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我會遇見你 第84節
林瑾瑜感覺自己的世界受到了沖擊……其實仔細探究起來里面也沒什么太大尺度的畫面……嗯……但是也不完全清水,就……總還是有那么一些猶抱琵琶半遮面的、不可言說的內容。 那些畫面太新奇,一幀幀就跟被紋在了他腦子里一樣,一時半會兒怎么也忘不掉。 我擦嘞,感情他媽的不是我想多了,而是我感覺敏銳??! 林瑾瑜內心一萬個吐槽,那本漫畫還在枕頭上攤著,他甚至都顧不上合上,已經陷入了沉思。 漫畫里那些男一和男二的互動,還有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林瑾瑜想著想著又開始想到自己跟張信禮身上,一開始只是親密的伙伴,然后在學校比賽和日常相處中感情逐漸加深,甚至有女生跟對方告白,另一方會吃醋,最后訇然爆發,熾熱的感情一發不可收……呸呸呸呸呸,林瑾瑜覺得再想下去,自己就要魔怔了。 他覺得有點對不起張信禮,都怪王秀,閑的沒事兒給我灌輸什么玩樣呢,都讓我產生思維錯覺了,要被張信禮知道自己在背后猜些這種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沒準當場諷刺我一句自作多情,再順手敲我一排牙下來。 林瑾瑜正在這兒自我檢討,房門冷不防被人敲響了。 這點他爸媽就不可能回來,想也知道是誰。林瑾瑜進來的時候根本沒關門,只半掩上了,他剛還在那里捕風捉影地yy人家的性取向,這會兒被敲門聲嚇了一跳,有種被“捉jian在床”的心虛感。 他也顧不上有的沒的了,用佛山無影手的速度把那本大剌剌攤開在某些少兒不宜那頁的漫畫關上,“啪嘰”一聲直接倒枕頭上裝睡。 張信禮敲門原本也只是儀式性的,今天林瑾瑜的書包是他幫收的,好像一不留神把自己英語作業也收進去了,因此不得不來拿。 他敲了三下門,見沒人應,便把那扇半掩的門推開了些,想看看里面的情況。 林瑾瑜穿著校服外套,拉鏈也沒拉,被子也沒蓋,光著腳,就這么背朝天趴在床上,陽臺窗玻璃開著,陰冷的夜風直直吹著他的脊背。 張信禮走了進來,反手把門關上了,然后走過去,把陽臺窗戶也關了。 林瑾瑜一動也不敢動,裝睡裝得恪盡職守。 他閉著眼,但憑借聲音能大概判斷出張信禮在干嘛。他聽見腳步聲進了門,往陽臺的方向去了,幾聲窗響之后,房間里那股刺人的夜風沒了,屋里霎時間暖和了許多。 腳步聲沒停,接著又來到了床邊。林瑾瑜感覺到有人輕輕拉起了自己手,那件被他半穿不穿的校服外套被人脫掉了,有人把被子攤開來,蓋到了他的身上。 林瑾瑜表面上睡得死沉,其實心里七上八下,都快打起架子鼓了。在他的記憶里,只有mama在他睡著的時候悄悄給他蓋過被子,而且還是在他還很小的時候。 哥們之間會這么細心嗎?林瑾瑜覺得似乎、好像、也許,不大可能。 反正許釗要是這么睡著,他最多就開門關門小點聲,不吵人家,蓋被子?做夢吧。 這還不算完,林瑾瑜還沒給蓋被子這cao作定性呢,就感覺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牽手或者十指相扣的那種握法,就是很直接地用手掌握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手指部分。 林瑾瑜的手有點冰,他感覺張信禮握了那一下后拉開被子,把他冰涼的手也塞進了被子里。 又是這種……似乎很正常,又似乎有點太親密了的舉動。林瑾瑜又開始腦內嘀咕了:這算什么?到底整哪出啊,剛剛那出僅僅就是試一下我手的溫度嗎……男人會有這么細心嗎,應該不會吧,可也說不準……我cao,誰能給我個答案。 林瑾瑜覺得自己要被憋錯亂了。 他忍得快要內出血,可還是盡力裝睡……過了大概三五秒,林瑾瑜感覺到張信禮在他面前停了下來,就那樣站在他面前。 人在閉著眼睛的時候實際上感光能力是沒有完全消失的,林瑾瑜能感覺到張信禮背對著臺燈,灰黑色的影子斜斜映在他的臉上。 那種陰影感越來越重……越來越濃……床單微微陷了下去,林瑾瑜猜測那是張信禮把手撐在了他旁邊。 他感覺到有人俯下了身,湊得離自己近了些……然后越來越近。 鬼知道林瑾瑜到底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臉不紅氣不喘眼皮也不跳地繼續裝睡大業……張信禮的呼吸幾乎就在他臉頰邊,那種悠長的、間隔期很長的吐息輕輕地、輕輕地掃在他的臉頰與耳朵上。 