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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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赤城卻垂目道:“武陵快到了?!?/br> 謝掌門一怔,“哎唷”一聲,一個骨碌縱身跳起來,手搭涼蓬往下一看,果見不遠處,青山蒼翠綿延,流水潺潺,云蒸霧罩,百里桃花。 他一樂,登時便將不久前那些古怪的思緒拋了個干凈,險些沒蹦起來,踩得碧霄不滿地直叫。 他笑嘻嘻沖碧霄到了聲歉,繼而迎著風張開雙臂,自得其樂地對著遠處的山頭大喊:“徒子徒孫們!你們掌門大仙凱旋而歸,特來救你們于水火!還不速速痛哭流涕,跪地相迎——” 他喊得大聲,碧霄發出一聲高亢的長鳴,群山間傳來回響陣陣: “還不速速痛哭流涕,跪地相迎——” “痛哭流涕,跪地相迎——” “跪地相迎——” 謝秋石聽得有趣,拽過燕赤城嘿嘿笑道:“燕仙君,你也一起來喊兩聲,嚇嚇你的徒子徒孫們?!?/br> 燕赤城無奈看著他,抬指在他額上一彈:“我可沒有徒子徒孫?!?/br> 謝掌門才不聽他,搖著他的手臂:“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既然跟了我石大仙回門,我的徒子徒孫就是你的徒子徒孫,過年了我還要替他們向你討幾個壓歲錢……” 燕仙君不聽他胡鬧,只笑他:“你又有什么徒子徒孫?” 謝秋石面色一滯,做了個鬼臉,卻仍不死心,“燕郎燕哥兒”一陣亂叫。 燕仙君一聽他開口一句“燕郎”就知不妙,果不其然,謝掌門板著一張臉,一派正經地道:“幽冥教私養食錦蟲,驅使蒼山妄圖嫁禍于我,險些叫我有口難辯、有冤難申,如今我一走這許久,她們又拿捏著我武陵弟子,鐵定布下了天羅地網,要非難我謝秋石!燕郎啊燕郎,你若不給我撐撐場面,我當真,當真不知該如何才能渡過這場劫數,燕郎——” 燕赤城哭笑不得地看著謝掌門泫然欲泣,百轉千回地唱完這出,明知他滿口胡扯,心里倒軟了一半,剛想問句“你要我說什么?”耳邊便傳來一聲破空利響! 謝秋石戲子變臉般面色一沉,右掌一抬,將一枚流矢接在手中。 “這是什么?”謝掌門掂了掂那支羽箭,沉思道,“我不認識這家伙?!?/br> “靈山派?!毖喑喑前櫫税櫭?,輕一拂袖,墨袍招展,只一瞬間,寬大的袖口罩住百十飛來的利器,天女散花般“叮鈴咚嚨”抖落下去,“你要的天羅地網,這不就來了?” “好家伙!”謝秋石瞧花了眼,“劍、刺、鞭、矢……什么都往我跟前砸,這是向老祖宗上供還是給親孫子抓周?” 仙君睨了他一眼:“恐怕都不是?!?/br> 碧霄憤怒地嘶叫一聲,鶴翼一振,將那百十兵刃盡數彈回。 燕赤城輕輕撫摸著鶴頸,目光凌凌:“武陵一脈,以五宗為首,其中奉武陵派為尊,其次天玄門,再次峨眉、靈山、曲江,三門不分上下?!?/br> 謝秋石挑了挑眉:“哦?” “峨眉刺,靈山矢,九曲清江橫鞭抱琴?!毖喑喑抢涞?,“這幾個門派素來不會因為好事聚在一起,不是黨同伐異,便是自相競逐?!?/br> 謝掌門細聽了,瞇著眼看了看腳下,繼而哈哈一笑:“不愧是幽冥教!還是這一手‘借刀殺人’用得最純熟。想來也是,既然打算以蒼生為器具,自然應當‘物盡其用’?!?/br> “你去懂她們做什么?!毕删齾s搖了搖頭,目光沉沉,嘴角倒是微不可覺地抬了抬,“謝掌門?!?/br> “誒喲?!敝x秋石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合著會對我拿腔了啊燕哥兒!” 燕赤城當即破了功,微微一笑,點頭道:“謝掌門,隨本座下去,讓本座見見你的本事?!?/br> 第69章 喜事藏機鋒(一) 燕赤城提過的天玄、峨眉、曲江、靈山,滯留未歸的幽冥教,以及作為東道主的武陵派,此時正聚在桃源津上峰朝陽坡前。 岑蹊河盤腿抱劍坐于峰前,闔目不語,伏清豐提著酒盞立在一旁,醉醺醺地看著眼前一眾幽冥教弟子,嘴角含笑,眼睛里卻沒幾分笑意:“畢鳩姑娘,如你所見,我家掌門這歇就要回來了,有什么事情,何不等到那時再說?” 