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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此傷害她,又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江弦忽然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心中有些愧疚。 他放下身段,軟聲說:“宛兒,我不是存心想要傷害你的。我只是想……讓你和我走?!?/br> 容宛笑了:“和你走?” 江弦看著她冰冷如霜的眸,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什么時候也敢反抗他了? 就要到手的東西,他絕不會放下! 盡管這東西,只不過是一個替身。 他耐著性子,低聲道:“宛兒,你還在鬧什么?你若是服個軟,又怎么會被人所議論?你若是服軟了,我便讓他們閉嘴,還不好?” 容宛依舊不為所動,眸中冰冷,似乎在看一只畜生。 江弦受不了她這般眼神,他忍了很久了。怒火涌上心頭,他高高舉起手,巴掌就要落下—— 容宛瞳仁一縮。 “喲,侯爺?” 一聲戲謔的男聲倏然響起,容宛的身軀有一瞬間的僵硬。 江弦一聽聲音只好訕訕放下手,順著聲音轉過身去。所有人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出,順著聲音看過去,個個嚇得面如土色。 “你看那馬車,掛著‘裴’一字……” “噓,閉嘴。你不要命了?” 眾人都明白,那是提督府的馬車,來人是掌印裴渡。 裴渡背著手從人群里走來,唇角依然噙著淡淡的笑。他挑了挑眉:“侯爺的禮學得可真是好,大庭廣眾之下還捏著容姑娘的手腕,看來成遠侯府的家教也不過如此?!?/br> 眾人面面相覷,欲散之際,裴渡卻笑道:“諸位莫走啊。不是想看戲嗎?本督給你們看?!?/br> 他說得風輕云淡,卻讓人毛骨悚然。 沒一個人敢走,也沒一個人敢說話。眾人噤若寒蟬,這對食宮女風波還沒過,便又一波再起,個個都怕自己掉腦袋。 裴渡瞥了江弦一眼,悠悠開口:“侯爺怎的還捏著人家姑娘的手腕???” 江弦有些尷尬,松開了抓住容宛手腕的手。容宛得以逃脫,揉了揉發紅的手腕,疼痛未散,她微微蹙眉。 裴渡上前一步,笑吟吟地問:“侯爺這是在做什么?不如講給本督聽聽?” 他笑得很假,假得讓人心里發怵。 江弦自然是不敢公然頂撞裴渡的。 他依舊是不服氣,熱血一涌回答道:“掌印,此事的確是江某不對。但這是江某的私事,還望掌印不要再管了?!?/br> 裴渡冷笑了一聲。 他這一笑,眾人都抖如篩糠,生怕此事波及到自己。 但一方面,他們又想看戲,看看成遠侯與掌印到底有個什么仇怨。 裴渡不緊不慢道:“侯爺擋了本督的路,若是本督不管,那路還怎么走?來往的馬車都不要過了?” 江弦深吸一口氣,低三下四地回答:“掌印,江某這就走?!?/br> 裴渡皺了皺眉:“誒,別走呀。侯爺不是說容姑娘負了你嗎?本督既然管了,就管到底。諸位聽好了,是侯爺在大庭廣眾之下抓住女子的手腕不說,還想拉著容姑娘不知道走到哪里去??啥悸犌宄??” 眾人點頭如搗蒜。 江弦實在是忍不住,扯謊嘴硬道:“抓住她手腕我知錯,你會何時看見我欲拉容姑娘走了?” 裴渡沒說話,只撥了撥手中的佛珠,掃了那孩子一眼。 那小孩兒跳出來叫:“我看見了!是他用力拉這個jiejie走!” 江弦一時間窘得滿臉漲紅。 裴渡又笑吟吟道:“侯爺既然與姑娘只是訂婚,但并未成親。這婚姻之事,想必姑娘也是不愿的。你如此去逼迫她,這般不愧是大齊第一君子,京城五大公子之首。真是知禮明儀,本督佩服!” 原是這樣…… 眾人漸漸轉變了對江弦的態度。 這閹豎句句陰陽怪氣,貶得江弦一陣難堪。他忍住怒火道:“不知掌印為何要管江某的事情?” 裴渡勾了勾唇角,笑得更深,拍了拍他的肩:“天子腳下,竟還有這樣的事發生,真是讓本督驚奇。本督不是有意針對你,放心?!?/br> 話里話外,都是“我故意針對你”。 老侯爺對他說,他在朝堂上擋了裴渡的路,故而他這樣針對自己。 他咬了咬牙。今日忍下這一辱,待日后,必將一一奉還! 江弦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聲好氣道:“掌印,今日是江某不對,我馬上給容姑娘賠罪?!?/br> 容宛揉著自己疼痛的手腕,瞥了他一眼,淡聲說了一句:“侯爺這賠罪,小女可受不起?!?/br> 她并沒有給江弦臺階下。 這樣一來,眾人都被帶了風向——這成遠侯原是這般小人! 這三小姐若是嫁了他,這日子還怎么過? 容宛溫婉可人,門第也高,不知是多少世家公子夢寐以求的妻子。如今要嫁成遠侯,眾人不禁有些唏噓。 江弦窘得恨不得鉆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卻只能訕訕地討好:“容姑娘,今日實在是江某的不對。江某今后定不負你,可好?” 容宛輕輕笑了一聲,卻像是戲謔的冷笑:“侯爺言重了。小女先走一步,恕不奉陪?!?/br> 天有些陰,黑云壓城,看樣子要下雨。 不過一會兒便淅淅瀝瀝下了些小雨,來順忙給他遞傘。裴渡右手撐著傘,依舊是笑吟吟的模樣:“這戲看得可有趣?下雨了,諸位散了罷?!?/br> --