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121節
“滾,”林瑾瑜回嘴道:“我是蛆,那你是什么?蛆拱的一般都是sh……” 他沒來得及把那個粗鄙的字音發完整,張信禮就道:“好了好了好了,你玩手機吧?!?/br> 吵架張信禮沒有一次吵過了他的,林瑾瑜得饒人處且饒人,放他一馬,不說了。 他玩著手機,張信禮看他玩手機,林瑾瑜給林燁回:我還是想選發你的那首,就改那個一分半的版本也行,可以重復副歌部分湊時長,簡化一下可以嗎? 張信禮問:“哪首?” “不告訴你,”林瑾瑜道:“表演那天再看吧?!?/br> 張信禮不太高興地道:“給他看就行,我看就不行?!?/br> “這不是沒辦法嗎,我需要一個簡化一點的譜子……你才是最終觀眾,當然要保持神秘感?!绷骤び职炎约夯聛淼纳眢w往上挪了挪,感覺自己真的好似一只附在張信禮身上的蛆……這個比喻太惡心了,還是換成樹懶吧。 “哦,”張信禮道:“那為什么選了這首?” “就……好聽唄?!?/br> 好巧不巧,對面林燁也回了消息過來,說這樣也不是不可以,但有點麻煩,問他為什么非揪著這歌不放了。 林瑾瑜看了眼,沒回。 張信禮問:“怎么不回?” 林瑾瑜撒了個謊:“不想回……就不回?!彼咽謾C放了,閉眼道:“有點困?!?/br> “那去洗澡睡覺?!睆埿哦Y伸手摟住他肩膀輕輕拍了拍:“快點?!?/br> 林瑾瑜嘴上嗯嗯嗯,但沒付諸行動。 他貪戀此時此刻的這種狀態,不想它結束,甚至連動作都輕了起來,仿佛害怕過大過粗暴的動作會擾亂房間里寧靜的氣氛,他怕張信禮覺得不舒服走了,那樣他就沒法再自然而然地靠著他了。 “那你起來啊,”張信禮對他的嘴上答應得干脆,身體紋絲不動的作風都快習慣了,無奈道:“又不動?!?/br> “休息會兒?!绷骤び悬c貪心,他借著這個姿勢自然而然地跪上床,從后面壓著張信禮,下巴擱在他肩上,點開剛剛那個視頻,舉到張信禮面前,問:“剛剛那段拉得還行不?” 張信禮道:“很好?!彼D了幾秒,又補充:“我不懂這個,沒法像林燁一樣說出一二三……但是很好?!?/br> 林瑾瑜覺得他這一晚上是不是在跟林燁較某種神奇的勁……他道:“你說好就好?!?/br> 這里沒有任何其他人看他們,只有林瑾瑜和張信禮。 林瑾瑜道:“匯演的時候你會認真看嗎,會不會……那時候還抽空學個習什么的?!?/br> 他知道張信禮對這種娛樂活動都很敷衍,覺得大部分這種東西都是在浪費他學習的時間,然而張信禮說:“會的,”他道:“你表演的時候我會認真看?!?/br> 林瑾瑜點點頭,他覺得很開心,無法用語言表述的那種開心。 張信禮扭頭拍了拍他:“好了,現在快點去洗澡,準備睡覺,明天再忙你的事?!?/br> 林瑾瑜如樹懶下樹般慢吞吞地和他分開,下床穿拖鞋。他拿著手機和衣服走進衛生間,看見那條他沒回復的、林燁的消息。 林瑾瑜開始打字:因為想拉這首歌給他聽啊。 他寫:……那首歌真的挺好聽的,而且有一個很美的名字,lo ti penso amore。 第135章 哦,互酸啊 在始作俑者林瑾瑜的一手推動下,他地獄般的假期開始了。 別人的國慶長假或者被補習班填滿,或者被作業填滿,或者被爸媽的嘮叨填滿,而他的國慶長假同時被補習班、作業、爸媽的嘮叨、林燁的嘮叨,以及張信禮的嘮叨填滿。 每天上午七點,他就要起床洗臉刷牙然后坐車去補數學,補到十一點半下課,回家吃午飯,吃完寫作業到兩點,又背著琴出門去找林燁給他改譜子。 張信禮是不去補習的,他要出去打工,林瑾瑜從樓下路過時,偶爾能看見他把奶茶遞給那些小jiejie小meimei。 