那名為畢鳩的女子穿著一身蛇鱗似的輕甲,面上怒氣不減,她看也未看伏清豐,只沖一旁靜坐的岑蹊河斥道:“岑峰主!我們幽冥弟子跋山涉水而來,幫你們拔除身上的蟲魄,你竟恩將仇報,私囚我兩位師妹!你若不給我個交代,就算謝秋石回來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 她話音一落,不遠處幾個峨眉弟子便跟著起哄:“岑蹊河,你一個大男人,欺負弱質女流又算什么好漢?” “武陵這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可是不想坐了?” “就是!岑蹊河!算什么好漢?” 諸人紛紛應和,岑蹊河緩緩睜開雙眼,往周遭掃視一圈,一言不發,又閉上了眼。 伏清豐輕咳一聲,眨了眨眼,訕訕笑道:“畢鳩姑娘,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空口無憑,你帶著這許多人要搜查我武陵,總得拿出些憑證來?!?/br> 畢鳩瞪圓了一雙眼:“我畢紅畢青兩姐妹在前往你武陵的水路上沒了蹤影,沿途又有你武陵仙法殘留的痕跡,我們一路尋來,遇到峨眉山的師姐,也稱繼任大典后在武陵丟了幾件法寶……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次如此,還能是巧合不成!這桃源津我非要搜上一搜不可!” “放肆!”不遠處傳來一聲劍嘯,下峰峰主余黛嵐御劍而來,拂袖怒道,“我武陵豈會貪那些蠅頭小利?簡直血口噴人,豈有此理!” 適才那說話的峨眉弟子忽然憤道:“若真實蠅頭小利,我們也犯不上與你計較!我師姐丟的,乃是當年幽冥仙子賞賜的兩枚‘七巧金水珠’,除了你們那個偷雞摸狗的乞丐掌門,還真想不出第二人能有這般本事膽量!” 余黛嵐冷冷一笑,斜劍往她身前一劈,泥沙飛濺:“我怎么不知道,峨眉山什么時候投去了幽冥仙子門下?” “黛嵐?!币恢睕]有開口的岑蹊河忽然溫聲道,“峨眉派皆為女流,幽冥仙子施以恩惠,也不奇怪?!?/br> 余黛嵐訝道:“師兄?” “岑峰主……你可算不裝死了……”東向而立的一名老者忽然桀桀道,“老朽今晨便來了武陵,你以招待貴客為名,將幽冥教的姑娘們和老朽幾個不肖徒弟拘在上峰,恕我直言,這實在不是大宗名門的待客之道哇!” “曲掌門?!贬韬游⑽⒁粌A身,彬彬有禮道,“你們曲江門去而復返,可也是在我武陵丟了東西?” 曲蘇陽聽聞此言,臉色忽而變得鐵青:“我曲江門可不是丟了東西,而是丟了性命!” “原來如此?!贬韬用嫔桓?,“看來也與天玄、靈山二宗一般,是有弟子遭了掏心之禍?!?/br> “岑蹊河!”天玄宗弟子王青叢大叫,“果然是你派人做的!你們和那個蒼什么,蒼山派,就是沆瀣一氣!” “王賢侄此言差矣?!边€未等岑蹊河發話,一旁的白須老道忽然捻須嘆道,“岑峰主幾位門下均有人死于蟲禍,武陵弟子傷亡慘重,他們如何會與蒼山派沆瀣一氣?武陵派是百年名門,斷斷做不出自毀長城之事……恐是遭人蒙騙,才平白受了牽連,成了賊子借刀殺人的棋子?!?/br> 余黛嵐怒道:“胡言亂語!何人能騙得了我師兄?” “咳?!狈遑S輕嘆一聲,“黛嵐,幾位前輩的意思,是那謝秋石殺了人,偷了東西,我們受了他的蒙騙,才奉他為掌門?!?/br> “哪個傻子會受他蒙騙!”余黛嵐暴怒,“等他回來,我就將那賊小子捉拿審問!” 伏清豐:“……” 岑蹊河:“……” “捉拿誰審問?”清朗的聲音忽然自上空傳來, 眾人口中的謝掌門天仙般從天而降,翩然落地,白衣朱冠,一頭烏發草草束起,尚有幾縷發絲臨風搖曳,“喲,可熱鬧著呢!” 余黛嵐喝道:“謝秋石??!你……” 岑蹊河忙抬扇攔下了余峰主,轉過頭神色復雜地看了謝掌門一眼,才拱了拱手,道了聲:“掌門?!?/br> “噯,乖徒兒?!敝x秋石笑著抬了抬手,“說說,怎么趁我老人家不在,大擺宴席,請了這許多人來?我老人家平日里深居簡出,沒見過什么世面,得靠著你幾個介紹介紹才行?!?/br> 說著他的視線滴溜溜往人群中繞了圈,這一眼掃得快而輕飄,竟自帶了幾分居高臨下的輕蔑。 “還是我來吧?!狈遑S深吸一口氣,道,“掌門人,就在您與孔雀教主離去后,幽冥教弟子便陸陸續續來了武陵,依約替眾弟子拔除身上的蟲魄?!?