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245節
林瑾瑜在棉外套下還穿了毛線背心和打底長袖,張信禮雖考慮到衣物問題,用了比平時更大的力,可終究有些隔靴搔癢,林瑾瑜耳尖微紅,顯見十分難耐。 也許是剛剛的話題結束得不太愉快,前頭寧晟凱一直沒再說話,張信禮自己耳尖也有點紅,他看著林瑾瑜躁動的樣子,沒出聲,只做了個口型,道:“衣服那么厚,也有感覺?!?/br> 林瑾瑜回比了兩句話,看口型,前一句是:“還不是你喜歡”,后一句是:“百步笑五十步?!?/br> 張信禮臉上表情松動了些,兩人誰也沒有出聲,默默在角落里同流合污,干著這檔子腌臜事。 那可能是他們最大膽的一次小動作,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就坐著別人,雖然車輪碾過路面的顛簸聲和發動機的聲響掩蓋了細微的響動,但稍不留神還是會被發現的。 林瑾瑜心里清楚,張信禮也清楚,但誰也沒喊停。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林瑾瑜很賣力,他想在到地方之前讓張信禮完事兒,畢竟男人的某種生理特征讓他們一會兒下車屬實不太方便,但很顯然——張信禮沒那么快。 環境限制了林瑾瑜的發揮,使得他不能太露骨地使用某些技巧,也不能發出任何調情的呻吟,總之一直到寧晟凱緩緩踩下剎車,把車停穩了,張信禮只是耳尖泛起潮紅,并沒有其他反應。 “到了,”寧晟凱手搭在方向盤上回頭:“可以下車了……希望你能照顧好小梵?!?/br> 小梵小梵,又是小梵,林瑾瑜早警覺地在他停車那刻放棄目標收了手,張信禮拉過衣擺,昏暗的光線下,如果不湊近,寧晟凱看不出什么。 “不勞你……”張信禮平復了下呼吸:“……cao心?!?/br> “不是cao心,是祝愿,”寧晟凱說:“……或者說忠告吧?!?/br> “……”張信禮現在沒興趣也沒心思理他,他拍了林瑾瑜幾下,林瑾瑜收到信號,裝作被弄醒的樣子,爬起來,問是不是到了。 這丫演技還挺好,寧晟凱一時渾然沒看出任何不對,只關切道:“睡醒了?好點了嗎?” 林瑾瑜不好,相當不好,他自己也挺難受,酒精帶來的頭暈和潮紅還未褪去,他匆匆回了寧晟凱一聲“好點了”,然后便催張信禮下車。 張信禮依言拉開車門,林瑾瑜推他,恨不能立刻蹦下去,就在兩人踩到路面,剛要關上車門時,寧晟凱忽然叫住了他們,道:“等等?!?/br> 林瑾瑜咽了下口水,心想他是不是發現了些什么,然而寧晟凱看他們片刻,緩緩道:“……詩涵應該說得對,我之前還不覺得,是不是中控出了故障,出風不均勻,后排風是不是大一些所以更熱……改天讓人開去店里修一修?!?/br> 第269章 支棱(下) 寧晟凱十分關心“小梵”,等他倆下車又問了好幾句林瑾瑜感覺如何:“……提前道聲新年快樂,”他說:“小梵,有事給我打電話?!?/br> “謝謝,”他們之前吃飯的時候以公事之名交換了電話號碼,林瑾瑜出于禮貌回道:“以后聯系?!?/br> 張信禮下車之后站到了一邊,離邁巴赫很遠,這話題和他無關。 寧晟凱開著邁巴赫走了。 “你們還真親密,”張信禮道:“坐邁巴赫的老總親自給你開車,給你工作,送你去辭職,沖進去幫你,現在還送你回家?!?/br> 林瑾瑜道:“別給我陰陽怪氣的?!?/br> 不同于繁華區的車水馬龍,這塊地方夜里車流較少,馬路寬闊但少有居民,張信禮被他呵斥了句,不說了,林瑾瑜下得車來,跟著他橫過馬路,四下望了眼,道:“真安靜?!?/br> “開發區?!?/br> 四下無人,沒人發現他們的窘況,林瑾瑜隱晦地扯了下褲子,道:“挺好……省事兒了?!?/br> 張信禮認了下路,示意他跟自己走:“你這時候倒挺樂觀?!?/br> 林瑾瑜跟在他身后,問:“我什么時候不樂觀了?” 張信禮不好說這個,他帶林瑾瑜從嶄新的水泥人行道上一路走去廠房,林瑾瑜從沒來過這塊,一時有些新奇,狐獴似的邊走邊左顧右盼。 真的很安靜……或者說荒涼,他們走了好幾分鐘,居然連一個人都沒碰到。 “你就在這兒待了一下午啊,”之前張信禮和寧晟凱的對話林瑾瑜聽到了,他說:“兩百塊……讓你干啥?” 張信禮走在前面,沒回頭,答:“不干什么,就看著,每隔兩三個小時走一圈?!?