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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易清心想如果老媽真的沒養他,那這一切可能真的不一樣,起碼他也不會站在這兒聽她反反復復說些車轱轆話。 到最后老媽似乎是罵夠了,于是和老爸離開了梧桐公墓,裴易清目送著他們的背影,竟然覺得有幾分輕松。 老媽說得對,他確實并不是什么傳統意義上的大孝子,所以老媽想罵就罵,他權當左耳朵進右耳出就好了。 等到夫妻倆的車開走了,他才重新拿出手機點開軟件,打車來這里很簡單,但是從這里打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畢竟也沒有哪個司機在公墓周圍瞎轉悠。 于是他等了許久,半個小時之后終于有師傅接單,再加上回去的車程,等到他再回到市中心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中午。 在這一個多小時里,雨又下大了些,裴易清先是去了一趟芫荽,簡單和小薇溝通了一下進花的事宜,便出門準備去吃飯。他沿著路去往天橋下面,那里剛好就坐著一抹熟悉的身影。 半仙兒捻著并不存在的胡須,見他走過來半瞇著眼說:“小伙子看上去精神不佳啊?!?/br> “是嗎?”正巧裴易清有想要傾訴的欲望,于是停下腳步看著半仙兒,“您給看看?” “家庭矛盾吧?!卑胂蓛撼烈髌?,神秘兮兮地看著裴易清。 話音剛落,裴易清便挑起眉頭,他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確定了并沒有能夠凸顯他生活的象征物,于是坐在半仙兒面前說:“繼續?!?/br> 半仙兒又搖搖晃晃了一會兒,緊接著道:“和親人吵架了?!?/br> 這時裴易清卻覺得半仙兒沒那么神了,畢竟家庭矛盾就能夠衍生出親人矛盾,說不定之前那個答案是對方瞎掰的,剛巧撞上了而已。 不過他也沒多說,畢竟他現在心里正巧憋悶,于是點點頭:“繼續?!?/br> “再繼續就得給錢了,”半仙兒見他想繼續聽下去,于是擺起譜來,又吹了吹并不存在的胡子,“我們這算命啊,說多了有違天意,折我的壽,也會讓你倒霉。只有交了錢啊,老天爺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其實裴易清沒懂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系,但他也許是真的被老媽罵得降智了,于是拿出手機準備問價錢。 他還沒說話,半仙兒就突然指著他后面,張著嘴想說話。 見他的表情,裴易清一陣莫名奇妙,“難道我們的交易被老天爺看見了嗎?” “藍......”半仙兒卻仍然是指著他身后,“藍毛!” “嗯?”裴易清轉過頭,就看見天橋的另一端跑過來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件純黑色的衛衣,藍色的頭發因為淋了雨顏色變得更深了,他跑得很快,穿過了雨幕與天橋遮掩的交界線而來,喊著說:“讓開!” 被這一聲喊得,裴易清看見他身后跟著三個人,前面倆跑得賊快,一看就是練過的。而后面一個則落了一大截,看上去有點胖,但是聲兒卻格外嘹亮:“攔住他,前面的!” 聲音剛好落在裴易清的耳朵里,他反應過來胖男人喊的是自己,于是下意識站起身。但見跑過來的人越來越眼熟,他的動作快過腦子,揮拳就朝著藍毛身后的人砸去。 男人毫不設防,哎喲一聲倒在地上,而另一個人見狀連忙腳底踩了剎車,裴易清只覺得他的鞋底板都快磨破了。 事態陡然逆轉,路皆也終于看清了路邊站著的是裴易清,他停下腳步揮拳把剛剛那個急速剎車的人潦倒,動作流暢迅速。 “好!” 坐在攤位上的半仙兒忍不住喊出聲。 當然,這倆人也不是來兩拳就能夠擺平的人,三兩下就從地上爬起來,狼狽地看著半路殺出來的裴易清:“你他媽是誰?別多管閑事!” 這句話有些問到裴易清了,說實話他好像確實沒必要插這一手,路皆和他的關系也不足以讓他路見不平一聲吼。但他的情緒憋了整整一天,如果現在不釋放出來,他覺得自己很快就要原地升天。 所以他十分不講道理地回答:“叫我活雷鋒就好?!?/br> 旁邊的路皆似有若無地笑了一聲。 見他似乎沒有知難而退的意思,倆人互看一眼,捏拳直接揍了上來。裴易清巧妙地躲開了他們的攻擊,和路皆快速接應上,他十分慶幸自己一直都有健身的習慣,一拳一掌都用了十足十的力氣,打得對方倒吸一口冷氣。 他和路皆配合得還算不錯,見招拆招,游刃有余,很快就處于上風。這時裴易清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細胞都開始活躍起來,冷風吹進他的領口里,他卻只覺得全身燃起了熱血。 爽,很爽。 原本在一旁觀戰的胖男人終于發現我方處于劣勢,于是也加入進來,十分不要臉的三打二。 裴易清又不是古惑仔,以少打多只能夠勉強打個平手,但已經開始打了,就沒有抽身而出的道理。他抓住攻擊力最薄弱的胖男人的手臂,另一只手猛地來了一個肘擊,緊接著用背將對方騰空而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哎喲——” 這一下的力氣并不是玩玩而已,胖男人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起來。裴易清這時感覺到后背隱隱作痛,但并沒有來得及多管,伸腿朝著另一個男人的胸口狠力來了一腳。 也就是在這時,第三個男人被路皆摔在地上。他們倆毫發無傷的站著,地上卻已經哀聲連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