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愛上殺豬佬!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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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法飛快,轉瞬便消失在視線盡頭,大師傅兀自拿拳頭敲著自己的手掌,嘀咕:“只是這日期……” “這日期怎么了?” 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大師傅回頭一看,只見一俊美少年紅衣赤冠,松風朗月似的站在背后,相貌端麗,眉眼間倒是松松垮垮掛了幾分沒正形的痞氣。 “您是石……” “謝?!笔^道,“謝秋石?!?/br> 大師傅連連躬身:“謝仙人好?!?/br> “日期怎么了?” “啊,日期寫錯啦!”大師傅撓了撓頭,“薛掌門分明是五月廿幾日來找的我,字條上卻寫了六月二日……” 石頭一怔,繼而安靜下來,在溪邊坐了,拿鞋尖輕輕撥弄著流水。 “謝仙人?” “無事?!彼p輕嘆了口氣,細細揉了揉眉心,一點點將心底那點郁結推開,“他沒寫錯,此事你也休要再提?!?/br> 大師傅呆呆地點了點頭。 “忙你的吧。以后我會替薛靈鏡照顧你們?!笔^一拂袖,“唰”一聲開了扇,一邊搖一邊踱步而去,又低又輕的氣音剛出口便被風吹散,“真是糊涂……連我都要以為你還活著呢……” 第39章 豎子鬧盛典(二) 吉日選在六月十五,在十一二日上,已有些許小門小派奉上賀禮,到十四日,連同點蒼閣、峨眉山幾個百年名門也差遣了弟子前來慶賀。 十五日清晨,伏清豐余黛嵐二人早早著了正裝,錦衣銀袖墜玉腰帶,一個個君子謙謙下山迎客,十八洞主則引領來客游覽武陵勝景。桃源津一時群仙云集,霞光蒸繞,直看得幾個凡間上來的大師傅拖著下巴、兩股戰戰。 岑蹊河此時正坐在出云堂外間,對著半垂的珠簾焦頭爛額:“謝秋石,既然師尊下界指認了你,那我也不便再有異議,只是你既然要做我武陵掌門,便不得如此任性妄為,至少我武陵的入門功法……” “報——”兩個小童忽叩門急道,“岑峰主,謝掌門,迦葉寺妙印方丈、天玄宗黃宗主攜弟子到了!” 岑蹊河一愣:“誰?” 珠簾后也隱隱傳來一聲:“小岑,這是什么人?” 小童忙道:“回峰主,迦葉寺方丈與天玄宗宗主都親自來了,伏峰主說,謝掌門還是親自去見上一見的好!” 岑蹊河驚問:“這兩位怎么會親自來了?” “只說是想見見武陵新任掌門?!毙⊥t疑道,“莫不是聽到了風聲,想來‘試劍代禮’?!?/br> “……知道了,你下去罷?!贬韬訐]退小童,深吸一口氣,關上門后方對著珠簾喝問,“聽到沒謝秋石?練得怎么樣了?” “瞧把你急的?!焙熀笠宦曅?,一只素白的手掌撩開碎珠,謝秋石含笑轉出,張開手臂,兩個隨侍替他穿上外袍,繼而矮了身替他打理下擺。 武陵掌門一向喜好素色,所著禮袍也向來是素衣白裳,謝秋石這場典禮辦得急切,未來得及趕制新衣,只將當年薛靈鏡舊衣改了改,內衫換了大紅錦緞,邊角滾了紅金彩,外袍上繡朱雀戲水,銀紅間雜,頭頂紅翡冠,腳踩絳朱靴,腰間懸一柄鎏金折扇,添之他皮膚白皙,面容秀美,一時瞧起來不像個大宗掌門,倒像是世家紈绔。 饒是岑蹊河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繼而問:“書看的怎么樣了?” 謝秋石盯著手中那卷“折花十九著”,單手翻過一頁,連連點頭:“看著呢,簡單得很,瞧一眼便能學會——方才那小童說的‘試劍代禮’是怎么回事?迦葉寺天玄宗又是什么東西?” “晉河以北多佛修,尤以迦葉寺為尊,傳聞妙印禪師之青蓮真目,可破一切謊言,辨天下邪祟?!贬韬幽托牡?,“至于天玄宗,‘東有桃源津,西有天玄府’,天玄宗與我們武陵均是武陵燕仙君一脈,雖專攻不同,但觸類旁通、同氣連枝,凡遇上典禮慶賀,可互不送禮,交流劍道以代之,是為‘以劍代禮’?!?