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從鉆木取火開始 第1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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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野碼頭,可以清晰地看見遠處,江北岸連州府城高大的城墻,也能看到府城城外碼頭上密集來往的船舶和行人。還有夾在府城和這個野碼頭之間,那座大小適中的江神廟。 店家將葫蘆遞回給方長,方長接過后道謝,走出棚子。 他舉起葫蘆,仰頭喝了口西域葡萄酒,而后將其重新系在腰間,輕飄飄地朝東面走去。 方長并不準備去連州府城,他準備去江神廟里拜訪下故人周江神,而后回到這個小渡口,撐著竹排繼續順流而下。 ------------ 第297章 【無題】 通往江神廟的路很寬闊,上次來的時候,正碰上大型祭祀,這條路上拖家帶口人來人往,如今則行人寥寥。偶有過路者,也是因為江神廟的靈驗之名,前去祈福的。 與上次來時,金鼓絲竹聲音繞耳,熱鬧喧囂的場面不同,此時這里挺靜謐。江神廟規模宏偉,飛閣流丹,玉砌雕闌,模樣一如往昔,里面香火還算旺盛。 高大的廟宇外面,有幾個工匠正搭了腳手架,在那里用毛筆描繪梁柱上面的圖案,填補顏色。 江神廟沒有院子,幾棟呈環抱之勢的殿舍前面,空闊的場地每日都有人打掃,很是干凈。場地被石板鋪滿,上面還留著灑掃時候的水痕。 外面幾株皂莢樹正綠的茂盛,在江上來的微風之中,不斷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他徑直去尋江神,捻咒作敲門后,僅用了幾息,周江神就高興地迎出門外: “方上仙別來無恙,快快請進!” 江神依然是一幅漁夫打扮,他名叫周蓬,曾經是這洞盱江上的漁民,因緣際會成為此地江神,倒是一直保持自己喜歡的樣貌。 在洞府中坐定,周江神又奉上所藏最好的靈茶,方長則從包裹中,掏出幾包來自西域的干果作為禮物,距離遙遠也稀罕,周蓬倒是挺喜歡。 略略相敘,方長得知周江神依然像前面數百年一樣,執行著相同的任務。而聽到方長上次相別后,走南闖北的各種經歷,則讓周江神有些艷羨: “上仙真是自在,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能得的見識小神難以企及,此真是大福緣?!?/br> 由于職責所限,天下間的山神水神土地城隍等,很難離開自己的轄地,所以不像修行人可以自由行走在天下間。對于這種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總會讓人生出羨慕之心。 方長出言安慰: “周江神任職兢兢業業,卸任后定能投胎積善人家,以數百年攢下的福緣,走上修行路也不是不可能?!?/br> 周江神搖搖頭,嘆氣說道: “這確實是可以期盼的法子,但是最近看來,能否順利卸任也是未知?!?/br> “怎么了?”方長有些好奇。 “還不是這次天地大劫鬧得?!敝芙窭^續嘆道:“南面幾個州府已經被戰火波及,百姓流離失所,只是洞盱江擋著,流民難以過來,故而連州只有一半區域受到了沖擊?!?/br> “可后續的情況也難說,畢竟這世道,災禍有愈演愈烈之勢,幾只大軍攪在一起,隨時有可能將此地變得同樣殘破。在這種劫數里面,若是神祇們處置事情護佑生靈不力,之前再多福緣也有可能被抵掉?!?/br> “方仙長,您見多識廣,又走南闖北消息靈通,是否知道這次大劫什么時候才能安然渡過?天下這幅樣子,實在是過于讓人憂心?!?