/br> “說得好聽罷了!”余黛嵐冷道,“她們根本不會拔除蟲魄!我派人暗中盯著,就看見她們用藥熏暈了弟子,趁機在我武陵各山走動,行色匆匆,分明是在找什么東西!她們支吾不說,我便把她們拿下了,關在水崖洞。不料沒過幾天,這女的又開始上躥下跳說丟了兩個弟子,非要搜查我們武陵!” “哦?”謝秋石饒有興致地抬頭問道,“你們想搜什么?要不要我替你們指個路?” 幽冥教諸女尚未開口,峨眉山弟子倒是喝道:“謝秋石!你偷了我鎮派的七巧金水珠!速速還來!” 謝秋石聽聞“七巧金水珠”五字,面色微動:“你說是我偷的,可有憑據?” “自然?!蹦堑茏討嵢幌蚯白吡藘刹?,把一顆玉珠扔在地上,“這是你行竊之日,我師姐從你身上搶來的!這東西此世只有一件,眾目睽睽,我看你如何辯解!” 眾人定睛一看,只見地上滾著一顆小小的翠玉佛珠,仔細瞧去,可見珠面上裂紋遍布,顯然是碎開后又修補起來的。 “這是……”王青叢忽然叫道,“這是繼任大典上武陵仙君賞給謝秋石的寶貝!” 謝掌門也“噯”了聲,摸著下巴道:“還真是!” “如此一來,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謝秋石挑了挑眉,沖岑蹊河勾了勾手指,岑蹊河動作一滯,頓了頓,還是將袖中折扇遞了過去。 謝掌門接過折扇,“唰唰”展開,一邊扇一邊道:“幽冥教丟了人,峨眉山丟了寶貝,剩下的,你們呢?你們丟了什么?” 岑蹊河蹙眉道:“三位前輩門下,各自有幾個弟子丟了性命?!?/br> 說著,他連擊掌三下,七八名弟子應聲上來,抬著四具尸身,七歪八斜擺了一地。 謝秋石一看,目色便微微一沉:“這幾位,死得可真有些不同尋常?!?/br> 只見地上那幾具死尸有老有少,一個個張著口歪著頭,四肢僵直,面色青黑,表情震恐,似是看到了什么極駭人的東西。 “謝秋石!”曲蘇陽怒道,“我這兩個弟子來武陵前還是好好的,偏偏返程之時突然暴斃,死狀還如此怪異……” 謝秋石忽然打斷道:“他們是怎么死的?” “已有醫修看過,”靈山門的白須老道嘆道,“我門下一名,曲老兒門下兩名,王賢侄同門一名,他們俱是肝膽破裂,活活掏心而死……除此之外,幾個小孩各自在額部、肩部、足踝、膝彎處有一小孔,如果老朽沒有看錯,理當是……佛珠模樣的法器留下的痕跡?!?/br> 謝秋石安靜聽他說完,面上卻沒有幾分訝色,只是徑直繞到尸身前,往那大張的嘴里看了眼,了然道:“如果我沒猜錯,這幾位都是在東陵城遇難的吧?” 伏清豐愕然問道:“你如何知道?” 謝掌門無賴似的攤了攤手:“因為事發之時,我就在東陵啊?!?/br> 全場嘩然。 “謝秋石!你這是不打自招了?”曲蘇陽大喊。 “謝掌門,”白須老道搖頭道,“你年紀輕輕,竟已誤入邪道……” “賊子,納命來!” “把金水珠還給我——” “唉,等等,等等,”謝秋石懶懶一笑,“我話還沒說完呢,事發之時,我確實在東陵……的城郊別苑,與人琴瑟和鳴,夜夜春宵,被翻紅浪,從此君王不早朝……” 眾人:“……” 曲蘇陽漲紅了臉:“黃口小兒!爾敢……爾敢……” “陸雪杉!”謝掌門面色一正,忽然高聲喝道,“可在?” “見過掌門?!币幻咛粝莸牡茏訌娜巳褐凶叱?,正是岑蹊河門下醫修陸雪杉。 “你看看這幾人,都是何修為?”謝秋石命道。 “是?!标懷┥忌钌钜灰?,便俯身探向那地上的尸首。 “大膽豎子!”曲蘇陽叫道,“妄圖毀滅罪證!” 陸雪杉不理會他,冷冷一笑,手指碰也不碰那一地尸體,只迅速地一眼掃過,便轉身朝謝秋石一禮,朗聲道:“啟稟掌門,四位弟子中,兩名恰至辟谷,一名初成靈髓,還有一名仙骨半鑄。除此之外,仍有一古怪之處,幾名弟子手臂內側都有幾道生長紋,似是用了拔長身體的草藥?!?/br> 謝秋石卻似乎全然不覺得古怪,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看看他們的牙?!?/br> 還未等陸雪杉動手,那白須老道已走到靈山弟子身旁,伸手往他口中一探,繼而徐徐搖頭:“果真不是錯覺,旺生口中多生了一排牙齒,身量較之前幾日,也似有變長……謝掌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