/br> 謝秋石點了點頭,也不知聽沒聽進去,仍是全神貫注看著手中書卷:“那便是要打上一架唄,得了,他們都打不過你爺爺我?!?/br> 岑蹊河皺眉:“知道你有幾下子,可你既然做了我武陵掌門,就應當用我武陵功夫對敵,難不成你想對著德高望重的妙印方丈也來兩下撩陰腿?專攻下三路?鉆空子踢他屁股?” 謝秋石給他逗得噗嗤一笑,折起的書卷露出一角,岑蹊河眼尖,猛伸手把這本“折花十九著”搶過來,翻開一看,氣得漲紅了一張臉——這哪里是什么“折花十九著”,封皮里包著的端的是一部“龍陽十八式”。 謝秋石驚呼一聲,忙舉起雙手,高喊:“刀下留人!岑峰主!” 岑蹊河:“……” 他一刻鐘僵著沒動,許久才深吸一口氣:“出來,跟我去接見兩位掌門?!毙湎率终颇蟮乃谰o,指尖差點沒掐進rou里。 “不急?!敝x秋石卻道,說著把龍陽十八式翻到最后,“你看看這個?!?/br> 岑蹊河閉緊雙眼,惡狠狠道了聲:“拿開!” “誒喲,我錯啦!”謝秋石笑嘻嘻地從書卷最后抽出一張信箋,在岑蹊河眼前揚了揚,“我在后山的叫花子兄弟們給我送來這個?!?/br> 岑蹊河這才接過,匆匆掃了眼,道:“蒼山派也來了?你請來的?” “怎么可能?!敝x秋石晃了晃手指,“食錦蟲陰魄還滿武陵飄蕩,我怎么會真請這么群人過來?” 岑蹊河皺眉:“那他們不請自來是想做什么?” “我想端了他們,恐怕他們也想端了我們?!敝x秋石在書案前坐下,笑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大辦典禮?” 岑蹊河一怔:“你想引蛇出洞?” 謝秋石趴在桌上“哼哼”兩聲:“來暗的不如來明的,讓他們自以為掌握了主動權,也不壞?!闭f著附在岑蹊河耳邊輕聲道了幾句。 岑蹊河訝然:“你要一個人對付他們?” “這不還有你和清豐么?!敝x秋石微微一笑,“照辦吧。我去會會妙印方丈?!?/br> 宴飲設于中峰禮劍堂,正午時分,謝掌門攜岑蹊河、伏清豐二人入座,他一身紅衣,珠寶交輝,明艷不可方物,往正中一站,便如初陽乍升,朗輝熠熠。 左側南向落座的是輩分最高的妙印方丈,往下便是天玄宗宗主黃飛卿,再下首則是點蒼峨眉幾個次流門派,依次環坐一圈。 謝秋石命童仆斟了杯酒,從上首起輪流敬了一圈,他手腕微傾,除在敬妙印方丈時淺嘗了口素酒,其余時候一概唇不染液,幾個沉不住氣的弟子當即冷笑出聲,他卻只做未聞。 黃飛卿笑道:“到底是少年輕狂。傳聞武陵新任掌門天縱奇才,身無修為,卻得薛掌門青睞,竟越過三位親傳弟子傳位于你……如今一看,名不虛傳,名不虛傳?!?/br> 他連說兩個“名不虛傳”,一邊說一邊微微搖頭,目中帶了些看晚輩的慈愛,細品之下卻是略有輕蔑。 “過獎過獎,”謝秋石笑道,“我也聽過自己在江湖上的美名——不是擅妖法,就是擅yin術,要么爬了薛靈鏡的床,要么迷了整個武陵的眼,您夸我名不虛傳,可當真是太瞧得起我了!” 堂中一時寂靜,黃飛卿顯然沒想到他半句好話也沒有,拿著酒盞的手微微一頓,愣是忍著沒潑出去,半晌才淡淡說了句:“謝掌門說笑了?!崩^而沖身后的弟子頷了頷首。 岑蹊河忙拉了拉謝秋石的衣袖。 謝秋石抽回袖子,當作什么也不知道。 岑蹊河直瞪眼。 黃飛卿身后那弟子起身行禮,朗聲道:“謝掌門!鄙人天玄宗門下,敝姓王,賤名上青下叢,今日代表天玄宗,試劍代禮,還請謝掌門賜教!” 謝秋石笑道:“好說好說?!痹捯粑绰?,一記撩陰腿把人踹到了桌子底下。 眾人:“……” 岑蹊河捂住臉趴在酒桌上,求救似的看了眼伏清豐,只見伏清豐仍在一杯杯灌酒,目光迷離,嘴上嘻嘻:“美,美人,嗝,美人……” 完了。岑峰主心道,全完了。 王青叢痛得顧不得禮數,捂著襠部像黃飛卿哭訴道:“黃師伯!他……他他他欺人太甚!黃師伯替弟子做主哇!” 黃飛卿面色鐵青,還沒來得及說什么,一旁靜坐許久的妙印方丈忽道:“謝施主,趁人不備,非仁義之舉?!?