林瑾瑜屏息凝神,他其實也已經快到心理極限了,只要再三秒,再三秒張信禮還不離開,他就要憋不住驟然睜眼……然而就在這檔口,張信禮離開了。 林瑾瑜感覺到自己后腦勺旁邊那本某不可言說外傳被人輕輕抽走了,張信禮從他枕邊拿到那本外傳后就直起身,離開了林瑾瑜,轉手把它放到了桌上。 …… 林瑾瑜暗自松了口氣。 什么也沒發生,他應該感到慶幸的,但似乎又不是慶幸……不止是慶幸。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許是……猶疑不安,這到底說明今天這番胡猜亂想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個人被王秀誤導,憑空搞出的鬧劇,還是說從此以后他得懷揣著這個疑問獨自再糾結琢磨個十天八天? 因為林瑾瑜不能否認,在張信禮俯下身的那一刻,曾經有那么一個瞬間……他真的以為張信禮想要吻他。 第108章 林瑾瑜的試探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里,林瑾瑜陷入了對張信禮的觀察中。 他倆因為住一起,張信禮又幾乎只跟他一個人熟,因此每天上學、課間、中午、放學基本都一塊行動,堪稱形影不離。到家了雖說各自有各自的房間,可他們擅長的科目比較互補,所以最近待在一起寫作業的時間也逐漸變長。 這使得林瑾瑜每天有大把的時間和機會去觀察張信禮。 張信禮對他挺好,這點他知道,不光他自己知道,班里挺多人都開始把他們劃成死黨,成天調侃他們倆跟兄弟似的,干啥都一起。 上課頻繁傳小紙條,課間沙雕打鬧,不管一方有事兒耽誤到多晚,另一方都會等。 這些點點滴滴,林瑾瑜過去從未覺得有什么不妥,可有色眼鏡一旦戴上了,再想取下來就難了。 他的理智一再告訴他你醒醒吧,你這是魔怔了!可大腦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聽理智的勸誡。 在他第一百零八次上課走神,被老師叫起來答問題答得不知所云之后,許釗終于忍不住了,他道:“鯨魚,你這又怎么了?沒事兒吧?最近也沒見你們吵架啊,怎么又跟丟了魂似的?!?/br> “???”林瑾瑜說:“什么丟了魂……” “就你啊,”許釗道:“上次你跟那誰吵架的時候也這么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兒,我上午他媽叫你三聲你都愣沒聽見?!?/br> 林瑾瑜完全不知道許釗什么時候叫了他三聲,他道:“我……沒什么事啊,就想題目去了?!?/br> 他不敢跟任何人說他糾結的事兒,畢竟這也太他媽天方夜譚了,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說他是受了那本外傳漫畫的刺激才想東想西的,畢竟有哪個男生會看些這種題材的東西,看了就算了,還看進心里去了,七想八想,胡思亂想,實屬丟人。 許釗現在對林瑾瑜的任何話都抱有三分懷疑,他狐疑地看著林瑾瑜:“是嗎?不是又跟那誰有什么過節了吧,別再搞我了蟹蟹?!?/br> 什么那誰這誰這誰那誰,林瑾瑜道:“什么誰誰誰,沒名字的嗎,直接叫大名好嗎?!?/br> 許釗撇撇嘴:“切?!?/br> “切屁,”林瑾瑜道:“你還輸給人家了呢,你要不叫大名,非要叫人爸爸我也沒意見?!?/br> 許釗立刻撲過來弄他:“說什么呢你!” “呀呀呀,脖子……脖子!”林瑾瑜把他甩開:“下手沒輕沒重的?!?/br> “你有輕重,你頭重腳輕?!痹S釗看著他,憋了幾秒后好似蚊子哼哼一般地道:“你怎么不勸勸……那個誰,讓他來籃球隊?!?/br> “???什么東西?”林瑾瑜沒太聽清他那哼哼,又問了一遍:“勸什么玩樣?” 許釗道:“沒聽清算了?!?/br> “你能不能爺們點,說清楚了,姑娘上花轎嗎,還欲說還羞的?!?/br> 許釗怒:“我去,說誰姑娘?我是問你!怎么不勸張信禮來參加籃球隊,聽得夠清楚了嗎?” 這家伙最擅長的東西可能就是籃球,一向壓著別人打的,這次被別人碾壓了,看起來是少有的服氣了。林瑾瑜本想大聲“喲喲喲喲喲”一番,但想到許釗的自尊心,臨時剎了車,既沒怎么也沒怎么,只是很平常地說:“我實話說吧,我勸了,他不愿意來?!?/br> “啥?”