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再直逼燕世子,但這個時候,他定會拿容宛要挾他。 — 燕世子駐扎在京城十里之外,不清楚京城的狀況,正需要一個人來刺探情報。 正巧,人來了。 容宛被兩個人帶著,一路帶進了燕世子軍營。她沒有反抗,一直沉默著,想著自己一會兒應該怎么做。 既然已經來了,不如將計就計。 容宛倒是從容不迫,揚聲道:“我是你們燕世子的meimei,來見他的?!?/br> 守衛皺了皺眉,還是“噠噠噠”地進去通報了。 很快從營帳里出來一個眉目清秀的男人。 那男人高高在上睥睨著生得和自己是那般像的meimei,心想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親,冷哼了一聲。 燕世子已經在西南稱王,自稱燕南王。 他冷冷道:“你就是本王的meimei?” 容宛點了點頭:“兄長,我有京城的情報,可以報給您?!?/br> 燕世子掃了她一眼,笑了:“情報?哦,我忘了,你跟在司禮監掌印身邊,倒是能有情報。你還有你身邊這幾個就留著罷,看看你們能報出什么情報來?!?/br> 她跟著燕世子走入了營帳,燕世子坐在高位上,瞇眼看她。 他嗤笑道:“說罷,帶來了什么情報?” — 一出宮門,裴渡便拿了虎符去了京城三大營。 京城的全部防守,都在他手中。 跌跌撞撞地走在宮道上,裴渡從來沒有這么慌過。 上一次這樣絕望,還是前世得知容宛身死消息的時候。 他當時瘋了一般,似乎一口氣喘不上來,心里被痛苦所一寸寸占據。 雪下得更厲害了,裴渡心里焦急得似火上澆油。 他加快了腳步。 夜幕悄悄來臨,似乎要占據整個天空。那雪似飛絮,如飄鹽,落在他的烏紗帽上。 他沒有打傘,只覺得心里一陣陣撕裂般疼痛。 容宛被他送入了虎口…… 那宮燈亮起,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夜,一片沉寂。 雪沒下了,反而雨夾了雪,讓天氣更為寒冷。 屋子里燃了炭火,暖和得很。只聽見外頭倏然傳來了響動,皇帝懷中摟著美人,一時間居然怔住了。 他急匆匆地問:“外頭發生了什么?來人??!” 沒有人回答他。 他急聲問:“人呢?” 還是沒有人回答他。 他心里又焦急了幾分,身邊的美人也穿好了衣裳,眸中盡是驚恐:“來人啊——” 皇帝披上外衣,那雨順著雪飄進門里來。美人咬緊了下唇,覺得事態好像不對。 她偷偷披上衣服,來到皇帝身邊,趁他不注意之時,一溜煙跑了。 皇帝回頭一看殿里沒了人,急得直跳腳。美人已經匆匆跑遠,估計逃命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事情不對勁,心里愈加慌亂?;实塾趾傲艘宦暎骸笆绦l呢?死在哪里去了?” 一片死寂中,遠處的響動更甚,仔細一聽,似乎是逃命的聲音。 ——“造反逼宮啦,快逃!” ——“哎呦你這包袱就別撿了,逃命重要??!” 聽了這聲音,皇帝心中愈慌了。他歇斯底里地喊叫著:“侍衛呢——護駕,護駕??!” 遠處,來了一個衣著飛魚服的人。他身形頎長,身邊跟著一群人,估計是來護他的錦衣衛。 皇帝怔了怔,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快快,快護駕,送朕出宮!” 那人沒有發話,那雪靴一步步踏進雪里,聲音讓他急得渾身顫抖。 那人卻不緊不慢,腰間配著一把刀,一步步走來。 皇帝瞇了瞇眼,發現那人的影子很熟悉,似乎是裴渡! 他急聲道:“裴渡,你作甚?為什么還不來救駕?” 裴渡低低地笑了一聲。 他踏進殿中,宮燈照著他的臉,他的臉白得如紙,似鬼一般。他沒有帶烏紗帽,頭發隨手扎起,烏發拂過臉頰。他手提著一把刀,活像地獄里走出來的閻羅。 裴渡森森地笑了,話音里盡是戲謔:“這個時候了,還指望著咱家來救駕?” 皇帝往后退了一步,卻退無可退。他咽了一口唾沫,顫聲說:“你要做什么?” 雨夾雪,冷得讓他受不住?;实勖ν说降顑?,躲到了被褥里,似乎這樣就能讓他無孔不入,能保護他不受屠戮。 裴渡走入殿中,一把掀開了被褥。 他的臉色很沉,像是能滴出水來。 一把刀橫在了他的脖頸上,皇帝嚇得面如土色,口齒不清地喊著:“裴、裴渡,你、你要造反?” “是啊,”裴渡笑得很愉悅,“不是嗎?我精心策劃了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天?!?/br> 皇帝急促地呼吸著,斷斷續續地說:“你、你這個亂臣賊子,先是除掉了太子,又是告發了三大營統軍拿到兵權,就是為了這一天。你蓄謀已久,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jian宦!” “jian宦?”裴渡森然笑道,“咱家不在乎。咱家受夠了你這個狗東西,你將容宛送入虎口,就應該死一千遍一萬遍?,F在,你終于可以去死了?!?/br> “下、地、獄?!?/br> 那劍橫在他脖頸間,隨著慘叫,屏風上映照著裴渡頎長的影。 他哈哈一笑,將劍□□,又不解恨地捅了幾劍。那腥紅的血漬沾染到他身上,他愉悅地笑著,又瘋了一般在皇帝身上砍著。那鮮血飛濺,一路流到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