/br> 謝秋石變臉似的換了個低眉順目的表情,乖乖鞠了個躬道:“阿彌陀佛,黃施主,我的錯,向您道歉?!?/br> 黃飛卿臉色更差。 “謝施主?!泵钣『Φ?,“你非我佛門中人,不必學我佛門偈語?!?/br> 謝秋石又老老實實道了“是”,轉頭對黃飛卿道:“黃掌門,你是掌門,我也是掌門,我們一對一比劃拳腳,旁人才不會說我欺負了你,亦不會辱了先人所創‘試劍代禮’之習,你說對不對?” 他眨了眨眼睛,黃飛卿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瞧了瞧一旁兀自入定的老僧,咬牙切齒道:“……對?!?/br> 第40章 仙君逗春桃(一) “既如此,請黃宗主賜教?!敝x秋石緩步踱至大堂中央,上下打量了一通黃飛卿,訝道,“黃宗主可是未佩兵刃?要晚輩差人替你去準備兩件么?” 黃飛卿淡淡道:“謝掌門年紀尚輕,本座不愿以大欺小,你有什么招數盡數使出來吧!” “那可不成?!敝x秋石眨眨眼,“黃宗主年事已高,萬一被我打了個骨折骨裂,武陵天玄就此交惡,恐怕不妥。黃宗主若執意不用兵刃,那本座也不親自動手了,清豐——” 伏清豐隱約聽到有人喊他,掰開朦朧的醉眼,打了個酒嗝,胡亂道:“阿珠姑娘?” 黃飛卿眉頭一跳。 謝秋石笑道:“快過來向黃宗主討教?!?/br> 伏清豐“唔唔”兩聲,手腳并用,打著滑跌得撞撞走到黃飛卿面前,糊里糊涂復述:“向黃宗主討教?!?/br> 黃飛卿終于忍無可忍,一拂袖,左掌拍出,將伏清豐輕飄飄拍出場外,反手抽出身旁弟子腰間長劍,劍尖輕顫,直點向謝秋石眉心。 謝秋石撫掌笑道:“這不就是了?!闭f著抽出折扇,并未展開,徑直將寬面鈍頭直點上遞來的劍尖,使得正是“折花十九著”第一著“仙人撫頂”,扇柄觸上劍尖一瞬,驟然展開,扇面下壓,大開大合,竟頗有些將黃宗主長劍壓斷的架勢。 伏清豐縮回座椅,奇道:“他已經都學會了?” “你裝醉?”岑蹊河睨了他一眼,繼而搖頭,“恐怕只看了這一著吧!” 黃飛卿冷笑一聲:“謝掌門怎么連入門功夫都使出來了?怕不是臨時抱的佛腳?” 說著他竟真任由長劍脫手,足尖照劍柄輕輕一踢,劍身斜飛而起,在空中到轉了個兒,他三指虛攏,握的竟不是劍柄,而是捏住了劍尖,小臂輕顫,那劍柄如飛花碎玉一般急急點向謝秋石面門,虛影將他整張俊臉盡數攏住。 “落花掌法!”堂下有人喊道。 “落花掌法是天玄宗的入門功夫,正如武陵的‘折花十九著’?!狈遑S小酌一口,“黃飛卿非要用劍柄施掌法,看來我們掌門是被小瞧了?!?/br> 岑蹊河定定盯著他:“你為什么裝醉?” 伏清豐啞口,又趴回桌上,鼾聲如雷。 堂下兩人以瞬息往來數招,天玄宗弟子見宗主倒施掌法,心緒激動,耐不住性子的已開始給謝秋石喝倒彩,謝秋石輕嗤一聲,忽棄了折扇,矮身閃開黃飛卿的攻勢,飛出數米,當場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全場嘩然,天玄宗一名弟子叫道:“打不過就罷了,不要當場耍流氓??!” “就是,我們宗主還會著了男狐貍精的道不成?” 此言引起噓聲一片,連妙印大師也念了聲佛號,黃飛卿道:“謝掌門,試劍代禮旨在交流武學,莫要因此受了刺激,傷了和氣?!?/br> 謝秋石哪里理他們,鑲了珠玉的長腰帶掛在臂彎,兩襟便敞開了,寬大的袖擺似蝴蝶翅膀般展開,露出大紅色的里衣,艷色無雙,他朗聲道:“黃宗主非要在兵刃上相讓,我也只好再退一步,各位見諒,見諒?!?/br> 話音未落,手中的腰帶便如活過來的靈蛇一般,墜了紅翡的一端如風拂朱萼,打向黃飛卿的手腕。 “雪掃殘梅!”伏清豐道,“看來不止學了一著哇?!?/br> 黃飛卿手指捏著劍尖,斜斜劈向指來的腰帶,那腰帶卻極輕飄,遇上削鐵如泥的寶劍,頃刻化為繞指柔,沿著劍沿一陣急走,越過劍身,雪點似的攏住了黃宗主的眼口鼻。 “這又是什么功夫?”伏清豐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