/br> 說著這些話時,周江神緊緊抓著茶杯,盯著側面的窗口,洞府在水下,窗外則是能看到天光的江底,還有往來游魚。光影交錯,也不知道是水面上有帆影越過,還是空中的云朵遮了下太陽。 杯子里面的上好靈茶已經變涼,周江神也沒什么心思品嘗,他收回視線,有些期待地看著面前方長。 天下亂象已經很明顯了,朝廷里面依舊混亂,人皇依舊不理世事,甚至傳出了病重的說法。擁有繼位資格的人,要么出了事故,要么不知所蹤,剩下的也被妖怪纏住,或倒行逆施,或難以任事。朝堂上官員們,經過幾輪清洗之后,已經不再具有基本的理政能力。 軍閥四起,有的是駐扎的統軍將領,有的甚至是州府的主官,他們往往是被蠱惑后的。還有各路野心家們趁勢而起,占領城鎮,建制稱雄,這些里面,有的具備雄心壯志,有的只是想趁天下亂勢分一杯羹,或者僅僅想快活些日子。 只是苦了各地百姓,或暴尸于野,或流離失所驚惶不安,便是未受直接波及的府縣,與亂地為鄰者,往往也會受到經濟或者流民上的沖擊,日子過得很困難。 這些各地神祇們有自己的交流渠道,某些方面,他們的消息也很靈通。 詢問了近況之后,方長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吾正在為此事奔走于天下四方,目前倒是找到了可能是破局關鍵之地,也聯絡到了一批同道,愿意為消泯劫數出力的修行人不在少數?!?/br> “只是人間的劫數,不能靠我們這些修行人,這大劫,也是平凡生靈的劫難,需要自己想辦法渡過。還好之前吾見過大劫主角,他們足夠優秀,也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是否已經成勢?!?/br> 于青菱和柳元德兩人,方長已經許久未曾聯系,而他們是此次大劫的主角,行動被天機遮掩,難以推算。 另外,方長沒有告訴周江神的事情是,在他的靈覺中,感覺自己此次回仙棲崖,需要待上一陣子,時機合適后下山去東海才會有收獲,不然會無功而返。 聽到方長這番話,周江神的情緒好了不少。 他拎起細瓷花邊山水茶壺,給方長的茶杯中斟滿,說道: “那便好,那便好?!?/br> “至于人間事,倒也容易理解,畢竟我們這些,雖然能夠對抗幕后勢力,但決計沒有法子對付遍地的軍閥和賊寇?!?/br> “唉,有些事兒,終究只能靠自己?!?/br> ……………… 從江神廟出來,方長看了看連州城的方向。 挨著洞盱江邊的碼頭周圍,滿滿當當都是船只。但是他并沒有去那個方向,而是往之前的野碼頭走去。 雇船還是自己撐竹筏,并沒有什么區別。 野碼頭來往人員船只依然寥寥,有幾個船夫正帶著酒囊和罐子之類,在棚子下面買酒,互相聊得熱絡。 方長帶來的小竹排,依然系留在原地。 他解開繩子,輕輕跳上去,拿起長蒿輕輕一撐岸邊,便朝遠處江心行去。水流湍急,風向又正,即使竹排無帆無槳,仗著重量輕盈,順流順風之下,速度也遠超駿馬。 ------------ 第298章 【興慶府的學堂】 竹排到了洞盱江這里時,兩旁的船只已經不少。 有的船揚帆借水勢,船輕吃水淺,迅疾飛快,如同在江上滑行;有的船明顯載了大量貨物,水位離著船舷甚近,慢悠悠地在水面上挪動;還有的船披紅掛彩,甚至有小亭樓閣建在其上,華衣富貴人在里面瀟灑自在;更有的只靠漿櫓長蒿前行,于烈日下撒網捕魚,以求生計。 只有方長腳踩著簡陋至極的竹排,速度隨心時快時慢,悠然自得地行于江上。 天上云如群駒,奔過不停,日月也慢慢升落。 月光如水銀一般灑在江上,又被風吹起的浪花拍的細碎,星星點點閃耀在江面上。方長輕輕撐了一下長蒿,接著將其放下,而后盤坐在竹排上,靜靜待著。 每當月色明亮時候,天空中的星星便會顯得晦暗,難以被人看見。但是對于目力遠超尋常人的方長來說,抬起頭來,依然是繁星滿天。 甚至,只要他愿意,就算在白天,也能抬頭看見星空。 但是觀看天象,依然要在晚上才能進行,或許是由于某些奇怪的限制。 