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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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石給逗樂了,“噗嗤”一笑,干脆像條死魚般攤開了手腳趴在桌面上,破罐子破摔道:“都來沾吧都來沾吧,還怕給你們沾沒了不成?!?/br> 他一開口,一群弟子便嘻嘻哈哈湊上來,像摸歡喜佛的金身般,把他從頭到手到后背都摸了個遍,把個體體面面的仙君直摸得衣冠不整,發絲繚亂。 謝秋石任他們一個個都摸完了,才抬了醉眼,沖不遠處站著的靈鏡笑道:“你怎么不來沾點?嫌棄我么?” 靈鏡無可奈何,走上前,架起他的手臂,讓仙君靠著自己的肩膀站起來。 “都別胡鬧了?!膘`鏡道,“我該送仙君回去休息了?!?/br> 眾弟子又嬉笑一番,才一哄而散,靈鏡架著謝仙君,走了兩步,謝仙君又不干了,一個屁股墩子坐在地上。 “背我?!彼麩o賴地伸出手,“走不動了?!?/br> 靈鏡無話可說,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才蹲下身,把人背在背上。 謝仙君大概是用了什么術法,整個人毫無分量,如羽毛般落在靈鏡的背上,靈鏡背著他,慢慢地往桃花開遍的山中走去。 耳邊傳來不成曲調的哼唱,靈鏡一邊走,一邊出神,肩膀上忽然有一口氣吹在他頸口,他癢得一哆嗦,險些把背上的大家伙甩出去。 “別鬧別鬧?!敝x秋石埋在他背上悶悶地笑著,“給你吹口仙氣。怕你仙緣不夠,本座特地給你開小灶呢?!?/br> 靈鏡聽得出神,半晌才笑道:“仙君是真的覺得我能成仙么?” “能啊,有什么不能?!敝x秋石心不在焉地道,“若不能,將來你和他們一起老得掉了牙、變成灰,誰來給我捏肩捶腿???” 靈鏡低嘆一聲。 “怎么?不樂意?”謝秋石不高興了,在他背上表演了個鯉魚打挺。 靈鏡忙道:“仙君,別鬧了……” “嗯?你真不樂意?你真不樂意我要把仙氣吸回去了!”說著他又對著靈鏡的脖子用力一吸。 靈鏡驚呼一聲,面色微赤:“自然是,自然是樂意的。仙君莫要再胡鬧了?!?/br> 謝秋石發出惡作劇得逞的大笑,靈鏡自己也被逗笑了,兩人的身影消失在桃花影中,唯余下青苔上不深不淺的腳印,長長的,一路蜿蜒。 謝秋石被背回床上時已是半夢半醒,一陣熟悉的焚香縈繞在鼻端,他撐開眼皮,只見靈鏡正在替他燃上安神香。 “……”他動了動嘴唇,想問什么話,卻沒開口。 靈鏡趕緊小跑過來,拉上薄被,蓋在他身上,又端過桌上早已備好的醒酒湯,喂他一口口喝了。 好熟悉的味道。謝秋石心想。 醒酒湯還是熱的,做得很甜,帶著淡淡的花香氣,大約是因為加了花蜜,謝秋石喝一口,便出一回神。 “仙君,喝完便休息吧?!膘`鏡輕聲道。 謝秋石乖巧地把醒酒湯喝了,隱隱間,他似乎聽到了清脆悅耳的鶴唳,以及若有若無的簫音。 他忽然覺得像回到了某個懷抱中一樣安全,無意識間手指抓住了腕上的翠玉佛珠,輕輕撫摸著,光潔微冷的觸感好像會哄人一般,很快就讓他合上了雙眼。 第126章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靈鏡放輕了腳步,不多時,木門碰上,小院中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在塌上翻滾兩圈,又覺冷清,便夢游似的爬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手里還抓著那串佛珠,腳步已挪到房里的大香爐前。 