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言語晚上喝了酒,家里才說了讓他哪也別去了, 哄著剛回了屋,說讓他等消息就是。 哪成想來這么一出。 祁宴到底也只是嘆了聲, “一人一個,我去我師父那兒。你去照看下言語吧?!?/br> · “我們先冷靜?!睉趴粗矍叭戆l抖的言語, 兩手將其扶住,“是他自己選——” “為什么不救他!”言語急紅了眼,難免口不擇言, “你們能救他的吧!季何生也是…你們明明能救的??!” 應九并不在乎他說的這些話,于尋常凡人而言,遇了這事有這種反應才是正常。他折下一片龍鱗強行覓進他口中, 又扶著他先坐下了。 言語服了龍鱗冷靜了些,卻仍是怔怔的, 抬手蹭了蹭眼睛喃喃著,“抱歉…” “都盡力了?!睉虐矒嶂?,“說到底是自己選的?!?/br> 言語不愿哭,便死死咬著口中的一塊嫩rou,嘴里漸漸有了血腥味道也渾然不覺, “我能再去看看他嗎?!?/br> 應九點頭,“自是要去的。好了,別太難過了,人自有命?!?/br> “人自有命…”言語神情悲切,出聲卻是輕諷,“有人就合該是這樣的命嗎?!?/br> 應九也不知勸他什么,言語這孩子通透,便是不說他也都清楚。 言語:“越哥那邊…” 言語便是難過,卻也有心記掛著越初。越初在這事上不比自己上心少,若是知道了,也不知該怎么想。 他還在這邊揣度著,就聽著門外砰——一聲。 應九看過去,無奈搖頭,“就這么個脾氣。你換衣裳吧,該是要去池懷寄那邊了?!?/br> · 越初跌跌撞撞沖出屋子。應閑璋拿著衣裳追在后面,還沒見他為誰如此動怒過。 “小心——” 越初身上發疼,吃過藥便沒了知覺,因著太過慌張,下樓時眼瞧著便一個趔趄直直摔了下去。越初頓時覺著頭昏,四周景色一個顛倒,再想穩住已經無濟于事,索性閉上眼等著摔下去算了。 伴隨自高處跌落的巨大聲響,可并未有突如其來的疼痛。再睜眼時就看著自己安穩倒在應閑璋懷里。 應閑璋:“不疼不疼,摔著了沒,我看看我看看?!?/br> 越初強撐著身子從他懷里起來,踉蹌了兩下站穩,隨口一聲無事便打發了過去,“…快些去吧?!?/br> 應閑璋一骨碌起來,忙將衣裳給越初穿戴好。 越初渾渾噩噩著,總還是有些發懵,一回頭卻瞧著了雙目通紅的言語??纯磳Ψ?,又瞧瞧自己,不知自己怎么狼狽成這樣…越初走上前拍了拍他,人也冷靜了些,“好孩子,難受就哭吧?!?/br> · 池懷寄的后事是越家一手cao持的,便是連骨灰都是言語進去撿的。 越初同言語一同收拾了池懷寄的遺物,姑且算是孑然一身。 言語走去臥室,將墻上的合照小心摘下,卻不想相框后落出一封信來。言語小心撿起,是季何生寫給池懷寄的。 “越哥?!毖哉Z將信遞給了越初。 越初輕瞥過,并未接,“不看了,你想看就看看吧?!?/br> 言語跟著搖頭,也說不看了。 越初兀自盯著那封信瞧了會兒,這才抬手接過,從一旁應閑璋身上摸出打火機,就地便燒了, “回家吧?!?/br> 再到家時,祁宴的訃告發了出去,越初也未去再理會輿論如何。只是叮囑祁宴該打的官司繼續打就是了,總得還他個清白。 言語:“人都死了,做這些…” 越初:“活人圖個安心罷了?!?/br> 言語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越初最近幾日沒合眼了,也不該再與他添這麻煩,可心里卻總像是堵了什么。 越初揉了揉脹痛的額頭,應閑璋瞧著了狗腿著就湊了上去替他按揉起來,如今越初已經不怎么抗拒這些事了,“你想的那些事我也想過,為什么不救他,為什么就在眼前卻不救他。便只是因為不想救又如何呢,想那些有何用呢。倒不如自己長些本事,以后你想救誰便去救誰?!?/br> 言語不再說話,像是沉思著什么。越初也不在乎他聽進去沒有,又或者只是說給自己聽。 應閑璋在指尖凝了些靈力,輕緩灌給了越初。越初一時覺著困頓,連著幾日過去,今天心下才難得平復了些,應閑璋如此一弄,反倒起了些困意。 應閑璋也未催促,只是輕輕擁著他讓他靠在了自己半側懷里,不多時便瞧著越初緩緩闔了眼。 將人緩緩放平,越初顯然還是不安穩,睡下了都還攥著應閑璋的衣角。 “拍拍?!眳s見懷里的人拱了拱應閑璋。 “好好好,拍著拍著?!睉e璋頓時喜出望外,趕忙抬起手輕拍在越初背上,一直聽著他呼吸平穩下來才又看向言語。 “他也不好受,倒也不必相互折磨著?!睉e璋看向言語,同時從越初口袋中取出了那透明玻璃瓶,“這個瓶子里放著池懷寄與季何生的靈力,他一直不知道該不該給你,怕你睹物思人,卻又不想你思人無物。你留著吧,就當是個念想?!?/br> 應閑璋將手中的玩意兒扔給他,言語慌忙小心接住。 “…多謝?!?/br> 應閑璋并未再說其他,打橫將越初抱了起來便回了屋。 · 自池懷寄出事,也又過了些時日,除去言語還是明顯的不在狀態,家里上下也便又恢復如常了,便是卻福那邊也緩和過來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