許釗似乎有點不相信:“沒騙我吧,他技術那么好,怎么可能……” “騙你干啥,我又不是不知道老胡對我們外線有多頭疼,天天被罵得跟屎一樣,我能不想我們隊來個高手嗎?” 許釗一想好像確實應該是這么回事,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道:“啊,為什么啊……” “你問我,我問鬼去?!?/br> “是不是你倆鬧什么矛盾,還是他對籃球有什么心理創傷?” “沒有啊?!绷骤ぷ屑毣叵肓诉@些天他跟張信禮的相處,很和諧很美好啊,沒有什么矛盾……除了上次他yy人家性取向還裝睡,可張信禮又沒讀心術,不可能知道的。 至于后者嘛……林瑾瑜想:別說還真有可能,張信禮每次拒絕的時候都特利落,那個干脆勁,怎么看怎么有點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意思……但是練習賽他打得挺好啊,真要是ptsd不會是這個表現吧?看來這條不靠譜,也否決。 他跟許釗相對而坐,倆人推己及人,跟柯南破案一樣把他們能想到的種種可能全推理了一遍,最后發現沒一個成立的。 到底為什么? 他們正玩推理游戲玩得起勁,張信禮忽地在他們背后喊道:“瑾瑜,我早上出門的時候好像忘了帶門禁卡?!?/br> 他們小區保安挺嚴的,外賣有時候都不放行,沒門禁得去敲保安室的門,還得提供好些信息才給開門,很麻煩。 算上上次,林瑾瑜這是第二次背后yy張信禮被正主撞見了,雖說正主不知道吧,可他自己挺心虛的,當即有點狗腿地道:“別急別急,我找找?!?/br> 林瑾瑜在自己書包夾層里翻到了兩個月沒用過的門禁:“沒事,我帶了,”他說:“還好我一直塞這兒,沒把它拿出去?!?/br> 張信禮確定他帶了門禁卡以后放心了:“那就好,”他掃了一眼跑到林瑾瑜旁邊坐著的許釗,說:“省得麻煩?!?/br> 許釗自從上次在張信禮手上吃了個零蛋后是真的有點怵他,而且面對面的時候還覺得特沒面子,當即一秒都不想在這兒待了,臉一垮,起身就回了自己座位。 喬嫍轉過來,插嘴道:“你倆還一起住???” 班上其他人并不知道張信禮跟林瑾瑜家的一大幫子事兒,只當是玩得不錯的普通同學。 林瑾瑜道:“呃……是啊,怎么了?!?/br> 喬嫍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你倆真是兄弟?長得也不像啊?!?/br> “什么跟什么,”林瑾瑜說:“他爸媽是他爸媽,我爸媽是我爸媽,我倆沒血緣關系,他不是外地人來上海讀書嘛,就單純地……住在我家?!?/br> 張信禮說:“借住?!?/br> 喬嫍理不清這其中的關系,林瑾瑜也沒法三言兩語解釋清楚,畢竟他為啥會跟張信禮認識好像是個很長的故事,長到要從爺爺輩說起。 理不清就算了,喬嫍轉了回去。 下午發英語單元小測的試卷,林瑾瑜英語還可以,勉勉強強能擠進上游,他學習一向很應付式,分數出來正常發揮他就心滿意足了,也不求天上掉什么餡餅。 老胡有點事,因此提前通知了今天放學只練體能,預計會比平時早大半個小時下訓。 林瑾瑜美滋滋地收拾了書包準備從一天的學習中解放回家,轉到后面去叫張信禮。 “嘿,”林瑾瑜斜背著書包跨過去,懟到張信禮面前,道:“我們今天散得早,你跟我一起下去吧?!?/br> 他說第一句的時候張信禮沒回話,林瑾瑜又敲了敲他的桌子,張信禮才抬起頭看他道:“怎么?” “我說……”林瑾瑜看他臉上的表情好像不是太好,但又不知為啥,只道:“籃球隊今天會放很早,你跟我一起下去吧?!?/br> 張信禮只冷淡地回了句“知道了”就不說話了,沒收拾東西的意思,也沒怎么看他,頗有點趕人的意思。 “你怎么了?” “沒怎么,”張信禮有點不耐煩地說:“要訓練就快點去?!?/br> 林瑾瑜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他了,看張信禮確實情緒不太好的樣子,就沒再打擾他,自己背了書包往外走,道:“那你好好待在教室,等會兒我上來找你?!?/br> 張信禮看著自己桌面上的作業,回了一句“嗯”。 眼看就要臨近比賽,球隊要去訂隊服了,這是早在報名的時候就通知了的,照好的買的,一套150,但配色和號碼啥的還沒定。 林瑾瑜他們練完體能,一個個累得跟狗一樣趴地上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