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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不假思索地轉過身去,屈膝福禮:“公子?!?/br> 誰?凌九公子?探花郎嗎? 婢女的轉身閃出了空間,視線沒了遮擋,林嘉憋住驚慌的淚意,抬眼向梅林深處望去。 老梅樹下那個白衣孝服的公子反手握劍,撥開頭頂疏欹斜橫的梅枝低頭鉆過來。 后來林嘉回憶此時,總覺得凌昭抬頭看見她的時候,似乎有那么短短的片刻,像畫中謫仙一樣凝固住了。 仿佛時間在此刻停頓一下腳步。 林嘉總是覺得,這定是因為凌九郎光華太盛,過于逼人,給她造成的錯覺。 ☆、第 5 章 第5章 人與人的印象,常常不相通。 林嘉覺得傳說中的凌九郎光華迫人,只看了一眼,猜到了他的身份,立刻就垂下了頭去。 自從因為凌十二郎的緣故,三夫人讓她和杜姨娘從三房跨院移出去之后,杜姨娘是反復地叮囑她一定要回避開凌府這些年輕公子。 “除非你想做妾?!倍乓棠镎f。 林嘉寄人籬下,沒什么大志向,但的確是不想做妾的。 雖然杜姨娘吃穿用度比府外的普通老百姓強了太多,但杜姨娘其實是沒有“家”的??v她是個良妾,身份比婢妾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樣沒有家。 丈夫死了,正妻就可以全權處置她。要遇到不好的人家,正妻正好趁著死了丈夫把妾發賣了解恨,也是常見的。 杜姨娘就是運氣好,凌家是要臉的人家,并不作踐妾室。 對杜姨娘來說,凌家就是一個養老之地,并不是“家”。一個人若在自己的家里,該是主人。但在這里,她永遠都不是主人。 凌昭拂開梅枝鉆過來,婢女閃開身,他抬起眼看到林嘉的時候,差點以為梅花修成了人形。 細碎晨光穿過枝條落在小姑娘的身上,初雪般的肌膚,有種干凈到極致的感覺。 但是下一刻,凌昭就知道這只是錯覺。因為梅魂雪魄是該有傲骨的,這少女沒有。 少女脖頸纖細,腰肢一束,若著一件廣袖衫子再配個披帛,或許也有幾分欲仙之姿。 但她穿的是最家常的窄袖衫子,最普通的單幅裙子,眉間帶著嬌怯,含著淚光看了他一眼,就立刻低下頭去,像小獸受驚,彷徨無依。 理論上來說,就是他最不喜歡的那種弱柳扶風的類型。 凌昭頓了頓,沒有上前,站在梅樹下問自己的婢女:“怎么回事?” 婢女口齒伶俐簡潔:“這位姑娘是三房的親戚,經常這時候來采集梅露,前兩天都是她。我正與姑娘說,公子以后要在梅林練劍,請這位姑娘回避?!?/br> 凌昭目光投向那微微垂首的纖弱少女。 “是什么親戚?”他問。他這話是問林嘉的。 林嘉將頭微微抬起,但視線還是斜向下的,輕聲細語地回答:“三房的杜姨娘是我姨母?!?/br> 姿態還好,在男子面前算是守禮。倒不似是那等心有野望不顧廉恥的女子。 但聞聽是姨娘的親戚,凌昭不禁一哂。 他又打量了林嘉一眼,覺得她應該還沒及笄,問:“你一直住在我們府里?” 所以凌府哪怕她已經住了好幾年,也不是她的家,這里是人家的家。 “是?!绷旨斡謱㈩^垂下了一些。 凌昭問:“每天都來采梅露嗎?” 林嘉道:“也不是每日,天氣不好的時候也不來。刮風下雨的時候,露水味道不好?!?/br> 這幾日都是陽光燦爛的好天氣。 凌昭明白了,若林嘉說的是實話,她做這個事已經很久了,早在他回金陵之前就在做了。那她昨日和前日就不是特意在窺視水榭。更可能是長期空置的水榭忽然有了人,好奇張望一眼罷了。 原來是場誤會。 雖然杜姨娘從沒指責過林嘉紅顏禍水,但林嘉如今一日大過一日,經過了凌十二郎的事,內心中很有幾分明白的——她自己這張臉,實在有些招人。 她是很自覺地想跟凌家年輕的公子們都保持距離,但今天的事凌昭是正主,婢女做不了主的事,他能做主。 而這個事,對林嘉很重要。 林嘉鼓起勇氣又抬起頭,懇求:“九公子,蒙三夫人仁善,收容我在府里。我身無長物報答,獨這梅露是夫人最愛的一點雅物,也是難得我力所能及可為夫人做到的一點小事。還望九公子大人大量,寬宥小女子的驚擾。若九公子允許,我定只在梅林外沿安靜采集,決不吵到公子?!?/br> 縱抬了頭,也不抬眼,視線始終保持斜向下。脖頸有一彎弧度,帶著謙卑和恭順。 跟凌昭欣賞的那種脖頸挺直、氣度沉穩、眼含銳氣的女性美可以說是南轅北轍了。 甚至她連這番話說出來的聲音都如蚊蚋一般,又細又柔,讓人聽了覺得耳朵不舒服,總想揉。 凌昭把手負在背后,反手握劍。 “你有孝心,不錯?!彼⑽㈩h首,又用下巴向某個方向支了支,“你去林子南邊吧,我在北邊,以后就這樣,別過來吵我?!?/br> 剛才婢女鐵嘴銅牙寸步不讓的,林嘉真的以為沒希望了,懇求凌九郎完全是最后的嘗試罷了。萬萬想不到凌九郎這么簡單就許了。 林嘉驚喜抬頭。 眸子中有不敢相信,有意外驚喜,還有剛才著急急出的淚意,水洇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