方長并沒有心思去探究這些,也沒有研究天象。 他從背后包裹里面,抽出本路上購買的雜書,就著月光,自在地讀著。 不遠處,江面上忽然泛起了朵不一樣的浪花。 有一只巨大的烏龜,從水里面探出半個身子,朝這邊張望。待確認竹排上面的人之后,烏龜笨拙地將兩只前爪伸到最長,對到一起,朝前面打招呼。 方長早就發現了,見對方的行為,他放下手中書卷,揮揮手:“好久不見?!?/br> 而后竹排繼續順流漂向下游,老龜也重新沒入水中。 這是方長上次從洞盱江經過時候,夜間上岸遇到的那只千歲老龜,名為歸圓。當時其哀于修為卡在化形關口,難以寸進,正在江邊嚎啕大哭。 見到方長之后,老龜還曾經向他求問,什么時候才能化形為人。但方長掐算之后,發覺其百年內無甚希望,讓老龜情緒黯淡。 如今看這個樣子,至少從精神上面,老龜已經走了出來。 ……………… 在興慶府這里,竹排所行的這條江,被稱為清江。 這里已經離云中山很近了,風物與寧河府也類似,倒是讓方長看著頗感熟悉。 上岸的碼頭方長不是第一次來,曾經他雇了船順流而下,也是從這里上岸,然后去了興慶府城,又經過懷鳳府回山。如今,他準備再一次走這條路。 碼頭附近水產很多,也很新鮮,方長找了個飯館,回憶著當初在這里所點的菜譜,選了一桌完全不一樣的飯食。當然,這些菜肴的主材,依然以各種魚為主。 這里是石金渡,為交通要地,人來客往,貨殖繁多經濟活躍。 由于養活的人足夠多,此處的規模和繁華程度,甚至比興慶府城還好一些。只是因為上報申請的滯后性,這座碼頭依然只被歸類為鎮,沒有城墻保衛。 前來時候的竹排,方長沒有浪費,他將其拆散之后,隨手賣給了碼頭上的竹木商人,得了些許進項。 在陣陣叫賣聲中,買了塊夾棗米糕,方長抓著包糕的荷葉,穿過石金渡向東北行去,那是興慶府府城的方向。對于興慶府,方長還是很熟悉的,他曾經多次路過,在那里還有不少熟人。 抬頭看了看,他發現,興慶府上方縈繞著一絲靈光。 那并非修行人甚至神祇所致,而是興慶府的百姓們所行事情,受到了天地祝福的景象。 方長啃著米糕,心中暗道: 有此保佑,看來這次天地大劫,對興慶府的沖擊會很小,對于興慶府的百姓來說,這可真是件好事兒。 這里到興慶府有幾十里路。 上次從石金渡走到興慶府,方長沒有乘坐馬車,而是用自己雙腳慢吞吞地走,邊隨心玩耍邊欣賞兩側風土人情,結果幾十里路走了大半個月。 如今,方長加快了腳步,結果幾十里路只走了兩個時辰。 倒是一路上的景色,與上次經過時候雖然有了不小變化,季節也很不同,但依稀還能看出之前的模樣。 似乎是得益于這里的官府勢力深厚,幾任親民官又都是做實事的,于是規劃的很不錯的興慶府府城,常年都有人修葺,也有專門的款項撥下來使用。 “入城費一文?!?/br> 秋天有些涼了,現在又不是午時,于是城門口的士兵們抱著長矛,找了城門旁邊能夠曬到太陽的墻根,杵在那里,瞇眼盯著來往行人有氣無力的呼喝。 方長點點頭,從腰間掏出一個錢,扔進對方身旁的大藤筐里,然后隨著進城隊伍,緩緩挪進城中。 西門正對的街道,很是繁華。 這里兩側建城時就有了比較詳盡的規劃,但預留的地塊已經被用了大半,它們變成了店鋪和酒樓,還有幾家作坊。 方長準備去不遠處的小酒館,例行給腰間葫蘆添上些許高粱酒,而后再去兩位簡先生那里,看看他們辦學的成果如何。以方長的判斷,興慶府上面的那絲靈光,便是他們這所學校所導致的。 仗著家里有礦,方長掏出銀錢找地方兌成了銅板,而后買了一擔紙張,著人挑了,朝學校方向走去。 學校的規模膨脹的很快,方長剛進城,就仗著耳力,聽見了里面朗朗的讀書聲。 只是院落門口處的門人,似乎并不認識方長,也無法將傳聞中那個人和眼前這位背著寶劍的白衣人聯系在一起,他關心的只是好好守住門,不要辜負了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