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155節
林瑾瑜偏過頭去,看著張信禮,道:“我有個主意,你可以考慮一下,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他說:“要不……跟許釗說說,你先住他們家去?!?/br> 第164章 對單身狗的隱形暴擊 許釗一大早起來準備開門迎客的時候還覺得特奇怪,不是說十五之前都沒空嗎?怎么一眨眼又有空了? 一會兒是一出的,以前也沒覺得鯨魚有這么善變啊……他爸帶他媽出去玩去了,他懶得當電燈泡,正好一個人在家,等著林瑾瑜大駕光臨。 許釗點了奶茶和水果披薩的外賣,拿了幾個碟,開著游戲等林瑾瑜,大概十點過的時候,門鈴響了,他過去開門,一句“哎呀,儂跨地(快點)進來啦”還沒說完,就見樓道里他家門口除了他的“鯨魚”之外還站著一個身影,那個男人穿得單薄,一側肩膀背著包。 林瑾瑜道:“嗨?!?/br> 許釗看著他身邊,頗有幾分詫異地說:“這不是……這不是那誰嗎?” “哪誰,老同學了,不至于名字都不記得了吧?”林瑾瑜道:“冷死,快讓我們進去?!?/br> 許釗讓開門口,讓他們進來,道:“沒,就有點意外,”他看向張信禮:“你回上海了?” 張信禮答:“應該叫‘來’?!?/br> 來不來回不回的許釗也沒興趣糾結這個,他和張信禮關系算不咸不淡,同學一場也算朋友,道:“聽說你后來轉學了,這好幾年不見,沒想到這會兒見面了?!?/br> 張信禮說:“嗯?!?/br> 幾人走到客廳坐下,開了空調的室內溫暖如春,茶幾上放著剛到不久的披薩還有奶茶。許釗把包裝打開,請他們吃,說:“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也來,奶茶就點了兩杯?!彼聪蛄骤ぃ骸霸趺床惶崆案艺f一聲啊?!?/br> “哎,有點倉促,想著電話里說不清楚,就干脆沒跟你提,”林瑾瑜說:“我的錯,下次改正?!?/br> 張信禮道:“沒關系,我不喝奶茶?!?/br> 一杯奶茶也不是什么大事,三人都沒放在心上,地板上鋪了冬天的毯子,即使不穿鞋,踩上去也不會冷。許釗跟他們一起盤腿坐在地上,邊吸吸管邊開始聊天:“你之前說有私事到底什么事啊,怎么這會兒又有空了?” “呃……”林瑾瑜不著痕跡地瞥了張信禮一眼,說:“就是私事,不是說忙完了找你嗎,這不忙完了?!?/br> 勉強算忙完了吧…… 許釗隨口道:“神秘兮兮,怎么跟在搞地下情一樣?!?/br> 林瑾瑜:“……”他道:“不說這個了,不是說要給我介紹神秘人認識嗎,人呢?” “她沒空,”許釗道:“誰叫你直接給我一個‘十五之后’的,又沒個定數,還能隨叫隨到啊,早忙自己的去了?!?/br> 林瑾瑜聽他語氣抱怨里透著絲不易察覺的甜蜜,感覺到了有情況,道:“哎喲哎喲,有情況哦?!?/br> 許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揮手:“別瞎說,還沒成呢?!?/br> “喲喲喲,果然有情況,”林瑾瑜開始刨根問底:“老實交代,哪兒的?” 對方也是留學生,不過老家不在上海,許釗跟那女孩留學生聚會認識的,正在接觸,這次本來想讓那姑娘和閨蜜一起,初七到上海來個幾日游,扯上林瑾瑜作陪,結果林瑾瑜一開始說要鴿了他,這事兒也就暫時擱置了。 “對不住,”林瑾瑜說:“下次再幫你助攻?!?/br> “無所謂了,”許釗道:“也就是見個面大家一起玩什么的,人多熱鬧?!?/br> 他們邊吃邊喝邊聊天,聊一些同學的近況,還有以前附中的事,說起那年的籃球賽還有文藝匯演,激動處許釗勾著張信禮的肩膀,笑罵他那時候真是一點面子不給自己留云云。 “我說,”許釗道:“畢業之后我總結了附中時候我的三大未解之迷,第一是每次月考數學試卷的答案,第二是你暗戀過的那個女生是誰……” 張信禮看向林瑾瑜,林瑾瑜問:“什么暗戀過的女生……” “就你表白那個啊,”許釗道:“又裝傻了是吧?” 張信禮問:“你還表白過女生,我怎么不知道?!?/br> 林瑾瑜一頭霧水:“我什么時候……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許釗卻一副“我懂的”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過去就過去了,咱不提了,都是青春的回憶,不成熟,以后多的是妹子?!?