌柜當的,真不厚道?!?/br> “跟你用的著這些嗎?” 兩人對視笑的坦然,心思卻都沉重。 老宋頸間搭一條毛巾,渾身散著熱氣走出浴室,陸然起身把還在小花園里上躥下跳的陸小昭拎進屋,拿出一包新衣服命令他去洗漱。 陸小昭鉆到花灑下,劉海背頭,露出白/皙一片的窄額,擠了一團洗發露在手上揉搓,就聽陸然道:“待會兒你留下來看家,我們幾個去去就回?!?/br> “我也想長長見識?!标懶≌芽棺h。 陸然擠好牙膏,靠在門邊兒看著陸小昭,眼里帶著欣賞:“那不是小孩子能去的地方?!?/br> “可我已經成年了啊?!迸菽谀樕?,陸小昭勉強睜開一只眼睛,繼續抗議。 “聽話?!标懭簧斐鍪持笍乃X頂勾下來一小坨白沫,點在陸小昭鼻尖兒,“我分不出心來照顧你?!?/br> 陸小昭往后縮了縮脖子,有些受不住陸然的目光,背過身去乖順的低兩下腦袋。 肖諤緊接著倆兄弟后頭沖了個涼,對著鏡子擦干濕發,換件黑短袖穿在里面,外面直接套的沖鋒衣。 時間快到了,屋內三人簡單吃兩口白粥填肚,整裝待發。老宋拿起車鑰匙,抑制不住的亢奮,陸然背好雙肩背,回頭給陸小昭一個安心的笑容,跟著肖諤出了房門。 走廊上的木窗雕刻著繁縟的花紋圖案,陽光透進來,在地上落下一排唯美的剪影。肖諤的臉半明半昧,看不出神情,靜謐的空間內只聽得見皮靴在地面發出的沉悶聲響。 車行幾里地,不到十分鐘,路過一家瑞麗連鎖的假日酒店,一棟淡藍色的建筑屹立在廣場對面,富貴奢侈的裝潢,華麗的外觀,看上去像是一座融合現代風格與異域風情的私家宅院。 四周的金屬圍欄足有兩米多高,大門緊閉,守門的警衛是兩個身著異服的高個兒緬甸人,形態魁梧,表情猙獰。 老宋焦慮的咽一口吐沫,放下手剎,畏怯道:“這……讓進嗎?這地兒,一般人不怎么來吧?” 肖諤的眼皮始終半抬不抬,他拉開車門,左右晃晃腦袋,活動兩下僵硬的肩背,懶散的邁著步子悠哉的走到警衛跟前,掏出手機,沒比劃幾句,大門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