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難逃 第81節
沈聽竹看著她,眼里緩緩流淌著情思眷戀,“無妨,我跟你們一起去?!?/br> “隨你?!绷州p染不再看他,率先與魏怡寧和陳瑤登了船。 她坐在艙上靠窗處,伸長了脖子往外瞧,見沈聽竹由莫辭攙扶著往船上走,才收回目光。 魏怡寧看她古里古怪的,忍不住問她:“你與你那表哥可是有什么仇怨,你說話那么不客氣?!?/br> 林輕染動了動唇瓣沒吭聲,她已經夠客氣了。 陳瑤看得比她還起勁,張望著還在船頭的沈聽竹道:“表哥雖然腿腳不好,可模樣氣度都是一絕?!?/br> 林輕染聽得眉頭直皺,當即便說:“二表哥已經有妻室了?!?/br> “娶親了?”陳瑤遺憾的又看了兩眼才收回目光。 幾人都登了船,沈聽竹是最后進來的,只坐在最末的空位。 夏書銘對林輕染可謂殷勤備至,什么心思昭然若揭,只是礙于沈聽竹這個表兄在,不敢出格。 沈聽竹雖看得礙眼,到底忍住了沒有發作,直到夏書銘給林輕染斟酒的時候,他才涼涼開口,“她不喝酒?!?/br> 夏書銘放下酒壺抱歉道:“是我思慮不周,那就喝茶?!?/br> 沈聽竹又道:“夜里喝太多茶會睡不好,染染還是喝些果子飲?!?/br> 林輕染故意和他唱反調,拿過夏書銘手里的酒壺,“誰說我不能喝的?!?/br> “我父兄都不管,你憑什么管?!绷州p染譏諷一笑。 沈聽竹好像沒脾氣一樣,好聲好氣地說,“你總也叫我一聲表哥,我自己要照顧你?!?/br> 林輕染又生氣了,表哥,那就做一輩子的表哥吧! 船已經在映湖上游了一圈,沈聽竹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br> 相比沈聽竹的和風細雨,林輕染就像豎起渾身刺的刺猬,劍拔弩張。 “你要回就自己回?!?/br> 魏怡寧還沒見過林輕染這么不給一個人面子的,趕忙打圓場道:“不如今日就到這?!?/br> 夏書銘心里再舍不得讓林輕染走,面上也不會表露出來,他體貼地笑說:“我看也好?!?/br> 林輕染沒說話,側過身拿背對著沈聽竹。 夏書銘見她心情不好,趁機道:“林姑娘若是不盡興,改日我們可以再來?!?/br> 林輕染朝他莞爾一笑,“好啊,你上回不是說想見見六折十二回長廊的景色,我們就去那?!?/br> 夏書銘喜出望外,“那就一言為定?!?/br> 沈聽竹瞇起眸看他,眼底寒光一閃而過,冷冷別過頭。 等林輕染看去的時候,他眼簾輕覆遠睇著漆黑的湖面,神色很淡,讓她心里又微微一揪。 船只很快便靠了岸。 林輕染隨著幾人下船,在經過沈聽竹身側的時候,袖下的手被他無聲牽住。 沈聽竹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溫柔喚她:“染染?!?/br> 林輕染縮了縮指尖,狠心將手抽了出來。 她要走,沈聽竹又改為拉住她的袖子,他從前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同情,如今卻在林輕染面前示了弱,“染染,我走不動?!?/br> 第068章 夏書銘走出艙房見人沒有跟上,想要回身去看,莫辭已經先一步把人攔下,“諸位請回吧?!?