/br> 張信禮看他,林瑾瑜有點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我真的不知道啊?!?/br> 開什么玩笑,弄得他好像有什么小九九一樣,他小時候確實也對一些女孩萌生過某種輕微的、淺淡的微妙感覺,可他不記得有過什么“表白”啊。 “哎呀就那個文藝匯演上的,”許釗說:“老師還在下面坐著呢,你就敢說那些喜歡什么什么的話,不怕夏老師找你喝茶,夠能的啊,你還不知道吧,都被好幾屆學習學妹奉為楷模了,就差變成江湖傳說?!?/br> 林瑾瑜于是記起來了,那些枯燥磨人的聯系和十七八歲時候的匯演……原來是這個??! 許釗依然不知道那天匯演上林瑾瑜表白的那個姑娘是誰,大概覺得跟無數人中學時曾有過的暗戀一樣,是個已經消散的泡沫。 其實……也沒有那么枯燥磨人,林瑾瑜捏著奶茶杯子,躬起背來,掩飾自己的表情,但還是笑了起來。 “?”許釗問:“你笑什么?觸景傷情也不用這樣吧,悲極而喜?” “沒有沒有,”林瑾瑜說:“嗯……其實沒什么觸景傷情的?!?/br> “是的,你能這么想就好,”許釗語重心長安慰他:“青春期嘛,那句很矯情的話怎么說來著,‘愛對了是愛情,愛錯了是青春’,別往心里去?!?/br> 林瑾瑜和張信禮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只是笑。 張信禮道:“三大未解之迷,還有一個呢?” 他難得主動挑起話題,許釗道:“還有一個啊,嚴格來說不算未解之迷,也就是一些傳言……不說了吧,怪惡心的?!?/br> 他這么一說林瑾瑜反而來興趣了,問道:“什么???” “沒什么,就一些傳言,”許釗一副說起八卦小報上刊登的無稽之談的神色:“就我們學校那個基佬你知道吧,很娘的那個,跟你一個宿舍的?!?/br> 林瑾瑜回憶了一下,感覺他說的應該是王秀。 許釗咽下一口奶茶,一邊掰了塊菠蘿披薩,一邊說:“你別往心里去啊,那些傳言都他媽造謠,一聽就知道,沒影的事兒,千萬別生氣?!?/br> 林瑾瑜更搞不懂了,問道:“到底什么呀?” 許釗說:“當時有傳言說……你和他在談戀愛?!?/br> 什么什么什么?王秀嗎?他和王秀?談戀愛?林瑾瑜大囧,他這個當事人居然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傳言……不過說來也是,大家嘰嘰喳喳背后議論時總是避著當事人,有時候被議論的那個人可能是唯一一個不知情的。 他說:“什么亂七八糟的,胎神?!?/br> “別激動,我懂的,”許釗安慰他:“太尼瑪無語了是吧,可能你們走得太近了,就那個誰一看就是基佬,不知不覺拖累了你,我知道,你怎么可能喜歡男的呢?!?/br>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林瑾瑜在心里小吐槽了一把,雖然這傳聞確實是個無稽之談,不過…… “那時候你們不是一個宿舍嗎,他又總是喜歡跟你一起玩,還摟你手什么的,不知不覺就傳了那個了,都一幫女生yy,別往心里去,”許釗道:“你不可能是那個?!?/br> “哦,”林瑾瑜本來接下來準備跟他說說借他家住幾天的事兒,這會兒突然變了主意,臨時決定先換個話題,道:“哪個啊,你是不是覺得特膈應?” “造謠唉,能不膈應嗎,”許釗看起來頗有幾分義憤填膺:“我cao,我要是你,我他媽一個個把那些傳小話的敲一頓?!?/br> “我不是說這個,”林瑾瑜道:“我是說關于gay的……也不止是gay,lgbt吧,你怎么看這個?!?/br> “什么怎么看……”許釗有點茫然:“跟我有啥關系?!?/br> “有看法又不一定要有關系,談談看法而已?!?/br> “看法,就……”許釗臉上的表情有點像表情包里地鐵看手機的那老爺爺:“能有什么看法,反人類的東西,二次元管不著,現實里離我遠點?!?/br> 林瑾瑜眼睛瞟開了,神色很平靜地說:“哦?!?/br>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沒,隨便問的,”林瑾瑜決定暫時不跟他明著透露自己和張信禮的事了,只說:“求你個事兒,你家方便讓人過來住幾天嗎?” “方便啊,”許釗道:“你要過來???又跟你爸吵架了?” “沒,不是我,”林瑾瑜看向張信禮:“是他?!?/br> 張信禮本來是不愿意來的,林瑾瑜說了一堆他才答應隨便問問,不行就算了,他道:“我住外面也可以,不用勉強?!?