晚上回家的時候,林瑾瑜腦子里一般都塞滿了各種音符,腦內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還得被爸媽催著去寫作業,寫完洗臉刷牙扔臟衣服,又被張信禮逮住好一頓說。 “……開頭比較簡單,就一個和弦,你就停幾秒,慢一點,然后直接……” 這是某大學邊上一處居民房內,林燁在譜上寫了個符號:“從這兒開始,注意節奏?!?/br> 林瑾瑜渾渾噩噩,看著他手指的地方,開始運弓……他手剛動,第一個音都沒拉完整,林燁就把譜卷成筒狀,朝他腦門上棒了一下:“看清楚!” 林瑾瑜一激靈,定睛一看,看見前面那個小小的“pizz”符號。他囧:“我沒看見?!?/br> “眼睛都在干什么,”林燁削他:“你在這里想男人,創造什么絕世大作嗎?” “對不起,”林瑾瑜打了個哈欠:“我這就撥好這個大三和弦……” 林燁又一棒子棒他腦袋上:“這是小三和弦!” “……”林瑾瑜呲牙咧嘴道:“好的,好的,我這就……” “你怎么跟夢游一樣?!?/br> 林瑾瑜苦著個臉,說:“因為我確實困了,我沒睡午覺,寫完作業直接就來這兒了?!?/br> “我還以為你和你的直男朋友翻云覆雨、顛鸞倒鳳?!?/br> 林燁有時候愛調侃他,林瑾瑜呸呸呸了一通,道:“別滿嘴跑火車?!?/br> “精神了沒?”林燁道:“快點,從頭再來一遍,站直了?!?/br> 林瑾瑜背挺得筆直,夾著琴,已經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站了一個多小時。 “注意細節,”林燁說:“細節!這是一首示愛的曲子,不要干巴巴的?!?/br> 林瑾瑜振作精神,重新運弓。 譜子是才定出來的,林燁找了帕四的原版譜子,截了一小段下來,然后減七減八改了一下,湊成那個歌的版本。 盡管做了點簡化,但對高中生來說依然不算容易。林瑾瑜久不拉琴,以前磨的繭都掉了,練久了之后指尖疼且癢,腳發酸,肩膀還硌得痛,本是轉涼的天氣,他卻一手心的汗。 林燁邊改譜子邊道:“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跟這個死磕上了,不就一文藝匯演么,隨便糊弄一下就過去了,拉什么帕格尼尼?!?/br> 林瑾瑜暫時放下琴,笑了笑:“可能太郁悶了吧,”他說:“有些話既然說不出來,就只好拉琴了?!?/br> 林燁這次沒笑他,只點了點頭,問:“你從幾歲開始學的?” “大概十一歲吧,”林瑾瑜說:“別的沒印象,只記得那時候我懶死了,第一天去還大鬧要回去……老師就很耐心地對我說先學學看看呀,因為音樂是很美的東西,這并不是一門功課,假如你學會了,你就會發現有時候一些沒有辦法用語言傳遞的情感,可以用音樂傳遞……那個時候不懂,現在懂了?!彼D了頓,又補了一句:“盡管也許拉的人懂,聽的人不懂?!?/br> 林燁看著譜子挑了挑眉毛:“現在有感悟,也不算晚?!?/br> 林瑾瑜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學的?” “學什么?”林燁說:“吉他還是小提琴?” “倆都說說?!?/br> “吉他大概是五歲開始學的吧,”林燁想了一下:“那個時候在收音機里聽廣播,偶然聽到一首陳教授的示范曲……一下震撼了我,就吵著要mama送我去學……啊不過當時那首曲子后來就被我給忘了,一直擱置在那兒,直到現在我都沒找它的譜來看過?!?/br> 林瑾瑜說:“喜新厭舊,那小提琴呢?” 林燁又給了他一棒:“大概跟你一個年紀吧,”他說:“因為我弟喜歡小提琴。不過后來沒學了?!?/br> 林瑾瑜記得先前林燁提過他弟弟討厭gay……也許還是不要多問得好。