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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會兒,笑著移開視線。這種漫無目的地選擇比有選擇性地挑地方更花時間耗精力, 兩人在各大軟件和攻略里挑來挑去, 最后什么都沒選出來。 “要不別選了,不出省吧,”路皆在省內隨便找了一個城市,“就這個?!?/br> 裴易清看了一眼, 是省會城市,雖然不是國內響當當的旅游城市,但地點近,相對也比較繁華,于是最后定在了這里。 訂好機票和酒店之后,兩人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這時已經快接近晚上,裴易清看了一眼即將降臨的夜色,“想吃什么?在家還是出去?” “就在家里吃一頓得了?!甭方哉f。 “好,冰箱里還剩一些食材,我下兩碗面吃吧,”裴易清利索地從床上起來,“要擱煎蛋嗎?” “要,”路皆邊玩手機邊對裴易清說,“對了,花我放在客廳了,你找個花瓶養起來,別讓它死了?!?/br> 住在這里的幾天時間已經讓路皆完全沒了最初“做客人”的想法,幾乎將自己當成了這個家里的一員。造成這個質的飛躍,其主要的原因就是裴易清事無巨細地照顧,但也不讓人感覺到拘謹和不好意思,反而會覺得十分放松。 裴易清笑笑,應了一聲往廚房里走,他先是確定了冰箱里還剩多少雞蛋,然后把放在客廳的花拿出來,剛準備處理的時候又犯了難。 他沒花瓶。 這么一大束花用水瓶插既不美觀也沒辦法插那么多,于是幾番權衡之下他還是出門買了一個花瓶,順便還買了一些食材,等到家的時候已經完全夜深了。 他打開門,就看見里面坐在沙發上的路皆。 “你怎么出來了?”裴易清問道。 “我聽見門口有聲音就出來了,然后沒看見你,”路皆看著他說,“你干嘛去了?” 裴易清把手上的東西往胸前提了提,沒察覺到路皆說話的情緒,“買東西?!?/br> “哦?!?/br> 路皆看著他把鑰匙放在玄關,然后提著大包小包分類放進冰箱里。從另一個紙盒里拿出包裝好的花瓶,這個花瓶一看就是裴易清的品味,寡淡的顏色里不缺精妙的設計。 裴易清把包裝好的花拆開,然后一朵一朵耐心地剪去多余的枝葉,然后慢慢插進花瓶里?;ㄆ坷锏乃灰驗椴粩嘤谢ǘ浞胚M來而慢慢升高,路皆也忍不住走到對面,用手撐臉看著它們。 其中有幾朵花很漂亮,純白色的,花瓣和花枝交織在一起,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 “這是什么花?”路皆指著問道。 “松蟲草和豌豆花,”裴易清解釋道,“我之前就覺得它們倆加在一起很好看,現在做出來之后證明確實是這樣?!?/br> 花的名字路皆聽不懂,但還是牢牢記在心里,等到對方把花包完,他拿過去說:“我去放吧,就放在臥室怎么樣?我覺得味道挺好聞的?!?/br> “嗯,你記得放在通風的位置就好?!迸嵋浊逑戳耸?,應答后就開始做晚飯。 雖然有意識地學過下廚這件事,但裴易清覺得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他可能天生就不是這塊的料,所以直接而放棄了做大餐的理想,專攻一些不需要技術活的餐食。 所以他下的面口味越來越好,已經有超越路皆之前那次下廚的水準。 他把面盛出來準備端出去,剛一轉過身就看見路皆站在廚房門口。他被對方嚇了一大跳,險些把手里的手里的東西給打翻了。 “你怎么突然站我后面?”裴易清穩住手里的東西,“差點就摔了?!?/br> “......我,隨便看看?!甭方酝笸肆送?,讓出一條路讓裴易清把東西端出去。 兩碗面條瞬間上了桌,上面還蓋了兩個雞蛋,外焦里嫩,看上去賣相好了很多。路皆吃下去一口,滿嘴都是雞蛋的鮮香。 “怎么樣?”裴易清連忙問,“好吃吧?” 路皆點點頭,“好吃?!?/br> 得了一句肯定,裴易清笑笑,用筷子夾起幾口面條,等吃到一半他看著路皆,最后終于說:“我以后出門都會和你說的?!?/br> “嗯?”路皆沒明白他的意思。 “我從進門開始,你就一直跟著我,”裴易清頓了頓,看著他說,“是因為我之前出門沒和你說吧?” 其實說起這個,路皆并不是很想承認,但不得不說他現在越來越依賴裴易清,也逐漸適應了有對方在的日子。 所以當今天晚上他聽見門口傳來關門聲音的時候,才會忍不住張望,確認裴易清離開后,他便等在客廳里。 不過他不可能會這么說,只是硬著頭皮,“我是怕你沒帶鑰匙,才等到客廳里的?!?/br> 對于這有些混亂的邏輯,裴易清也沒有深究,笑著看向路皆。直看得對方不好意思得想打人了,才終于收回視線,望著面前的面碗。 吃完面后,他們洗完碗就開始收拾行李,其實并不遠,坐高鐵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夠到達的地方,他們卻有著莫名其妙的儀式感。 路皆一開始也并不能理解,但是越久他越能感受到——這種把自己需要帶的東西,和另外一個人帶的東西放在一起的感覺,確實很不錯。 他們是一體的,他們所要去的地方也是一樣的。 意識到這些之后,路皆收拾東西的動作也變得有那么回事兒,連平時他沒怎么用上的也都帶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