/br> 艙房內懸掛的紗幔擋住了他的視線,只朦朧看到兩人的影子,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夏書銘早已是心癢難耐,若不是這平空冒出來的表哥,他今日或許能一親芳澤。 莫辭冷眼看著他,“請?!?/br> 他暗諷夏書銘不知死活,竟惦記上世子的人,他該慶幸今日是世子親自來了,否則但凡他有膽子敢沾一下手,隱于一旁的暗衛都會摘了他的腦袋。 那一片紗幔后,林輕染板著臉,拉住自己的袖子往外抽,冷言冷語,“我讓莫辭進來?!?/br> 沈聽竹不放手,林輕染力道大不過他,干脆脫了最外層的大袖,上身只剩了抹胸,兩條細白的手臂露著,“你喜歡就拿去?!?/br> 林輕染很矛盾,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走,還是想留下,但她知道沈聽竹絕不會讓她這樣就出去。 果然,手腕被握住,沈聽竹眸中浮現痛色與慌亂,“……染染?!?/br> 她還想冷言,腰也被扣住,沈聽竹將她按向自己,雙手沿著她的臀滑至腿彎,輕易便讓她分膝坐在自己腿上。 林輕染漲紅了臉掙扎,“還請二表哥自重!” 林輕染扭個不停,沈聽竹手法刁鉆在她腰上輕一捏,她就跟卸了力似的軟了下來,甫一貼近,對彼此身體的熟悉,以及這些日子的思念,頃刻間便涌了上來,讓林輕染不受控制想要貼他更近一些,她只能在嘴上說狠話,“沈聽竹!” 沈聽竹輕輕拍她的后背,安撫她的焦躁,“染染總要聽我解釋,我們談一談?!?/br> “我沒什么要與你談的?!绷州p染說完唇緊緊扁下,委屈又倔強。 “那染染聽我說?!鄙蚵犞翊瓜麻L長的睫毛,目光糾住林輕染通紅的雙眼,“瞞著你是我的錯,只是我那時也不能肯定就能萬無一失……所以不敢再讓你失望第二次?!?/br> “若我能活,我定是要守諾來娶你的,可若我不幸死去,我希望你能忘了我?!?/br> 林輕染聽著他說,眼淚一下就滑了出來,沈聽竹去吻她眼下的濕意,被林輕染轉過頭避開,“可我已經忘了你了?!?/br> 沈聽竹呼吸繃緊,“不準?!?/br> 林輕染深深吸氣,自己恍恍惚惚了整整一月,只要一想起便心疼的難以復加,豈能讓他三言兩句就過去了。 她推開沈聽竹起身,低下視線認真看著他,“給你燒紙的時候,我就告訴自己,燒完就忘了你,所以現在我們之間?!?/br> 沈聽竹伸手去拉她,有了第一次,林輕染反應極快的退了幾步,故意激他,“你能解蠱我很開心,只是我們之間那些,已經不作數了?!?/br> 沈聽竹唇色發白,“你早已把自己嫁給了我,那身嫁衣還在我府上,如何不作數?” 林輕染瞳眸黑白分明,眸光平靜,“我也說過只做你一夜的妻子,日后我要嫁誰,與你都沒有關系?!?/br> 還真是什么都敢說,沈聽竹真想把人拉到懷里好好教訓一番,讓她知道究竟有沒有關系。 然而開口說出的話,卻與心中所想截然相反,他語氣很輕,“染染強占了我的身子,說不要就不要了?” 林輕染眸光閃了閃,眼下快速浮起一抹紅,裙下的雙腿憑空酥麻了一下,她撿起掉在地上的大袖,硬氣的扔了句“不要”,慌不擇路地往外走去。 走出艙房,她才發現船只不知何時又行到了湖中央,定又是沈聽竹安排的。 她站在船頭吹了會兒風讓腦子冷靜冷靜,才蹬蹬蹬走回去質問。 揮開紗幔,沈聽竹抬眸看來,他修長的指正執了杯盞慢慢在飲,眼里蘊著落寞,極白的膚色使得酒意輕易就在他眼下熏出了薄紅,他身體歪斜靠在憑幾上,交領襟口微敞,露出清晰的鎖骨,頹靡又風流。 “染染?!鄙蚵犞衩糟哪抗饽z在她身上。 林輕染翕動唇瓣,“讓,讓船靠岸?!?/br> “靠岸讓你去找別人?夏三?”沈聽竹搖頭,說話的速度變慢,“不行,他養外室,風流成性?!?/br> 林輕染看著他這樣已然帶了醉意,她走上前彎腰看他,“我偏要去?!?/br> 沈聽竹眼里恢復一絲清明,擒上她的腕子往前一帶,林輕染措不及防跌進他懷里。 另一只手緊摟住她的腰,沈聽竹埋首在她的細頸處像孩子一樣輕蹭,嗓音也不復以往的清清冷冷,“我不比他好么……不許去?!?/br> “染染,染染?!彼槐楸猷牡貑?,綿長的語調相思繾綣,把林輕染喚的心都軟了。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沈聽竹竟枕在她肩上睡了過去。 林輕染從他身上下來坐到一旁,沈聽竹閉著眼,一條手臂擱在憑幾上,腦袋則歪在手臂上,眼睛閉著乖順俊朗。 林輕染呼吸發熱,小聲嘀咕,“怎么酒量比我還差?!?/br> 她抬起腰,貼近了拿手掌輕輕拍他的臉,“醒醒,沈聽竹?!?/br> 回應她的只有溫緩綿長的呼吸,掃在林輕染臉上,將她臉上的熱意燙的更深。 她視線從沈聽竹的眉眼間落下,挺直的鼻梁,薄唇透紅,下頜的弧線與頸項的線條完美銜接,林輕染目光往他領口下睇去。 心思guntang的鼓動,林輕染將腰低下去,顫抖的鼻息靠近他的脖子,沒有了一慣的藥味,他身上只剩下清冽的茶香。 她輕輕將唇貼上去,先是摒著呼吸蹭了蹭,見沈聽竹沒有反應,才泄憤似的拿牙尖一頓咬。 而本應該睡著的沈聽竹無聲睜開雙眸,清明的眸子里哪里有一絲醉意,唇角勾起淺弧。 * 第二日林輕染在園子里散步的時候,已經悠悠的哼起了小調,秋芷也不知道昨夜都發生了什么,只跟在后面問道:“小姐可是消氣了?!?/br> 林輕染往上翹著嘴角,瞥見從另一頭過來的沈聽竹,立馬換了臉孔,嬌蠻道:“沒有?!?/br> 她嘴上硬,步子卻沒動,再往前是石橋,沈聽竹不方便過去。 “染染?!?/br> 林輕染輕哼,“我與二表哥沒那么熟?!?/br> 沈聽竹從善如流的改口,“表妹?!?/br> 林輕染將視線從沈聽竹脖子上掠過,看見那一點點紅,心虛地悄悄抿唇,沈聽竹還沒說什么,她就先一步將自己往外摘,“夏日蚊蟲多,二表哥脖子上是被蚊子叮的吧?!?/br> 沈聽竹含笑摸了摸脖子,“我昨夜似乎是醉酒了,不記得后面的事……或許是吧?!?/br> 林輕染不去看他的目光,點頭說:“一定是?!?/br> 門房在這時候跑來,“小姐,夏三公子讓人傳了口信來,說是邀您去賞景?!?/br> 林輕染早將夏書銘拋到了腦后,正想推了,就看到沈聽竹 朝自己望來,自己昨夜那么信誓旦旦的說了,不去豈不是讓他得意了。 林輕染下巴一揚,“你去回話,就說我一會兒便到?!?/br> 沈聽竹垂下了視線,看著自己的雙膝,“我能不能也去?!?/br> * 夏書銘坐在湖心風雨亭里,此地需乘船才能上,他特意摒退了下人,還包了碼頭所有來此處的船,為得就是確保絕不會有其他人打擾,如今就等林輕染過來了。 夏書銘手里搖著柄玉骨折扇,心思已經燥熱起來,今日他必是要嘗嘗這惦念已久的滋味,他平日玩的花樣就多,可在這江水面上,由天光照耀,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