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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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有蕓一覺睡到熹微之時。這一覺雖然不如往日時間久,身上卻很爽利。一夜無夢,腦子也很清醒。 就是…昨夜她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身上穿著寢衣,被子也裹得嚴實。 “謝公子昨夜是什么時候走的?”司有蕓叫住一個侍女問道。 “不到亥末罷…”那侍女想了想,不太確定,“昨夜奴婢們不在正院伺候,只記得好像青衣jiejie叫人亥末的時候送謝公子出了府。后來青衣jiejie就去正院了,殿下昨夜沒見到青衣jiejie嗎?” 那侍女年紀尚小,語氣中還帶著幾分童真。 公主府中主子少,下人也少。司有蕓不習慣身邊伺候的太多,這些年了,即使不合規矩身邊的貼身侍女也只有青衣一人。 司有蕓柔和的對那小侍女笑了笑,沒答話。心中想著大抵是青衣給她穿得衣服,念著昨夜青衣守了夜,此時該是還未起,便沒再過問。 對司有蕓而言,白日的時間變長似乎對她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除了久違的去府中花園轉悠了一圈外,其余的時間還是待在府里百無聊賴。 翻著已經讀過幾遍的游記,司有蕓有些懨懨。心中想著,看來一天時間長了,也顯得無趣。 算著謝昶到來還要兩個多時辰,司有蕓叫小廚房去備些清涼的湯羹后便把青衣叫了來。 “上個月貢的那批云錦,可做了成衣?” 做了自然是做了,只是那批云錦顏色艷麗,青衣想著司有蕓大抵不會穿,制好后便放在柜子里沒拿出來過。 “殿下可是要看看?!?/br> 司有蕓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示意青衣帶路。 其實司有蕓膚白,又年少,穿什么顏色的衣裙都不難看。更何況她眉眼融合了蘇太后的艷麗與先皇的精致,配這酡粉色的衣裙更顯出幾分少女的婀娜姿態。 “在府里穿這身,會不會有些太過了?”司有蕓看了看銅鏡,拉著勾著金絲邊的衣角有些忐忑。 “怎會呢,殿下穿這身再熨貼不過了?!鼻嘁码m不知司有蕓怎么突然想要換起衣裙來,可她這話確實誠心的。她自幼從宮中陪著司有蕓長大,這些年來司有蕓的隱忍落寞她都看在眼里卻又無力改變。如今雖不知是何緣由,但司有蕓鼓起勇氣開始嘗試新事物總是好的。 “要不,殿下今日出門走走?”青衣試探性的問。 出門?司有蕓心中有些動搖。她輕咬下唇,心中糾結得緊。往日出府,大半都是進宮去,雖說她是盛京人,可實則連京城熱鬧的主街都沒去過兩回。真要出府,她也真不知道該往哪去。 幾番糾結過后,司有蕓還是搖了搖頭,“還是改日再說吧?!?/br> 這話卻沒說死,青衣眉梢帶了些喜氣,到底來日方長,司有蕓如今能有出府的念頭就已很好了。 謝昶比前一日早來了半個時辰。 “昨日公主睡得可好?” 這個時節,即使日頭落了空氣中仍是悶熱。謝昶住的那小院又久不通風,只這半節路走來額頭都生了薄汗,謝昶拿帕子拭了拭汗。 “托謝公子福,昨日睡得極好?!彼居惺|示意一旁侍女接過他手中的藥箱笑著問道:“小廚房煮了消暑的綠豆湯,謝公子一同先用些吧?” 謝昶點頭謝過后,與司有蕓一同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微風襲來,他能清楚的聞到身邊人身上的氣息。兩人并排坐著,司有蕓抬起手攏了攏鬢邊的碎發,衣袖隨著她的動作無意間打在謝昶的手背上,謝昶的心隨之一顫。 “公主今日這身衣裙很漂亮,可是云錦?” 司有蕓有些啞然,沒想到謝昶對衣料還有研究,詫異地頷首看著他。 “我是在姑蘇長大的,外祖家是做緙絲生意的,所以從小便見了不少云錦的布料?!敝x昶解釋到?!肮鬟@身云錦看得出是其中精品,顏色也很襯公主?!?/br> 沒人會討厭夸贊的話語,更不必說眼前的人話語真誠。 “對了,你是姑蘇人。我還從未去過那么遠的地方呢?!彼居惺|話語中帶著幾分羨慕。只是聽他這話,母家似乎是行商之人…能帶著謝家孩子改嫁進徐家想來也不是一般人。 司有蕓下意識又犯了這么多年在宮里養成的毛病,心中嘆道不好,并不想繼續猜測對方的家世,趕忙換了個話題。 “姑蘇與京城可有什么不同?” 謝昶想了想,眼神有些渙散像是飄到了很久以前。 “比如說這綠豆湯就十分不同?!敝x昶看著侍女剛呈上的綠豆湯道:“姑蘇地區的綠豆湯是將綠豆煮熟后,佐以銀丹草水,其中再加上蒸熟的糯米和些許蜜餞與冬瓜糖,便是姑蘇地區的綠豆湯了?!?/br> 司有蕓聽得愣住,舒適沒有想到那‘綠豆湯’的做法中在煮綠豆之后還跟著那么一連串… “銀丹草是什么?聽著做法好繁瑣,要比京城這種綠豆湯來得好喝嗎?”司有蕓放下勺羹,瞬間覺得面前這平平無奇的綠豆湯不香了。 “是種野草,有清涼去火的功效。京城大抵也是有的,改日我尋些來,如果公主想試…” 或許是因為司有蕓聽他講話時眼睛里散發出那種真摯的神情,又或許是她臉頰上那團酡紅色的胭脂… 讓謝昶自己都沒察覺出此刻看向司有蕓時眼中流露出的溫柔。 “你要給我做嗎?” 司有蕓的眼睛更亮了,上下煽動的睫毛掩蓋不住眼中的期待。院落中石燈閃爍著昏黃燭光,閃得人眼睛有些酸澀,謝昶別過臉去輕輕嗯了一聲。 “公主用完了還是盡早進屋吧,這會兒蚊蟲該上來了?!?/br> 侍從早在日落之前就在院中部下了驅蟲的熏香,司有蕓瞧著他左臉頰那淺淺的酒窩,并沒說穿。 同前一日一樣,只不過這回司有蕓脫衣服的動作中少了幾分扭捏。兩人也因變得熟悉,話語間少了些局促與疏遠。謝昶坐在司有蕓床前,像說睡前故事一般講著自己兒時的事。 “我是七歲那年被送去拜在虛竹先生門下的,先生前兩年并未帶我離開過姑蘇,只習些識草藥的事。后來我九歲那年,第一次離開姑蘇,去了蜀地…”謝昶不徐不疾講著自己頭一次出遠門的故事。 司有蕓聽得入迷,起初還時不時問上幾個問題,慢慢地思緒沉了下來…伴隨著謝昶溫潤話音的成了司有蕓平穩的呼吸聲。 她夢里好似回到了兒時,乳母還在的時候也是這么哄著她睡覺的。那時她還沒有封號,乳母好像是喚她小蕓公主… 小蕓公主…這個名字有多少年沒聽過了?司有蕓以為她早就忘記了,可是腦中的一些記憶似乎只是被封存了起來。還有些什么?司有蕓仿佛能感受到那些存在…卻又什么都抓不住。 耳邊的聲音好像停下了,司有蕓感覺頭腦又一沉,徹底睡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