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暗戀你 第71節
徐晏馳伸手勾住邊緣,不讓她拉。 梁橙暗暗用力,就是不睜眼。 兩個人較了片刻勁,最終她取得勝利,把被子整個蒙上來,蓋住自己的臉。 徐晏馳笑了聲,屈指輕彈一下被子,往外走。 “給你一天時間。晚上回來再跟你算賬?!?/br> 第五十章 聽著節律平穩的腳步聲離開, 在一門之隔外逐漸遠去,最終徹底消失不見,房間內徹底陷入靜謐。 在黑暗和幽謐中憋了兩分鐘, 梁橙才悄默默把被子拉下來,露出臉,重新獲得空氣。 可能是悶的,她整個人像一只緋紅的蝦, 在床上靜躺片刻, 才起身下床。 明知徐晏馳走了, 打開房門時依然充滿戒備, 唯恐他的腳步聲是偽裝,其實躲在某個地方等著伏擊她。 套房寂靜無聲, 落地窗將大量陽光容納進來, 室內明潔光鮮。 杯盞在餐桌上熠熠生光, 食物新鮮的色澤與香氣, 喚醒清早的胃口。 餐點豐盛,還帶有溫度,梁橙確認沒有危險,才在餐桌前坐下來享用。 吃完早餐,管家帶人來收拾,見到她時笑瞇瞇地問候:“梁小姐, 昨晚休息得好嗎?” 再普通不過的問候, 這時這好似別有深意。 梁橙剛剛平靜下去的大腦, 又被喚醒, 不由自主開始回想昨晚。 “……挺好?!彼偠ǖ鼗貜鸵痪? 從容地走回房間, 一關上門, 便用雙手捂住臉。 這間酒店套房她是待不下去了,洗澡換了身衣服,便遠離這個“案發現場”。 不知為何做賊心虛,看誰都覺得對方是徐晏馳派來的,已經知道了她昨晚的“秘密”。 戴上墨鏡,把小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才安心。 她仿佛來度假,盡情吃喝玩樂,可惜吃什么都食不知味,玩什么都神思不屬。 也不知怎么,徐晏馳這個人總是很不講禮貌,招呼也不打一個,冷不丁地就在她腦海里跳出來一下。 梁橙在外面閑逛了一整天,傍晚越來越臨近,心里打的鼓點便越來越密集。 她心不在焉地四處游蕩,走到酒店附近的海灘。 光著腳,踩在被潮水沖過的濕軟沙子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 從三三兩兩聚集的游人,走到人煙稀少。 從夕陽低懸、金光萬丈,走到完全被海平面淹沒。 忽然間聽到身后有腳步聲,回過身,看見徐晏馳。 太陽落下去的速度很快,天色已經暗了幾分。 他從一片碧天海影中走來,傍晚海邊風很大,鼓蕩著他的襯衣和褲腳。 梁橙拎著鞋子站在原地。 從未覺得一天時間如此短暫,竟不夠她做好一個心理準備。 看著徐晏馳踩在松軟的沙子,緩步向她走來,只好深吸一口氣,站直身體。 來都來了。 她心想。 徐晏馳走到她面前,看她一眼:“還以為你跑了?!?/br> 梁橙拎著鞋子,理不直氣不壯地和他對視著,說:“我不是那種人?!?/br> 徐晏馳反問:“那你是哪種人?” 梁橙眼神從他雙眼飄移走,又飄移回來,這次盯著他下巴。 沉默幾秒,她很輕地清了一下嗓子:“你不是要算賬嗎,現在算吧?!?/br> 她撐起很有氣勢的樣子,認真跟他理論:“昨天晚上的事,也不能說是我一個人的責任,我喝醉了,你又沒有醉,你是可以拒絕的?!?/br> 徐晏馳似乎對此持不同意見,似笑非笑道:“你好像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你那么真誠地引-誘我,我很難拒絕的?!?/br> 梁橙臉頰一熱,忍不住辯駁:“我沒有引-誘你?!?/br> “你說我嘴唇很軟?!毙礻恬Y重復她昨晚親口說過的話。 梁橙攥著兩只鞋,腳指頭摳著沙子,臉更熱了。 “這還不是引-誘嗎?”徐晏馳說。 “那我后來又沒有邀請你去我房間……”梁橙底氣不足,聲音越來越低,實在羞于提起后面的事。 徐晏馳低眸,饒有興致地欣賞她越來越紅的臉,語氣卻很涼?。骸斑@么說,你是不打算對昨晚負責了?” 從沒做過負心漢的梁橙心一虛,忙說:“不是?!?/br> 徐晏馳不緊不慢:“那你的意思是?” 梁橙略微停頓片刻,認真道:“如果你想要我對你負責的話,我可以負責的?!?/br> “那樣最好?!?/br> 徐晏馳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我這個人比較傳統,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姑且讓你負責吧?!?/br> 梁橙思考了整整一天,沒辦法確定,昨天晚上后來,他們兩個到底有沒有越界的行為。 她傾向于沒有,但又沒法解釋換衣服這件事。 徐晏馳總不會正人君子到,把她衣服都脫了,什么都不做,只幫她換上睡衣? 腳指頭說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梁橙畢竟也沒經驗,不曉得事后到底應該是一種什么狀態。但看徐晏馳的反應,應該是真的了。 難道是因為過程比較快,所以她沒什么感覺? 一想她不免面紅耳赤,趕忙打住。 她原本沒打算欺騙玩弄徐晏馳的感情和身體的。 但既然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 “好?!彼f。 徐晏馳道:“你好像不太興奮?!?/br> “什么?” “你傾慕我這么久,對我一往情深,現在終于得償所愿,得到我了,不是應該很興奮嗎?” 梁橙磨了磨牙,我怎么就那么愛你呢。 她露起一個笑容:“興奮?!?/br> 徐晏馳端詳她幾眼,點頭:“看得出來?!?/br> 梁橙:“……” 將來徐晏馳知道她其實是個黑心臥底的時候,估計會很受傷吧。 她面無表情地想。 那也不能單怪她,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自愛吧,這么容易就被她得手。 一陣潮水涌來,涼涼地鋪蓋她雙腳。 天色愈暗,海水漸冷。 徐晏馳朝她遞來一只手。 梁橙瞅瞅他的手,又抬頭瞄他,沒明白。 他沒說話,伸手將她手中的鞋接過去,換到另一只手拎著。 接著右手牽起她。 “晚上冷,走吧?!?/br> 梁橙怔了一下,被他牽出那片濕軟的潮水。 沙灘留有白日的余溫,她赤腳走在上面,跟著徐晏馳,低頭看那只被他握在掌心的手。 海邊真的冷下來了,他手上有干燥的暖意。 像冬天的棉被,和熱烘烘的暖爐。 徐晏馳牽著她回酒店,一直沒放手。 梁橙不大習慣,左邊手臂都微微有一點僵硬。 又不好叫他放開,免得他再解讀出諸如自己始亂終棄這種意思,她不好解釋。 大堂人來人往,經過的人們投來視線,徐晏馳衣冠楚楚地拿著她的鞋,一點不見局促。 遇見管家,他笑瞇瞇地問候:“徐先生、梁小姐?!?/br> 梁橙強自鎮定,聽見他同徐晏馳匯報:“兩位的禮服已經熨燙好,送到房間了?!?/br> 回到房間,兩套禮服已經掛在客廳的移動衣架上。 一套男士黑色正裝,一件女士禮裙。 一進房間,梁橙趕忙把自己的鞋從他手里拿回來。 徐晏馳說:“去洗個澡換衣服?!?/br> 梁橙看了眼那條裙子:“待會要去什么地方嗎?” 徐晏馳提醒:“你約了高太太?!?/br> 梁橙隱約記得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