他一邊強打起精神看譜子,一邊換了個話題,道:“許釗……就是我那同學,發沒發視頻給你?” “發了,”林燁說:“他彈的《rooling in the deep》?!?/br> 這和他這兒的風格可真是迥異,林瑾瑜道:“怎么樣?” “還行吧,”林燁一邊拿鉛筆小改了幾處一邊說:“因為我專業是那個,不像小提琴,比入門水平高不了很多,就能多講一些?!?/br> “這樣?!绷骤枺骸耙院蠛献嘣趺崔k?這能合到一起嗎?” “你給點時間讓我想想,”林燁說:“早著呢,急什么?!?/br> 林瑾瑜就不問了。他磕磕巴巴了半個下午,總算過了大概八分之一。 林燁給他總結了一下不足,道:“今天到這兒,你自己回去好好練,要流暢、圓潤,特別是注意細節,uand?” “yeah?!绷骤ご饝寺?,收拾東西出門。 林燁本來準備甩手進臥室的,不知怎么又改變了主意,問道:“要我送你回去嗎?” 林瑾瑜現在奇累無比,腦子里循環播放練了半下午的那段譜子,但他道:“不了,和他約好了練完去找他,等他一起回去?!?/br> “哦~”林燁語氣略微浮夸:“了解,注意身體?!彼D了頓,又說了句:“祝你好運?!?/br> 林瑾瑜被他調侃習慣了,朝他擺了下手,說:“也……祝你好運?!比缓箝_門下樓。 彼此都知道那個“好運”是什么意思,但沒人明說。 張信禮打工的店離這里不近不遠,林瑾瑜一邊肩膀背著琴,整理了一下自己,橫過馬路去找他。 學校周圍的奶茶店生意總是不差,就過一個幾米寬的馬路的功夫,林瑾瑜就看見不下三個人點單。 等待的過程中經常會有客人和張信禮聊天,多半是女生,張信禮外面套著件奶茶店的衣服,出于職業禮貌平和地和她們交談。 “謝謝,”那個買奶茶的姑娘戴著銀色的蝴蝶耳環,從張信禮手里接過奶茶,有點緊張地說:“你一直在這兒上班嗎?以前都沒印象唉?!?/br> 張信禮說:“沒有,我是學生?!?/br> 他個子在南方算高,平時又總運動,不穿校服的時候確實沒多少學生氣。對方大概把他當做了大一的同學,鼓起勇氣道:“那個……可以加一下qq嗎?” 林瑾瑜剛好過了馬路,在不遠處聽見了這幾句對話。 他把琴包的帶子往肩上送了送,深吸一口氣,一把奔過去,雙手往柜臺上一拍,拍出一聲巨響,然后裝模作樣道:“一杯奶茶,謝謝?!?/br> 張信禮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和林瑾瑜對視幾秒后,問:“什么奶茶?” 林瑾瑜撐在柜臺上看著他,說:“你給什么奶茶我就喝什么奶茶?!?/br> 他后面沒客人了,張信禮頭也不抬,輸了單子進去,道:“好的,請稍等?!?/br> 拎奶茶的姑娘完全不明白這是什么莫名其妙、奇奇怪怪的點單方式,都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微張著嘴看著他。 林瑾瑜趁張信禮背過身去里間的功夫,轉過去對姑娘眨了眨眼睛,說:“不好意思,他有對象了?!?/br> 片刻后,張信禮完成了交接,穿著他自己的衣服,拿著杯插著吸管的奶茶回來了。他打開小門走出柜臺,把奶茶給林瑾瑜,道:“走吧?!?/br> 林瑾瑜無比自然地接過他手里的奶茶,送到嘴邊開喝。他背著琴和張信禮一起沿著街走遠了,留下兩個頎長的背影和呆若木雞的姑娘……深藏功與名。 正值國慶節,路上行人很多,林瑾瑜喝著奶茶,陪張信禮去做針灸。 護具已經拆了,余下那點淤腫也不大影響走路,張信禮走著走著,閑聊道:“學完了?” “早著呢,”說起這事林瑾瑜就覺得壓力山大:“我都困死了,一下午只想睡覺,老出錯,被揍無數次?!?/br> 說揍有點夸張,林燁拿的也就是一張普通的a4紙,棒他的時候雷聲大,雨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