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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裴易清看向旁邊的路皆。 “問?!?/br> “你每次走在路上的時候,尤其是這種沒人的街道,”裴易清說,“會不會有一種在走秀的感覺?” 路皆:“?” “就是那種啊,”見對方不解的眼神,于是裴易清解釋,“感覺耳邊自帶音樂,路燈就是燈光,越走越得勁兒?!?/br> 他越說越起勁,路皆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于是一言難盡的說:“我以為只有大牛才這樣?!?/br> “你不會?”裴易清看上去竟然有些惋惜,“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經常這樣,有時坐車戴著耳機,坐在窗邊仰望天空都帶著45度的憂傷?!?/br> “有病吧你,”路皆的眼神從不解變成了多重疑惑,“你不去演電視真是埋沒了人才?!?/br> “哎,”裴易清搖搖頭,“現在的小孩兒真老成?!?/br> 路皆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說話。 裴易清之前停車的時候在想事兒,所以把車具體停在了哪里他自己都記得不大清楚。他拿著鑰匙按了半天,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看見了他的車。 “現在回芫荽嗎?”路皆系上安全帶問。 “不,”裴易清搖搖頭,“得去一趟花市,有幾個訂單需要的花芫荽里沒貨了?!?/br> “好?!?/br> 路皆別說花市了,就連花店都沒怎么去過,他還有些期待。于是他坐在副駕駛跟著裴易清出了小區后一路往左,開了不到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剛下車他就聞到了撲面而來的香氣,這種香不是人造的味道,而是各種各樣花香混合在一起。他原本以為這種味道會很奇怪,但是卻完全不同。 有一種來自大自然的,最原始的味道。 裴易清把車停好之后就帶著路皆往里走,邊走邊說:“看著點兒,和你的工作有關系?!?/br> “行?!甭方渣c點頭。 花市里的老板好像都認識裴易清,一進去路皆就聽見四面八方傳來的: “喲,裴老板?!?/br> “裴老板又來進貨啦?” “我這兒還有些新鮮的,老板要不要?” ...... 不知道為什么,路皆有一種自己是小弟,在陪大佬穿街的感覺。 而裴老板禮貌地沖著那個招呼的攤主笑笑,“這個品種我店里都滯銷了,難賣?!?/br> 這話一說那攤主果然收斂了笑容,擺擺手說:“我這兒賣得就挺好啊......” 裴易清也不和他多說,帶著路皆一路往里走,等走得遠了他才對對方說:“其實也沒什么好學的,這種吆喝得最有勁兒的,賣的東西要么是行情不好,要么是滯銷很久快枯了,一般的行家都不會買?!?/br> 路皆點點頭,這不就跟買水果差不多的意思嗎?這有什么好學的。 “就跟平常逛超市沒什么區別?!迸滤麤]聽懂,裴易清又補充了一句。 “哦?!?/br> 這里一條街全是賣花的攤子,裴易清路上走走停停挑來挑去,卻什么都沒買。 就在路皆覺得他是不是在溜自己玩的時候,他看見旁邊里的一家店門口走出來一個女人。 說實在的,路皆原本只是看一眼就準備瞥開目光,但面前的人實在是太過亮眼,于是就下意識地多看了會兒。 女人穿著一件碧綠色的旗袍,身材被襯托得玲瓏有致,又不艷俗,顯得溫婉動人。墨黑的長發用根木簪挽著,整個人的氣質都和旁邊的人格格不入。 不是路皆想歪,實在是女人的精心準備會讓人想多。 “易清來了?” 果然,這女老板對裴易清的稱呼都不一樣。 “嗯,”裴易清頓了頓,最終還是禮貌地笑笑,“要一點木棉和海棠?!?/br> “好,”女老板點點頭,看向旁邊的路皆,“怎么不是上次那個小姑娘?” “她守在店里,這是芫荽新來的員工,叫他小路就好?!迸嵋浊逭f到小路的時候忍不住笑了笑,他覺得這個稱呼有點不符合路皆的氣質。 路皆橫了他一眼,對女老板說:“你好?!?/br> “你好,我姓葉,”老板看著他的眼神充滿善意,“頭發挺帥的?!?/br> 路皆愣了愣,然后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謝謝?!?/br> 葉老板似乎沒有把他的冷淡放在心上,反而更加欣賞路皆這種性格,隨后往店里面走開始找裴易清需要的花。 路皆和裴易清等在門口,他不經意間瞟了對方一眼,而裴易清依舊是風輕云淡的。 葉老板的動作很快,選出了好幾束開得正好的花,等路皆接過去的時候還特地用紙包裝了一下,“小心一點,不然水會灑出來?!?/br> “嗯?!彼c點頭。 “那我們先走了?!迸嵋浊灏褨|西全部拿上,和葉老板說。 而葉老板看上去有些錯愕,“不坐坐嗎?” “不坐了,”裴易清搖搖頭,“還趕著送單呢?!?/br> “好吧......”葉老板的柳葉眉皺了皺,隨后又很快舒展開,“那下次來給我發消息?!?/br> 裴易清應了一聲,帶著路皆原路返回。路皆在這時候終于得出結論——這倆人絕對有問題。 不過想想也對,他今天都說了,像裴易清這種肯定有很多人喜歡,沒想到就直接出現了一個人論證了他這個猜想。 而且他覺得,就算是對方今天四/五十歲了,也依舊是黃金單身漢,被人喜歡是很正常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