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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烏壓壓的,像是要下雨。容宛沒帶傘,只好躲在茶館屋檐下避雨。 雨傾盆而下,嘩啦嘩啦地往下砸,敲打著窗欞。那雨下得狠了,急了,容宛的繡鞋上也沾了些雨,只好往里頭退了退,正巧靠在茶館門檻處。 于是,茶館里頭的不堪之語涌入了她的雙耳。 ——“我還以為那容宛會嫁給三皇子做妻,沒想到是個妾!” ——“我早就說了,做了太監對食的人,還能做妻嗎?肯定是妾??!” ——“便宜她了。嫁給了裴太監做對食,這個時候還能嫁皇子,可真是有福氣啊?!?/br> ——“可是那三皇子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個傻子啊……” ——“你還敢非議三皇子?不怕掉腦袋嗎?快閉嘴!” 容宛仰著頭,那空氣濕冷,她今日出去也沒穿多少,這個時候渾身都在發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冷的。 不知過了多久,雨還是沒有停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 倏然間,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容宛猛地一個激靈轉過頭去,看見一個容貌清麗的姑娘,紅著眼圈看她:“姑娘……” 容宛怔了怔,隨即綻開一個僵硬的笑容來:“瑞珠?你不是回家了嗎?” 皇帝倒是沒做絕,沒有要了那些下人的命,又加上瑞珠的賣身契早就被撕掉,便讓瑞珠回了家。 瑞珠一見她,眼淚就決了堤,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姑娘,真是委屈你了。家里沒什么事情,我反而擔心姑娘,便找了上來?!?/br> 容宛臉上仍舊掛著僵硬的笑容:“我沒事的。只要能夠救出他,一切都好?!?/br> 瑞珠握住了她的手,悶聲道:“姑娘進了燕王府,我也不好陪著姑娘,我喜歡上了府里的一個小太監,現在他進了宮做最苦的活兒,我也是……唉?!?/br> 容宛一時間不是個滋味。 “這十幾年前的案子重新翻過來,是江弦翻的,”容宛惡狠狠道,“我想讓江弦去死?!?/br> 瑞珠沉默,用袖子去擦淚水。 “你還是回家罷,”容宛嘆了一口氣,“等冤案平反,一切都塵埃落定,我就讓小太監和你在一塊兒。咱們好好的,都在一塊兒?!?/br> 瑞珠抱住她嚎啕大哭,容宛卻怎么也哭不出來。 和瑞珠分開,雨也差不多停了。容宛一步步走向燕王府,穿過抄手游廊,卻聽見書房那邊傳來爭吵的聲音。 容宛好奇地湊過去,躲在門后偷偷探出一個腦袋來。 只聽江弦怒道:“王爺,您這可不厚道。江某帶了這么多東西來,您就這么趕江某走?” 燕王冷笑了一聲,扭頭坐在檀木椅上,睨了江弦一眼。 “你投靠了貴妃,就這樣去搶貴妃兒子的女人,厚道嗎?” “皇帝也不強求這門親事,”江弦深深吸了一口氣,嘴硬道,“退婚是可以的。宛兒她去做個妾,不如嫁與本侯做妻?!?/br> 她聽見茶盞重重地放在桌上的聲音,“咚”地一聲響。 “嫁與你做妻?憑什么?”燕王冷笑道,“婚事已經定下,沒有反悔的道理!” 江弦實在是忍不?。骸巴鯛敳痪褪窍朐谫F妃面前安插眼線嗎?我不可以嗎?只要你把宛兒給我,一切都好說!” 這話被江弦說出來,燕王瞳仁都縮了縮,茶碗掉在地上,“刺啦”一聲碎得猙獰。 燕王怒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話是說得的?你胡說八道!” 江弦這廢物,上次為了容宛差點搞砸了貴妃的好事,跑到郊外去救容宛,跟紅珠對著干。他得知之后,差點沒被笑死。 這種人又怎么能用?廢物東西。 他轉念一想,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燕王湊上前來,低聲在江弦耳邊說了一句話。 江弦聽了,眉開眼笑,連連道:“明白了,明白了。江某定不負王爺所托?!?/br> 容宛耳力不好,什么也沒聽清楚。聽里頭又有響聲,她忙退了出去,卻看見屋頂上趴著一個人。她瞇了眼睛看了一陣,那人一身家仆裝扮,從屋頂上用輕功跳了下去,輕輕快快地跳到了樹叢里。 她突然想起一句話:東廠的人什么地方都有。 這個人,是不是東廠的? 他趴在屋頂上又做甚么? — 新的提督府已經建好,新提督上任,正坐在府里喝茶。 提督約莫三四十歲左右,長得瘦削,見一個番子走了進來,放下茶碗問他:“那燕王府里怎么樣了?” 正是剛剛那個家仆。 家仆靠了過來,在提督耳邊說了一句話。 那提督皺了皺眉。 他道:“雖然是想到了救他的辦法,但他一輩子頂著這張臉,就一輩子不得安寧,總會被抓到的。還是要冤案平反為好?!?/br> 冤案平反……這冤案又能怎么平反呢?說不定,真反不了。 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作者有話說: 淺淺修了一下前面的,在榜不敢大修,如果還是有bug可以在評論區提出來(淚目)感謝在2022-05-23 22:18:53~2022-05-24 21:44: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今天你吃飯了嗎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初奈iiiii 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