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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壯的道:“不好探,那婦人我看著不簡單?!?/br> 說的是馬姑姑。 瘦高的道:“她總有出門的時候吧?!?/br> 二人便在這一帶打轉,先摸清了地形。 第二日上午轉轉沒什么收獲,中午去吃了飯。吃了飯過來,季白來了又走了,二人正看見馬姑姑出門。機不可失,失不再得。 瘦高的當即就從后墻翻墻進去了,摸到正房。 窗戶支著縫透氣呢。 從縫里往里一看,次間里有個梳著婦人頭的少女歪在榻上看書。 那張臉,和畫里的人太像了。 就是她。 正左右無人,院子寂靜。瘦高的拉開窗就跳了進去。 林嘉不想午睡,在次間里歪著看書,突然跳進來一個大活人! 差點就叫了。 那人語速飛快:“姑娘別叫!我在找杜蘭之女林嘉娘!可是姑娘?” 杜蘭這名字阻止了林嘉的驚叫。 世上竟還有人能叫得出來杜蘭這名字。 林嘉站起來,驚疑不定地看著這人:“是我,你又是什么人?為什么知道我娘的名字?” 男人掏出了身份令牌,躬身雙手奉上。 林嘉看了更吃驚:“東廠?” 世人誰不知道東廠。 男人道:“卑職受命,前來尋找當年離京出逃的宮娥杜蘭。一路追查至陵縣,又至金陵凌尚書府,再到張家,原以為找不到姑娘了,不想機緣巧合,終叫我們尋到了。姑娘,杜蘭非是你生母,姑娘生母,乃是貴人。姑娘還有血親在世,正在尋找姑娘?!?/br> 好像做過這種夢。 夢見自己的爹是貴人,來找自己了,從此就不一樣了。 但這現實和夢似乎不太一樣。 也找來的太晚了。 林嘉深深地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發問:“我的生母是誰?父親又是誰?為什么我娘要帶我逃離京城?還在世的血親又是誰,為什么到現在才找我?” 瘦高的心想,這姑娘頭腦蠻有條理。 瘦高知道要尋的是個公主之女,但也知道,林嘉的出身有問題。這等事,怎能由他來說。 便避重就輕地道:“還在世的是姑娘的外祖母,是宮中的林太嬪。其他的,小人不知?!?/br> 外祖母是先帝之嬪,可知自己應是公主之女才對。 為什么會不知?旁的不知,為何連父親是誰都不知?公主女兒的父親,難道不該是駙馬? 林嘉道:“你這樣說,無法取信于我?!?/br> 瘦高的沒辦法,道:“姑娘須知,先太后掌權多年,京城、宮闈曾有過許多動蕩。不說勛貴人家、文臣武將,便許多親王府里都曾血流成河。當年發生什么,小人不知,更不敢亂說。小人知道的,都是林太嬪交待的?!?/br> “杜蘭原是太嬪身邊長大的宮娥,后賜給姑娘的生母淑寧公主。這中間發生了什么,小人不知道,只知道杜蘭受公主之托,攜姑娘逃出了京城?!?/br> 他又說了一些杜蘭的特征,包括她背上的鞭痕:“說是三道左向的,兩道右向的。當年因犯錯遭鞭刑,差點死了,是林太嬪救了她的命?!?/br> 女子身體隱秘的特征都知道,林嘉再無懷疑了。 她屏息,問:“那你來……是要帶我、帶我回家去嗎?” “是,林太嬪在京城,盼著與姑娘團聚?!笔莞叩牡?,“姑娘可是被人囚禁于此?姑娘莫怕,卑職這就去應天府支派人手,咱們正大光明地走,管他是誰,沒人敢攔東廠辦事?!?/br> 林嘉一驚,脫口而出:“不可!” 瘦高的看了她一眼。 林嘉定定神,道:“我沒有被囚禁。你既去過張家,該知道張家出了什么事。我是被人救了,安置于此。不必大張旗鼓?!?/br> 瘦高的道:“那姑娘與此間主人交待一下,與我等回京城吧?!?/br> 林嘉卻沒說話,垂下了頭去。 瘦高的眼睛一掃。 張家不過一普通小商戶,這屋子里卻處處透著富貴精致,根本不是張家那樣的人家能比的。 說什么“被救”,這明眼一看就知道是被人金屋藏嬌了。 男女事最難說清楚了,尤其是女子,哪怕一開始不愿意,若委身了這男人,也就認了。 但番子身上有任務,須得帶林嘉回京城。 他道:“要不然咱請此間主人一起去京城。此間主人既于姑娘有恩,想來貴人定會嘉獎。不知此間主人是何人,讓卑職去與他接洽一下?!?/br> 林嘉抬起眸子,道:“不必。此間主人有許多不便,我不想給他添麻煩。你也不要去管他是誰?!?/br> 瘦高番子道:“卑職的任務本就是姑娘,別人的事咱不多管?!?/br> 林嘉道:“你給我幾日時間,我還有些事得處理一下。待我收拾完這邊的事,便與你走?!?/br> 番子正要答應,林嘉又道:“我希望……到時候能走得安靜,不驚動任何人,能做到嗎?” 瘦高番子痛快答應:“都聽姑娘的!” 既然說了不想驚動旁人,那眼下番子就打算怎么進來的就怎么再出去。 正要走,林嘉忽然問他:“我的身世,是不是有很大問題?” 番子頓住。 因番子其實是知道一點的,也并非真如他說的那樣全不知道。 林嘉將他的神情看得明明白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