/br> “那還挺輕松?!?/br> 挺輕松,也無聊。 轉過一道彎,林瑾瑜踩著一層灰白色、建材殘留下來的灰塵跟粉末,看見了那間平板房。 張信禮過去掏鑰匙開門,門開,露出屋內十分“樸實”的陳設。 這就是間臨時砌起來的值班房,灰白色水泥糊著紅磚,大概等項目完工就會和架子一起被推掉,一張木板床、一張放著黑色厚殼電視機的桌子、一個兩百塊錢的電暖器以及一個有些臟了的白熾燈泡就是里面全部的陳設。 “將就待,”張信禮怕他嫌棄,看了眼手表:“還沒到時間,不能走?!?/br> 林瑾瑜往床上一坐,說:“還有電視,條件不錯?!?/br> 張信禮給他把電視和電暖器開了,自己從桌子老抽屜里翻出個手電來,開門道:“你先自己玩會兒,我很快回來?!?/br> 電視里所有臺都在放春節聯歡晚會,林瑾瑜知道這是他的工作,很配合,道:“去吧?!?/br> 張信禮出門了。 林瑾瑜坐在木板床上,靠著疊起來的枕頭跟被子,那枕頭也不知被多少民工蓋過沒洗,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頭油味兒,電視里一片歌舞升平,洋溢著春節的喜悅氣氛。 朋友圈里所有人都在歡慶春節,林瑾瑜有些無聊,一條一條翻下去,看每個人配上各種各樣的文案發自己家一大桌豐盛的年夜飯。 每家都是親戚朋友滿滿一大桌,父母和兒子女兒坐一塊,盡管各自玩著手機,卻也其樂融融,唯林懷南和他mama的朋友圈靜悄悄,不見一絲動靜——雖然他爸媽原本也不怎么玩網絡軟件,但每年年尾的時候雷打不動會發條表示家庭和睦的團圓照,林瑾瑜不確定是沒有發,還是他爸媽已經單方面把他刪除了。 他點進自己和他爸媽的最后一次聊天界面,里面的內容停留在半年前,mama問他放假沒有,有沒有遇到不開心的事,缺什么跟家里說,家里很想他,等他回來。 林瑾瑜一條條看過那些“古老”的消息,在頁面上停留了好一段時間,他臉上如無波古井,沒什么情緒外露,可心里有沒有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 春晚一屆比一屆接地氣,林瑾瑜興趣不大,他退出聊天界面以后切回到朋友圈,看見小堂哥發的一大家人吃完年夜飯圍坐在一起嘮家常的視頻。 畫面里,大堂哥抱著女兒,喂她吃東西,林懷南和幾個叔伯聊著天,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一切都和往年無甚區別,除了林瑾瑜不在那里。 網絡視頻會壓縮畫質,林瑾瑜發現畫面里沒有他爺爺,原本一向屬于爺爺的沙發正中央坐著他大伯,而且罕見的,今年三兄弟居然全都齊了。 也許是沒拍到,林瑾瑜想:視頻很短,只有十多秒,沒拍到也很正常。 他反反復復看了幾遍后覺得心煩,遂關了,在屋子里走了圈,發現這地方確實小得可憐,就一個放著床的空間帶一個有布簾的簡易淋浴間。 他不大高興,有點堵得慌,盡管不想承認,但確確實實是那條沒有他的團圓視頻讓他不高興的。 林瑾瑜努力讓自己高興起來,試圖想些別的什么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想了半天,想到剛剛車上那通膽子奇大的放縱,確實很……刺激。 夜色寂靜,寂靜得像只有他存在。張信禮還沒回來,林瑾瑜不知道這塊建筑用地有多大,走一圈要多久,他起身,撩開簾子去洗了洗,然后回床上,點了根煙,邊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屏幕,邊等張信禮。 這次他得等待并沒有持續很久,大約十分鐘后,張信禮回來了。 林瑾瑜靠在床上,摁著遙控器,見他開門進來,把遙控放了,轉頭看著他。 工地上總是很多塵土,張信禮在門口蹭了蹭鞋底的石子和粉塵,扶著門框,說:“在看春晚?委屈你大年三十在這種地方待著?!?/br> 林瑾瑜問:“多久結束?” “十點,”張信禮道:“交班的人不怎么守時,十點到十點半都有可能?!?/br> 林瑾瑜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他說:“過來?!?/br> 張信禮:“?” 