/br> “不勉強啊,”許釗道:“二樓還有個小房間,你直接住就可以了,有什么勉強的……不過為什么你不住鯨魚家啊,以前上學的時候你不是住他們家住得挺好嗎?” 這個問題張信禮沒辦法跟他解釋,只道不太方便。林瑾瑜無意識地攪著吸管,盯著桌面出神。 “鯨魚,打游戲嗎?”許釗興致勃勃:“我新買了個手柄你要不要試試,當季新推的,現貨,我昨天才拿回來,特帶勁!” 林瑾瑜一開始發著呆沒聽見,許釗連著叫了他兩聲,他都沒反應。 “鯨魚?”許釗納悶道:“你怎么了?” 張信禮原本看著林瑾瑜,聽他詢問才轉過頭來,說:“沒事,應該在想事情?!彼溃骸敖o你添麻煩了,你們這兒有沒有門禁什么的,短時間有臨時的卡可以刷嗎?” “哦,有,”一提這茬,許釗也想起來了:“有備用的卡和鑰匙,你等著,我拿給你?!闭f完起身去房里翻箱倒柜去了。 他家那備用鑰匙八百年沒人用了,不知被收在哪個柜子里。許釗各個房間亂竄,衣柜里、保險箱、床底下,找了半天,才終于從旮旯里把東西找齊。 他帶著卡和鑰匙下樓梯,走到客廳轉角那里,想叫他們一聲,但還沒叫出聲…… 室溫舒適,棕色原木的家具襯著毛絨絨的地毯,平白給人一種視覺上的溫暖感,墻角的綠蘿枝葉蓬勃,透著無盡的生命力。 許釗站在拐角處,看見他發小和張信禮背對著自己并肩坐在一起,發小看上去有點不高興,眉頭微微皺著,眼角眉梢透著層薄薄的冷淡,張信禮微微側過臉,湊過去和他說著什么……許釗不知道說的是什么,但應該是開導或者……他也說不清應該怎么描述,可能是……哄人? 因為張信禮說完那幾句話以后,林瑾瑜臉上的表情明顯好了點,不再微蹙著眉頭了。張信禮一只手從他背后穿過,虛虛搭在林瑾瑜腰上,林瑾瑜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很自然地把自己那杯奶茶往他那邊送了送,示意他嘗一口。 他發小有點窮講究,有潔癖,不喜歡跟人吃同一份東西,這許釗是知道的,可此刻林瑾瑜的動作自然得不能再自然,張信禮微微低頭,就著他的手,用他喝過的那根吸管嘗了嘗,也顯得很隨意,就好像這種事是理所當然的,并且發生過無數次。 不知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理,許釗站在原地,一時沒出去……他下來的動靜不大,林瑾瑜和張信禮以為他還在樓上,肩并肩靠著,相互之間有些鬧來鬧去的小動作。 男生之間打打鬧鬧本來是很正常的,可……他看著看著怎么老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 就那種奇怪的親昵感,那兩人小聲說著話,也沒什么大動作,就是小打小鬧間,林瑾瑜搭在張信禮肩上的手偶爾去摸他的耳朵、刮鼻子,張信禮也會低頭湊到他臉頰邊和他輕聲說話,相互之間躲來躲去、相視而笑。 許釗杵在原地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說不上來是什么滋味,好像很正常,但又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仔細一品又品不出到底哪里奇怪,有夠讓人一頭霧水的……嘶……他奶奶的,這到底是為什么??? 第165章 激情與矛盾 張信禮就這樣暫時住在了許釗家里。 躍層二樓有個帶獨衛的小房間,窗戶不大,朝向也不好,因此總是很暗,假期還剩最后短短十幾天,林瑾瑜時常在父親與母親的夾角間,在社會與家庭的縫隙里找時間跑過來和他待著。 好在有許釗這個幌子在,他有了很好用的借口。以他倆這種同學n多年,從小學一起玩到大的關系,林瑾瑜的爸媽都對許釗很熟悉,他可以在他們家待到很晚,林懷南也不會覺得有什么不對勁。而許釗這邊只對他爸媽說是高中玩得好的外地同學。 那是段非常短暫的日子,但卻意外的開心。 他們不能時時刻刻見面,所以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時間,不能大剌剌地膩歪,所以格外重視每一次牽手,還沒完全踏上社會,所以也還沒有柴米油鹽、一地雞毛,熱戀期有愛有新鮮感有激情,也沒有那么多的壓力,不會吵架也從不冷戰,不會因為心情煩躁而亂發脾氣。 林瑾瑜后來常常覺得雖然那時候好似在象牙塔里,但卻是一段戀愛最美好的時候。 除了……某些很個別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