他目光怔怔地盯著香爐,挨過去,用冷冰冰的胳膊肘蹭了一下,便將那大銅爐當做個有體溫的人,緊挨著爐身打起盹來,那香味正沖著他的鼻子去,許是因為太習慣,他竟也不覺得熏嗆。 沒過多久,肩膀上便熱辣辣的燙起來,忽地一陣勁風打來,“噗”一聲,打滅了香爐中的火星。 謝秋石猛地睜開眼,臉上還有些倦色,目光卻銳利如刀,他看向四周,只見門窗緊閉,低頭瞧那香爐,卻見一顆紅色的石子從爐膛中滾出來。 他呆呆看著那顆石頭骨碌碌轉了兩圈滾在地上,“啊”地輕呼一聲,腦子卻忽然清明起來。 謝仙君繞著房內來來回回踱了幾圈,拿起桌上盛醒酒湯的搪瓷小碗,轉了轉,又抬腳踹翻了一旁的香爐,拿手指沾了點香灰,湊到鼻端嗅了嗅。 他想起來這熟悉的氣味是從何處來的了——那熏香也好,花茶也罷,分明都是他在瀛臺用慣了的東西! 他又瞧向腰間那柄無人認領的玉扇,以及那串翠玉佛珠,他想起自己前幾日跟靈鏡脫口而出的話:“瀛臺那幫小畜生從不送我東西”,他盯著那一水兒滴溜圓的名貴美玉,忽地發了狠勁兒,將那珠子一顆顆扯下來。 一百零八顆玉珠流水般一瀉在地,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珠子便好像有了靈性般跳起來,一顆接一顆纏在他腕子上,他給氣笑了,又想將那珠串解下來扯開,這回珠子們仿佛被粘住了一般,任他生掰硬扯,也取不下來。 謝秋石往床邊一坐,怒道:“你躲在哪個角落里頭呢?快給爺爺滾出來!” 沒有人理他,窗外風聲沙沙響著,手上的玉串幽深的泛著光亮。 “快出來!”謝秋石又喊,“這樣捉弄我,很好玩么?” 一聲無奈的嘆息響起,謝秋石睜大了眼睛,然而,眼前卻沒出現那熟悉的身影。 他不信邪,眼睛都瞪酸了,依舊什么也沒瞪著,倒是一肚子的委屈苦水通通泛了上來,他睫毛一顫,眼睛一眨,淚珠子便從那翠玉般的眼睛里滾出來。 就在此時,一只修長的手掌覆住了他的雙眼,指節微曲,拭去了他的眼淚。 他的身體一下子僵住了,任由那體溫貼著他的后背,一雙手臂不松不緊地扣住他的肩膀,干燥的掌心依舊覆蓋著他的眼皮,他就這樣被禁錮著動彈不得,不能視物。 “裝神弄鬼的?!彼麙炅藪瓯丬浟讼氯?,聲音里還帶了點哽咽,“為什么躲著?” 只聽背后那人輕聲開口:“你說你不想見我?!?/br> 謝秋石怔怔由他抱著,許久才道:“珠子是你送的?” 那人沒有說話。 “扇子也是你送的?香爐和湯水都是你送的?”謝秋石追問,“我記得那天我睡在樹林里,余素清說他和弟子在渡口發現了我,也是你做的?” 那人依舊一言不發,默認了。 謝秋石眨巴兩下眼睛,又開始滴滴答答調金豆子,他覺得丟臉,把眼睛閉得死緊,這水珠卻還是從眼皮子縫里溜出來。 “你走都走了,”謝仙君聲音啞啞的,帶了點怨恨,又有不自覺間藏著些欣喜,“還來管我作什么?” 背后那人沉默良久,才道:“我放不下你?!?/br> 謝秋石的雙頰一下子燒得通紅,也顧不上哭了,他咬了咬嘴唇,一頓足,踟躕一通,方小聲確認:“真的是放不下我嗎?” 那人很輕地“嗯”了一聲。 謝秋石囁嚅著問:“真的,只放不下我?” 那人又“嗯”了聲。 “你主掌這許多花草石頭,飛禽走獸,仙魔鬼怪,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妹子,”謝秋石道,“若他們都化了形,你也只放不下我么?” 那人動作微頓,忽然低低地笑了一下。 謝秋石惱道:“你笑什么?” “我主掌這許多花草石頭,飛禽走獸,仙魔鬼怪,所以才能明白……”那人沒有回答,只啞聲道,“三界蒼生,輪回反復,活而復死,死而復活……再也不會有第二個謝秋石了?!?/br> 謝秋石張大了眼,近乎失語,他想推開眼前那只捂著他眼睛的手,卻被扣著后腦打橫抱起來,平放在床上。 