林瑾瑜轉向他,抽了口煙,坐在木板床上把外套脫了,說:“這兒有監控嗎?” “……沒有?!?/br> 就這完事就被推的平板房,工頭哪舍得在監控上花預算,攝像頭都裝在外面,防人偷鋼筋水泥搞破壞,破屋子里面沒有。 “過來,”林瑾瑜說:“還要我叫……以為你回來會自覺主動,迫不及待?!?/br> “……”無需更多言語,張信禮慢慢走過去,高度正好,林瑾瑜把毛衣也脫了,煙用食中二指夾著,挪到床邊,眼睛往上看著他,單手解開他衣服扣子,把拉鏈拉了下來。 非?!瓎蔚吨比胫黝},張信禮俯視著他,沒有阻止。 也許是雙方對這個都已熟悉,不再有剛開始的羞怯與好奇,這次的開場白樸實直接,半點不花里胡哨,林瑾瑜捏了把他胳膊,感覺沒在車上時那么熱了。 “還能接著來嗎?”他仰視著張信禮,半親半咬了口他手指。 張信禮眼簾低垂,手指插入他發間,道:“……你可以試試?!?/br> “不能也無所謂?!绷骤ず軜芬狻霸囋嚒?,他跪坐起來,示意張信禮彎腰寓淅。 張信禮聽話彎腰,在林瑾瑜湊上來之前問:“什么叫‘不能也無所謂’?” “就是……不影響?!绷骤ぱ鲱^咬他下唇,抱著他腰,和他黏在一起接吻。 張信禮掌心揉著他頭發與后頸,在唇舌分離的間隙里反問了句:“是嗎?” “不是嗎?”林瑾瑜把他外套也脫了,非常主動地親著他耳垂與脖子:“剛剛你沒回來的時候,我看著外邊……覺得以后住在這塊也挺好的?!?/br> “什么?”張信禮側過脖頸,感受著林瑾瑜在他身上留下的、熱辣的咬痕,道:“這里?” “嗯,人少,綠化多,空氣也好?!?/br> “為什么,”張信禮手撩起他最后一層單衣的衣擺:“不在內環,離你家也遠?!?/br> “內環房價都上天了,”林瑾瑜拍了下他手:“先別脫,冷?!?/br> “多少?”張信禮便沒脫,只伸進去來回摸著他后腰:“你還關注了這個?!?/br> “不是很正常嗎,實習完就該忙畢業論文了,忙完畢業找工作,接著就該考慮房子了,”林瑾瑜答:“按百八十平算,買在內環線沒個六七百萬搞不定,買在這兒只要四百多萬……四百二三吧,就差不多了,有些還送小花園?!?/br> 只要四百多萬……林瑾瑜低下去親他胸口,連咬帶舔,張信禮吸了口氣,看著他漆黑的發頂,道:“你知道我們現在有多少錢嗎,除開馬上要交的電費和燃氣費,只有四百塊?!?/br> “那挺好,就差四個零?!绷骤ぐ阉弦氯忾_,邊四處親他身體邊說:“別擔心,我只是換了個工作,不是混吃等死,寧晟凱挺厚道,給的待遇不錯?!?/br> 不提這茬還好,張信禮十分不喜歡他嘴里說出這個名字……尤其還是在這種時候。 “就差四個零,說得挺輕松,”張信禮敞著胸膛,寬厚的掌心在他脊背上游走著:“你準備跟他牽扯到攢夠首付?” 雖然從沒說出過口,但其實林瑾瑜很喜歡他的撫摸,那種渾實的、力道恰到好處的撫摸讓人非常舒服,在情欲的加持下宛如帶著微小的電流,所到之處均帶起一片酥麻感:“輕松啊,”林瑾瑜環住他腰,玩笑道:“1難找,0還不容易?!?/br> 他越來越“精于”開這種gay圈專屬玩笑了,就像他從不曾因為這個身份而感到過羞恥:“以及什么叫牽扯,正常工作關系而已,如果他給的薪資合理,保持正常工作關系有什么不可以?” “1難找?”張信禮抬起他下巴:“……你真的打算跟他一直牽扯下去?!?/br> “是,尤其是你,四川的1,稀有物種,”林瑾瑜摸他手背:“不是‘牽扯’,是維持正常工作關系?!?/br> 事實上在gay圈笑話里江浙滬1也挺稀有的,張信禮面無表情,顯見不大高興:“……小梵和客人之間的工作關系?” 自從n久之前那次打趣之后,張信禮再也沒這么叫過他了,此時乍一再提起,林瑾瑜瞬間覺得臉上發燒起來:“神經病,胡說八道什么?” “說錯了?”張信禮瞇眼,一手摸他臉頰和耳朵那塊,一手用指甲輕輕搔刮他胸口:“在他那里,你不是叫小梵嗎?!?/br> 林瑾瑜咽了下口水,扯了下衣服,讓自己不那么難受,道:“別……別在這時候喊這個?!?/br> 張信禮聽了一晚上人家叫他小梵,憋很久了,這時候怎可能他叫收就收,只見他不僅沒聽林瑾瑜的立刻把這倆字從自己字典里剔除出去,反而變本加厲道:“不然叫你什么,小梵?!?/br> 林瑾瑜惡狠狠瞪了他眼……非常不客氣地道:“滾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