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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獄卒大喜過望, 這回能向江弦交差了, 錢也能拿到。 若是問起來, 就說是餓死的。這毒藥是西南特制, 難以發現端倪。 至于廠督的事情……怕影響到拿錢, 還是不說了罷。 獄卒們滿臉含笑:“督主慢走, 督主放心,小的們一定不會忘了您的恩情?!?/br> 裴渡跟在一群番子后面,順利地出了大理寺獄。 — 成遠侯府。 江弦眼皮也不抬,問:“人死了?” 眼前的探子點了點頭:“錢也都發下去了,他死在了獄里,那個慘狀呦……兩眼一翻,死不瞑目。侯爺放心,那毒藥制得好,西南特制,難以發現端倪的?!?/br> 江弦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可遏止地勾了勾唇角。 裴渡一死,容宛就會死了這條心。反正她也不知道是自己做的。 只要她死心了,就會嫁給自己。一個傻子和自己,她會選擇誰? 肯定是自己啊。 他和燕王做了交易,自己派人殺了裴渡以表忠心,投靠燕王這一邊,燕王就把容宛嫁給他。 今夜,有宮宴。 — 容宛雙目無神地坐在銅鏡前,任由丫鬟盤弄著自己的烏發。 那丫鬟明白新來的小姐得了老爺青睞,忙夸她:“小姐生得真是天姿國色?!?/br> 容宛笑了笑:“天姿國色嗎?” 她覺得裴渡生的才是天姿國色,她又算什么? 一想到他,心里又難受起來。 梳完頭發,丫鬟靠在她耳邊問:“小姐,穿什么?” 容宛有些疲累,抬手道:“穿青碧色罷?!?/br> 丫鬟明白,她喜歡穿青碧色。 丫鬟給她拿了一件來,是好看的青碧色。她穿了衣裳,一步步走向府外,上了馬車。 梁晨不能以嫡女的身份去,便是她去,而且她還是今后三皇子的側妃。 禮儀在今日走完,三皇子成年落府,封陳王。 她坐在馬車上,一掀簾朝外一看,發現是陳王落府了。 以后,她就是陳王側妃。 噼里啪啦地放了鞭炮,她卻聽不明晰。腦袋里嗡嗡的,雙目無神地望著前方。馬車顛簸,不如提督府的好坐。 走在宮道上,今日是三皇子及冠生辰,也是落府的日子。 入座,她覺得有目光從四面八方而來,一直在看著她。 看著這個陳王的妾,似乎有憐憫,又戲謔,有幸災樂禍,看得她渾身發冷,一刻也不愿待在這里。 她曾經是太監的對食,之前太監得勢也就罷了,一朝跌落谷底,誰又能看得起她? 容宛冷眼瞧著,飯菜動也沒動一口。 燕王就坐在她身邊,滿臉含笑,而她一臉淡漠。 宴席上,她借口肚子疼,低聲對燕王道:“父親,我身體不適,想出去?!?/br> 燕王點了點頭。 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宮燈下突然閃過一個小小的人影。 她皺了皺眉,卻看見那個小皇子正好奇地看著她。 容宛看了那小皇子一眼,想了想還是上前來恭恭敬敬請安:“臣女見過六殿下?!?/br> 小皇子扯了扯她的衣角:“今后,你就是皇兄的側妃?” 容宛點了點頭。 風冷了,她裹著披風,卻一點也不覺得冷。 只覺得心冷。 一提到“側妃”兩個字,她就心中難受。 但是又能怎么樣呢?只要能救出裴渡,為妻為妾又有什么區別?她應該開心才是啊。 她擠出一個笑容來:“這里風寒,六殿下還是早些回去罷?!?/br> 小皇子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去,想在這兒玩。我不喜歡皇兄,也不想到他那兒去?!?/br> 容宛怔了怔。 她失笑:“你不喜歡三殿下,又為何與他玩雪?” 小皇子一雙圓溜溜的眼看著她,思索了片刻,還是道:“這個,不能告訴你?!?/br> 肯定是因為三皇子是貴妃的兒子,他出身低微,生母也只是個答應,能傍上三皇子,對他有利。 也不知道是誰教他的。 說罷,小皇子又道:“jiejie,我看你心善,今后到了府中,可要小心點?;市挚蓵垓v人了?!?/br> 容宛沉默了片刻,摸了摸他的頭:“回去罷?!?/br> 她一人站在樹叢里,樹影遮住了她的半邊臉。 一邊臉在黑暗中,一邊臉在宮燈下。 她望著天,靠在了樹上。 “宛兒?!?/br> 有人喚她。 她一個激靈回過頭去,看見江弦向她走來,她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卻退無可退。若是再退,就要退到樹叢里了。 容宛冷眼瞧他,江弦卻走上前來。容宛看著他,只覺得身上被他掃過的地方都沾了泥污,洗都洗不掉。 她站在原地不動,眼神卻越來越冰冷。 江弦喉頭動了動,啞聲道:“宛兒,你想嫁三皇子嗎?” 容宛嫌惡地看著他:“我寧愿嫁他做妾,也不會嫁你?!?/br> 江弦知道她說的定是氣話。他又上前來,不敢貼容宛太近,低聲說:“宛兒,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我是真的想娶你,你若是跟了我,我定會對你好?!?/br> 容宛沒正眼看他。 江弦又低聲道:“宛兒,我告訴你一件事情?!?/br> 容宛還是不理他,路被他擋住了,她稍稍皺了皺眉:“讓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