他掙扎著拿腳去蹬,卻只蹬到了被褥,那人蓋著他的眼睛把他壓在床上,膝蓋頂在他腿間,單膝跪著俯下身來,捏著他的臉頰,對著他的嘴唇輕輕一吻。 他羞惱地“嗚”了聲,嘴唇還微張著,似是不滿,又像是沒親過癮。 天光順著指縫透進來,接著,蓋著他的手掌動作一滯,便消失了。 謝秋石重獲光明,還沒反應過來,他眨著濕漉漉的眼睛,暈乎乎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打翻的香爐、桌上的瓷碗、掩上的紗簾、地板上的石子。 風聲依舊唆唆,院內仍然只有謝秋石一個人。 適才的所有情思密語、手足交纏、唇齒相依,都如一場酣醉后的大夢般,消失無蹤了。 第二日依舊風平浪靜,謝秋石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然而從他邁出小院那一刻起,一切便通通不一樣了。 武陵弟子一大早便跑來招呼他,口稱專為他建的小樓已經竣工,他一頭霧水地走進山間,瞧見那座架在山間、彩繪遍布的精巧竹樓時,不禁面色一滯。 “什么時候開始建的?”他指著那小樓劈頭蓋臉地問道。 那弟子立刻結結巴巴起來,恰巧眼間靈鏡大師兄迎面走來,他忙投去求救的目光。 謝秋石丟了他,轉頭去問靈鏡,面色不虞:“你們和那個姓燕的一起演戲騙我,是不是?” 靈鏡訝然:“仙君何意?” 謝秋石冷笑道:“這樓分明是照著我府上那工匠的圖紙造的,我房里的熏香茶水都是瀛臺山送下來的東西,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和燕逍合謀詐我!” 靈鏡忙道:“仙君誤會了,這些東西都是我在為仙君整理隨身物品時發現的,我只道是仙君隨身所帶,其余一概不知?!?/br> “你真不知道燕赤城是誰?”謝秋石狐疑地挑了挑眉。 靈鏡嘆氣:“別說是誰,我連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一概不知?!?/br> “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塊臭狗屎?!敝x秋石猛一拂袖,怒道,“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臭狗屎!” 靈鏡無奈,只好微笑著迎合:“既然仙君說他是狗屎,那便是了?!?/br> “是臭狗屎?!敝x秋石加重了語氣。 靈鏡:“……” “說啊?!敝x秋石盯著他。 “……是臭狗屎?!膘`鏡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話出口時只覺脖子后頭一陣發涼。 謝仙君這才放過了他,捉著他的手肘,輕飄飄帶他飛進了精巧的小樓。 一進樓中,謝秋石便又是鼻頭一酸,只見那小樓內的程設與瀛臺后山幾近相同,四面雕花窗楞,左右薜荔藤蘿相伴,樓梯不用木頭,而是竹編,輔以彩繪鎏金,對旁人來說有些花哨張揚了,卻極對他的胃口。 “少個香爐?!彼谥翊睬白吡藥撞?,隨口道。 一只銅鳥香爐驀地出現在床頭,把謝仙君和靈鏡都唬了一跳。 二人面面相覷,片刻后,謝秋石反應過來,對著空氣大叫道:“燕赤城!你個小王八羔子躲在哪里?” 四面只傳來他自個的回音,他拍了拍靈鏡的肩膀,讓他和自己一起喊: “燕赤城!給你爺爺滾出來!” 靈鏡:“……” “燕赤城!再不出來,我叫仙兵打你板子!” 靈鏡:“……” 他喊了兩聲便覺得沒趣了,發現靈鏡在一旁只跟著對口型而不出聲,更是氣從中來,抬起腳就往靈鏡屁股上輕踢了一腳。 “仙君!”靈鏡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